第二十七章 贖罪

“尚書大人。”沒過多久，伐壇將軍便急匆匆回到了方鑑面前，同時臉色難看地道：“找到捉殺將軍了。”

方鑑看著伐壇將軍的臉色不由眉頭一皺，然後問道：“是生是死？”

伐壇將軍遲疑了許久，最後說道：“生不如死。”

“...”方鑑愣了一下，然後抬手道：“走，帶我去看看。”

“是。”伐壇將軍恭聲應道。

隨後伐壇將軍在前領路，方鑑在中間，破廟將軍在最後，一路來到了海棠樓後方一座秀麗的閣樓前。

“捉殺將軍就被囚禁在這裡面，此前這座閣樓被陣法隔開，但陣法已經被屬下破除了。”伐壇將軍說道。

隨後方鑑來到了閣樓大門前，這裡四周已經站滿了駐守的神將。

伐壇將軍抬手示意，隨後一名神將立刻開啟了閣樓大門，然後伐壇將軍便領著方鑑走入了閣樓之內。

方鑑一進入閣樓，便聞到了一股靡靡緋緋的氣息，他劍眉一凝，目光在眼前的閣樓內部掃過。

這裡面的佈設極為特殊，像是女兒家的閨房，但卻比尋常閨房大膽、豔麗許多。

而且這裡面的一切，看上去都是為了那種事而佈設，尤其是閣樓最中央的那個大床...

方鑑目光落到大床上，只見捉殺將軍羅燾全身一絲不掛地躺在上面，並且他的雙手、雙腳各被一條極為堅韌的蛛絲綁住，並呈大字型綁在了大床的四個角落。

而大床上被褥散亂，還殘留著許多事物，而捉殺將軍本人更是大變樣，他的眼眶發黑，小腹緊縮，而且血氣虧散，看上去十分不妙。

方鑑帶著伐壇將軍和破廟將軍來到大床前，此時捉殺將軍正在昏昏沉沉地睡著。

方鑑揮手將閣樓大門關閉，然後取出一顆補元仙丹，用法力送進了捉殺將軍的口中。

仙丹入口，藥效立刻發散到捉殺將軍全身，隨後只聽捉殺將軍發出一陣氣短乏力的呻吟，然後緩緩睜開了眼鏡。

‘噗呲’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方鑑扭過頭去，卻見笑的正是伐壇將軍，“你笑什麼？”方鑑問道。

伐壇將軍道：“回尚書大人，屬下是笑捉殺將軍好福氣。”

“...”方鑑聞言，當即對伐壇將軍問道：“好福氣？莫非你也想試試嗎？”

伐壇將軍聞言臉色一變，連忙擺手道：“不不不，尚書大人，屬下沒這個意思。”

說話間，捉殺將軍已經徹底甦醒，但他看清方鑑和伐壇、破廟將軍三人後，當即目光一慌，掙扎著便要起身來。

但因為被蛛絲綁縛著，所以他無論怎麼掙扎都難見成效，所以捉殺將軍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堪。

見到這一幕，方鑑立刻拔出太乙金光劍，斬斷了那四條蛛絲，這時捉殺將軍才算恢復自由。

但他最多隻能將身體蜷縮在床上，卻沒有那麼多的力量起身行禮。

方鑑神念在捉殺將軍身上一掃而過，然後說道：“是妖毒，由蛇毒和蜘蛛的毒液煉製而成的妖毒。”

說完，方鑑再次取出一枚解毒仙丹，用法力送到捉殺將軍嘴邊，捉殺將軍連忙一口吞下。

很快，只見兩股黑煙從捉殺將軍耳朵裡飛了出來，那正是被解毒仙丹逼出來的妖毒。

方鑑抬手將妖毒抹去，而這時完全恢復的捉殺將軍立刻用法力為自己變出一身衣服，這才飛落下地，然後直接朝方鑑跪了下去，“尚書大人，屬下無能，致遭此辱，使西天府蒙羞，墮了天庭威嚴，請尚書大人對屬下執行天律吧。”

說完，捉殺將軍不住地朝方鑑叩頭。

他的確是不想活了，五女已經將那靈光照影傳出的事情告訴了他，捉殺將軍用腳想也能想得到那靈光照影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且不說這些，單單就說他，已經是基本社死了，就算調離西天府回到天庭任職，那也沒臉見人啊。

天庭成立多少年了，這種事可還是頭一次。

方鑑嘆了口氣，伸手將捉殺將軍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說道：“此事並非你之過錯，敵人是向著西天府，向著我方鑑來的，你不過是代我受難。”

“多謝尚書大人，可是我...”捉殺將軍面色灰白地說道：“可是我，以後哪還有臉見人？”

方鑑拍了拍捉殺將軍的肩膀，然後說道：“你放心，我會安排妥當的，先跟我回西天府，處置那幾個女妖！”

西天府兩千神將押送著海棠五仙浩浩蕩蕩地騰雲駕霧回到了西天府，隨後海棠五仙便被投進了天獄，而且是單獨關押的一間監牢。

在方鑑回到西天府不久之後，轉牒使便帶著一千名神將回來請罪了。

“尚書大人，屬下沒有截住空休等人，請尚書大人降罪。”鴻德殿內，轉牒使柴周朝方鑑叩首拜道。

方鑑看著轉牒使道：“神將傷亡幾何？”

轉牒使言道：“沒有傷亡，空休等人合力施展法術，直接破開了我等佈下的大陣，屬下等攔之不及，然後他們徑直飛出了沙羅國，進入了阿摩國境內。”

方鑑點頭道：“既如此，便罰你面壁思過三日。”

“啊？”聽到這個處罰的轉牒使頓時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看向方鑑。

就連伐壇將軍和破廟將軍也驚住了，這個懲罰...實在根本算不上懲罰...

“下去吧。”方鑑袖袍一揮道。

轉牒使愣了許久才陡然回過神來，最後意識到這可能是方鑑有意饒恕他，所以連忙俯首拜道：“謝尚書大人。”

待轉牒使離去之後，方鑑朝門外的神將道：“讓捉殺將軍到鴻德殿來。”

捉殺將軍羅燾自回到西天府後，便直奔自己的院舍內閉門不出，看上去他受到的打擊不小。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總是要見人的，所以方鑑便傳命捉殺將軍到鴻德殿來見他。

不久之後，捉殺將軍扭扭捏捏，低著頭左顧右盼地進入了鴻德殿，並來到方鑑面前拜道：“拜見尚書大人。”

“你做賊嗎？”方鑑看著捉殺將軍的動作，一臉不悅地問道。

捉殺將軍低著頭道：“請尚書大人恕罪，屬下...屬下...實在無臉見人。”

“老羅啊。”伐壇將軍在一旁說道：“多大點事兒嘛，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還什麼羞？那五個女妖都沒害羞呢。”

這話一出口，捉殺將軍便反駁道：“她們是妖，可以不知廉恥，我是天庭的仙官！”

“好了。”方鑑淡淡地一指旁邊的座位到：“坐下，你自己也說了你是天庭仙官，天庭仙官就要有仙官的樣子，不要做那種扭捏姿態！”

捉殺將軍聞言一怔，半晌後才恭身拜道：“是。”

待捉殺將軍落座後，方鑑緩緩道：“帶海棠五仙上殿！”

...

胡妙娘、左柔、沙玲兒、蘇夢嫻、欒曉星五女被十名神將帶到了鴻德殿上，她們身上穿著的依舊是那件海棠林內帶血的破爛衣服。

不過她們的傷勢在西天府療傷靈丹的治療下已經痊癒，當然胡妙娘那雙手臂是肯定沒法回到她的身上了。

“跪下！”

當五女站在殿上朝方鑑看去的時候，身後的十名神將立刻用手中的法器打在了五女雙腿的腿彎處。

只聽一陣‘撲通’聲響起，被縛妖索捆著的五女瞬間跪倒在地。

沙玲兒抬起頭來，一雙目光先是在大殿內掃過，然後快速落到了捉殺將軍的身上。

接著便見沙玲兒一臉‘我見猶憐’地朝捉殺將軍道：“捉殺將軍，對不起，其實這幾天跟你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嘭’

聽到這話的捉殺將軍直接一掌拍在了桌案上，然後朝著沙玲兒怒喝道：“閉嘴！”

沙玲兒嚇了一跳，但她卻仍然不停地道：“捉殺將軍，我沒騙你，我真的喜歡上你了。”

說著，沙玲兒眼中還留下了清淚，然後含情脈脈地看向了捉殺將軍。

而捉殺將軍則氣怒不已，但沒有方鑑的命令，他是不敢上去直接對沙玲兒動手的，於是只將腦袋轉向了一旁。

沙玲兒這些話無疑也是她用來自保的話，她不想死，妖怪一旦成了仙，有幾個能輕易捨棄的？

就在這時，方鑑說話了，“你難道以為，到了這個時候，捉殺將軍能保住你們嗎？”

聽到這話，沙玲兒身旁的左柔將目光看向了方鑑，然後輕聲道：“鴻清真人...”

方鑑目光微冷，看著左柔道：“本神讓你說話了嗎？”

‘砰’

身後一刀柄直接重重地打在左柔的背上，左柔頓時口吐鮮血撲倒在地。

方鑑看著五女，面色淡漠地道：“你們的行為嚴重褻瀆了天威，已經是必死無疑，魂飛魄散都是輕的！”

方鑑話音落下，五女神色驟變，隨後紛紛一臉死灰。

這時方鑑又道：“但是，是將你們神形俱滅，魂飛魄散？還是將你們全部分形誅殺，留下魂魄轉世？”

方鑑將目光看向了五女，“這就要看你們自己的選的擇了。”

“如果不想神形俱滅，永不超生。”方鑑手中執著丹筆，在五女頭上一一虛點過去，然後說道：“你們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贖罪。”

聽到這話，本來已經絕望的五女頓時湧現出一股希望，只聽胡妙娘問道：“請鴻清真人示下，我們要如何贖罪？”

方鑑問道：“綁架捉殺將軍，並作出那些事情，散播靈光照影，這些事是誰指使你們的？”

聽到這話，胡妙娘頓時咬牙切齒地道：“回鴻清真人，是不空寺的長老空休。”

“他已經不是不空寺的長老了，是佛門僧人空休。”方鑑說道：“我要你們五人再錄一道靈光照影，將僧人空休如何指使你們做這些事的來龍去脈全部講述清楚，且要用你們的記憶為憑證，並在最後於靈光照影之內誠心悔過，本神便可免去你們的滅神之罪，允許你們死後魂魄轉世，你等可願意？”

聽到這話，胡妙娘五人哪裡還有不願意的？紛紛俯身拜道：“我等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