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師鯤鵬。”方鑑嘴裡唸了一聲,然後朝袁心雁道:“我不是妖仙,他還沒資格讓我接詔。”

袁心雁聞言,立刻柳眉一豎,凜冽道:“妖師上尊乃天庭誥奉超品散官,如何沒有資格?”

方鑑冷笑一聲道:“超品散官?休說他只是虛封的超品散官,就算真正的一方大帝在此,也不敢如此對我說話。”

方鑑話音落下,只見他眉心處陡然閃過一道金光,金光飛出之後瞬間化作一道紫色的符詔懸浮於半空之上。

那紫色符詔一出現,霎時一股莫大的天威瞬間籠罩在這正廳內外。

天威森嚴,包羅永珍,袁心雁只覺道心一滯,隨後從元神深處誕生出一股驚恐之情來。

她一臉駭然地看著那道紫色符詔,耳中只聽方鑑說道:“本神君奉四御大帝君之旨,持紫微玄符降駕北俱蘆洲主持天律,代天掌刑,司罰司殺,你是何人?手持一冊虛封散官詔書,就想要本神君來接詔?”

說完,方鑑目光朝袁心雁淡淡一瞥,道:“回去告訴妖師,我方鑑身為天庭元四品仙官,受命執掌天律,不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隨從。讓他給我有多遠爬多遠,懂了嗎?!”

“你說什麼?”縱然被紫微玄符天威所懾,但聽到方鑑對鯤鵬如此無禮,袁心雁立刻雙目怒瞪方鑑,色厲內荏地喝道。

這時一旁的草頭神提醒方鑑道:“神君,妖師神通廣大,入海可遊,上天可飛,是不會爬的。”

方鑑聞言,當即恍然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袁心雁道:“那就讓他有多遠飛多遠!”

“你!!!”袁心雁怒喝一聲,最後滿腔怒火再也壓制不住了。

只見她爆喝一聲,隨即周身仙光一閃,手中立刻出現了一柄紫玉雕龍寶劍。

隨著紫玉雕龍寶劍出現在袁心雁手中,方鑑神念一轉,紫微玄符立刻化作金光飛回了方鑑眉心。

而方鑑卻穩穩坐在檀椅之上,目光似笑非笑地看著暴怒不已的袁心雁道:“你想殺我?”

說著,方鑑上身微微前傾,一臉‘和善’地道:“襲殺天庭仙官,可是誅形滅神的死罪,要上斬仙台的。”

袁心雁聽到方鑑這話,整個人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旋即頓時冷靜了下來。

她目光冰冷地看了一眼坐在那裡毫無懼色的方鑑,後背卻滲出一絲冷汗來。

她差點忘了,眼前這個人可是奪了大日如來法寶,鎮壓了寶檀華菩薩的狠人。

袁心雁懸崖勒馬,立刻收起了她的本生法寶紫玉雕龍寶劍,然後收起符詔,朝方鑑稽首一禮道:“既然鴻清神君不肯奉詔,那貧道回去妖庭後,將如實稟報妖帝陛下與妖師上尊。”

“隨便。”方鑑輕撣衣袍,隨後扭頭朝一旁站立著的草頭神看了一眼,並傳音吩咐了他一聲,

那草頭神微微一怔,但很快便躬身應道:“是,神君。”隨後便離開了正廳。

接著方鑑對袁心雁道:“道友既然要回去,就請替我帶一點禮物送給妖師,以祝賀妖師證得大羅。”

袁心雁聽到這話有些難以置信,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否則剛才還那麼無禮的方鑑為什麼突然又要給妖師送禮?

但當那個離開的草頭神捧著一方檀木盒回來之後,便將那木盒遞給了方鑑。

方鑑接過木盒之後,手掐法訣運轉雷光,然後在木盒周開口處封下了一道雷印,然後揮手送到了袁心雁的面前:“這是我在亂靈州取得的一點特產,借花獻佛,還請道友幫我贈予妖師,以為祝賀。”

袁心雁愣神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然後她才伸手接住了木盒。

這木盒不大,可以放十本經書的樣子,但袁心雁卻明確地感覺到木盒裡面的東西絕對不是經書。

只是木盒開口處被方鑑封下了雷印,神念無法透過,所以她也無法查知裡面是什麼東西。

不過既然是方鑑送給妖師的賀禮,她當然要鄭重收好。

當袁心雁收起木盒之後,便朝方鑑拱手道:“既如此,賀禮我會轉送,貧道先告辭了。”

方鑑微微頷首,然後轉身朝那個草頭神道:“替我送一送這位...哦,妖師府尚書。”

草頭神躬身領命道:“是。”

...

袁心雁離開後沒多久,方鑑一杯靈茶都還沒喝完,一個把守慈悲院山門的草頭神便又急匆匆地跑進了正廳內,朝方鑑稟道:“啟稟神君,寰周門長老悼安君求見。”

“悼安君?”方鑑聞言面色微訝,這可是個稀奇事。

與丁星瀾比起來,這悼安君可是當年靈墟上人的直系後人,只是最後因為丁星瀾的庇佑活了下來。

這位悼安君不愛修行,倒是很喜歡人類的文明,經常把自己打扮的跟人間的讀書人一樣。

這樣一個妖族中的異類,自然和方鑑沒多少交集。

所以在聽到悼安君求見後,方鑑自然十分的驚訝。

“讓他進來吧。”方鑑說道。

草頭神拜辭方鑑,飛快轉身離去,接著方鑑又朝正廳殿內值守的草頭神道:“備茶。”

“是。”

但僅僅片刻之後,便見一道白光徑直飛入正廳之中,正在備茶的那個草頭神見狀大驚,立刻喊道:“保護神君。”

“慢。”看著殿內殿外飛速衝上來的一眾草頭神,方鑑開口喝了一聲,隨後擺手道:“退下。”

那些草頭神警惕地朝那一道白光看了一眼,然後才緩緩退下。

隨後只見那白光散去,出現了一個身著白色深衣,面容文秀儒雅的男子,正是悼安君。

只見到按鍵在看到方鑑的那一刻,立刻揖首一拜,然後一臉焦急地朝方鑑道:“請神君救救我家掌教。”

“你家掌教?”方鑑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道:“莫非是丁掌教?她怎麼了?”

只見悼安君說道:“不知是誰在妖庭狀告我家掌教,說她藉助天庭力量來干涉妖族內部紛爭,大肆屠戮亂靈州妖族,現在妖師已經命白澤妖神派出白澤殿金仙執事前來捉拿我家掌教,說要押回妖庭問罪。”

“丁掌教藉助天庭力量來干涉妖族內部紛爭?”方鑑聽到這話有些奇怪,“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說到這裡,方鑑突然聯想到了剛才的袁心雁,“等等,難道這個所謂‘天庭力量’,是指本神君?”

悼安君猶豫了一下,隨後點頭道:“來人是這麼說的...還說您到時候也要前往對質。”

方鑑聽到這話,頓時覺得無比荒誕不羈,且不說是誰去妖庭告的狀,單說那日是自己請丁星瀾帶的路,然後前往聚虎峽抓了兀邏大王,滅了聚虎峽妖洞,這件事可和丁星瀾藉助天庭力量什麼的扯不上關係。

更別說丁星瀾藉助天庭力量來干涉妖族內部紛爭,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方鑑主導的。

但是很快,方鑑就明白這是有人想要藉此陰害丁星瀾,可方鑑豈能讓丁星瀾平白無故為自己受罪?

想到這裡,方鑑當即發出一聲冷笑,“我天庭想要干涉妖族,何必要借用妖族的力量?”

說完,方鑑朝悼安君問道:“丁掌教現在哪裡?”

悼安君道:“我出來時還在寰周門內。”

方鑑點點頭,隨後立刻祭出了‘天律金符’朝雷部發出了一道天律符詔,“他們說丁掌教藉助天庭力量干涉妖族內部糾紛,那現在我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天庭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