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當然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

“小沈同志,既然對方願意賠償你的所有損失,並且願意把東西都送回來,你看你願意接受調解嗎?”

小年輕公安低聲說道。

“小沈同志,這畢竟是你奶奶,你說你要是真把她送進去的話,估計在村兒里人們也會看你的眼光不一樣。

我倒不是想庇護這老太太,其實我也想把她抓進去,好好教訓教訓。

但是為了你和你母親以後考慮,目前是最好的辦法。”

沈安安當然知道不可能把老太太送進去。

只不過是想要借用這一次的事情,好好的整治一下老太太,並且把東西全都收回來。

想佔他們家的便宜,就得做好挨一刀的準備。

“公安同志既然我奶奶願意把東西送回來,也願意賠償我們的損失,那我接受調解。

就是希望公安同志能當著你們的面兒把所有的賠償款以及東西都到位。

公安同志,你也看出來了,我奶奶這樣,要是你們走了,說不準就耍賴,直接不送回來。

我們孤兒寡母,現在這情況,連住都沒辦法住。”

沈安安也低聲的回應人家的好心,她明白。

“好,既然兩家都同意接受調解。

生產隊長,那走吧,咱們現在去大隊部坐下來。

好好把這事情掰扯清楚。

到底砸了人家多少東西,有多少損失,拿了人傢什麼東西。

全部都一樣一樣的列清楚,然後送回來賠償款到位。

這件事情我們就會列一個處理報告,雙方簽字,就算是這件案子塵埃落定。”

年輕的公安臉上的血痕還疼的厲害,自然不願意輕易饒老太太。

就老太太這德行,很明顯沈安安安的擔心不無道理。

“好,公安同志,沈老二扶著你娘。

安安也扶著你母親,咱們去大隊部。”

一群人都被疏散。

大家看不到熱鬧,也知道這事兒,看樣子就這樣了了。

人家到底是一家子打斷骨頭連著筋,肯定不可能把老太太咋樣。

眾人議論紛紛,而他們一大家子也到了大隊部,大隊部裡分庭抗爭。

老太太瞪著三角眼,一臉兇惡的瞪著沈安安。

覺得要不是沈安安非要報公安,自己也沒有今天的無妄之災。

在全村人面前丟了臉不說,差點兒被公安給拉到派出所去。

對這個孫女兒那是恨之入骨。

沈安安無視沈老太太的目光,反而是鎮定的把家裡的損失說出來。

“公安同志,剛才您調查過了我們家那個情況,玻璃全都碎了。

土炕也被人鑿了,連廚房燒火的灶都被人砸的稀巴爛。

水缸也破了,那些柴火全都被抱走。”

“除了房頂沒漏,基本上我們家算是被砸了個徹底,這些房屋裡的東西修繕起來至少需要兩百塊錢。”

這個價格可不算虛要。

這話一出,立刻老太太又跳了起來。

“你個挨千刀的小賤人,你居然敢問你奶奶要兩百塊錢。

你是不是窮瘋了?

就你們那點兒破家爛業的,居然還敢問我要兩百塊錢。”

“那房子是我兒子的,我想砸就砸。”

警察同志立刻皺的眉,小年輕公安立刻站起身,

“老太太,現在不是你開口的時候,你現在坐下。

別再說話,不然的話,我就以妨礙公務罪直接把你帶走。”

從腰間摸出了手銬,看著亮閃閃的銀鐲子,老太太瞬間閉上了嘴。

“不說就不說。嚇唬我個老太太乾啥呀?”

沈老二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拉著自己老孃坐下。

怎麼就不瞅著一點兒人家公安在場,這是他老孃張狂的時候嗎?

沈安安又開始列東西。

“我們家有衣櫃兩隻,我媽嫁過來的樟木箱子有兩隻。

還有炕桌,炕櫃兒以及廚房的碗櫃和我房間裡的炕櫃,炕桌以及書架。

那都是我爸請村裡的木匠給打的。”

“我爸的手錶一隻,收音機一個。

手電筒兩個。

廚房鍋碗瓢盆兒一整套,光是我家的鐵鍋就有,大鍋一隻,小鍋一隻。

還有我家的燈泡都被人卸走了。”

“更不要說我和我娘走的時候,廚房裡還留了十斤白麵,五斤玉米麵。

裡面油鹽就更不用說。”

“最重要的是我媽的樟木箱子裡不光有我爸和我媽的衣服,還有我家的票證,算起來的話。

那裡面有50斤全國糧票三百塊錢。”

老太太一聽這話又跳起來了,

“小賤人,你敢胡說八道。那箱子里根本就沒有1分錢。”

沈老二忽然有點兒狐疑,沈安安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自己老孃當時把樟木箱子直接放進她屋裡,具體箱子裡有啥他還真不知道。

不會是老孃把這錢和糧票都貪汙了吧?

“安安,你爹走的時候,你不是和你娘說家裡沒有1分錢。

咋滴平白無故又變出了300塊錢,50斤糧票,這哪兒來的呀?”

沈二叔故意點話頭,就是希望公安懷疑沈安安虛報數字。

“二叔,我爸走了,我們家的確是一分錢沒有。

可是這300塊錢50斤糧票,是霍家給我們留下的。”

這話一出,沈二叔有點兒相信。

霍家人一看身上的穿戴打扮,那肯定是有錢人。

300塊錢算啥呀?

在這些城裡幹部眼中那真不叫事兒。

急忙回頭望著老太太。

“娘,你要是真拿,就給安安拿出來。”

沈二叔只是覺得自己老孃好像是揹著自己藏了私房錢。

老太太急了,

”老二你咋也不相信娘啊?

我沒拿她的300塊錢50斤糧票,我要是見了,我能不交給你?”

沈老二一聽這話臉上有點兒尷尬,旁邊公安和生產隊長都在。

這話一說,這不是明擺著說明老太太吸著嫂子和侄女兒的血來接濟自己嗎?

紅著一張臉說道,

“娘,我知道你是怕大嫂改嫁這些東西落到外人手裡,也是想給安安攢點兒家產。

要是您拿了,您把這錢和糧票拿出來。

我最多會替安安保管,安安出嫁的時候全都會給安安當嫁妝帶上。”

沈二叔一邊把自己撇清楚,一邊又逼著老孃趕緊把錢交出來。

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這會兒不逼著老孃交出來。

老孃摳門兒的很,進了兜裡是絕對不可能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