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搖地動;巨大的轟響撼動整個山洞。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沈安安感覺到周圍安靜下來,並且能聽到有人痛苦的呻吟。

灰塵散去。

她輕輕的推了推,就這樣還護在自己身上的小戰士。

“小劉,小劉!”

察覺到身上的小劉一動不動。

推開小劉的身體,沈安安鑽出來,這才發覺自己臉上有熱乎乎的東西。

用手一摸,很明顯這是血。

沈安安看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也知道這會兒不能有任何燈光。

有了燈光,相當於變相給洞口埋伏的黑寡婦提供目標。

咬著牙,彎下腰,在黑暗當中摸了摸小劉,同時摸上了小劉的脈搏,簡單地檢查外部的傷勢。

胸口血液不停地流出來,而小劉的脈搏已經幾乎接近無。

動脈,靜脈都出現了大傷口。

血流根本止不住。

她用力地按壓著小劉的胸口,做心臟起搏。

“小劉,醒醒,醒醒。”

第一次近距離地感受到有人為自己死了。

小劉的犧牲讓沈安安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生命會高於任何人。

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是小劉的奮不顧身保護了自己。

那些爆炸的碎片擊打在小劉的後背,甚至有碎石插進了小劉的胸口,否則小劉不會這麼嚴重。

可是無論她如何的搶救,施展了所有的醫術,她只是個醫生。

她不是神仙,擁有不了起死回生的能力。

小劉的呼吸依然越來越微弱,直至徹底消失。

沈安安無力的跪坐在地上,她已經盡力,可是小劉一個年輕的生命在她手中眼睜睜地流逝。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幾聲脆響。

一道人影從洞口的位置撲了進來。

有什麼東西打在石頭上,飛濺的石頭讓黑暗中倖存的人們緊緊地貼著石壁,生怕被人發覺。

“小李對方手裡有槍,佔據了制高點。”

帶著人往回撤。”

霍承安的聲音無疑在這混亂當中注入了一劑強心劑。

就連黑暗當中貼著石壁的沈安安都能感覺到安心。

黑暗中沒有語言,大多數人只能默默地做事。

沈安安知道小劉的屍體就在自己身旁。

沒辦法扔下這個年輕的戰士就這樣離開。

可是更知道在這種關頭帶著小劉的屍體,無異於給大家帶來更大的危機。

沈安安不知道自己面對這個時候該如何抉擇,這就相當於是一個醫生去做手術。

而手術的病患是自己的傷父仇人。

感覺到身旁多了一個人。

雖然他們沒有什麼近距離的接觸,還是第一時間分辨出來,這是霍承安身上獨有的味道。

淡淡的菸草器混合著某種特殊的荷爾蒙味道。

霍承安被地上的小劉絆的差點摔倒,第一時間摸到了地上的屍體,同時意識到了什麼。

“這是誰?”

“是小劉。”

“他還有救嗎?”

“已經完全沒有脈搏,我做了急救,但是沒用。”

霍承安伸手抓住了沈安安,低聲問道。

“你受傷了嗎?”

“我沒有受傷,小劉保護了我。”

這才是沈安安痛苦的癥結。

她不希望用另一個生命來換取自己的生命。

霍承安在黑暗中沉默,然後默默地把她往前推了一下。

“跟上小李他們往回撤。”

“你呢?”

“我帶小劉回去。”

沈安安聽到這番話,心徹底放下來。

不得承認聽到這個話。

尤其是霍承安語氣裡的堅定,讓兩難的抉擇瞬間就平衡了。

小劉是為了保護自己死的。

他們有責任把小劉的屍體帶回去。

顯然霍承安並沒有冷漠地選擇拋棄隊友的屍體,反而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道路。

要知道帶著一具屍體非常困難,尤其是黑暗中還隱藏著一個隨時想要結束他們生命的黑寡婦。

沈安安咬著牙感覺到黑暗當中,霍承安把地上的小劉背了起來。

“跟上前面的隊伍,無論多難都要跟上。”

霍承安催促她加快腳步。

霍承安揹著小劉的屍體在黑暗當中,就在沈安安的身後。

他不斷地用聲音給她指導方向,同時一雙手時不時硬生生地推著她往前走。

在她的腳邁不動的時候,在她每一次要被石頭絆倒的時候,總有一雙手從身後死死地把她拎了起來。

保護她的同時,也讓她明白她是霍承安的拖累。

小李和小吳的聲音一直在前方,證明前面的路上並沒有埋伏。

當然陳六他們的聲音也支支吾吾的夾雜在其中。

沈安安的腿像是有千斤重,從來沒有走過如此地形複雜的路。

剛才走的時候沒有遇到。

大概是因為剛才的爆炸讓山洞裡面多了很多碎石,這條路並不像來時的時候那麼容易走。

所有人的精神都處於高度集中當中。

“霍承安我們回去沒有用,回去還是要面對那個燃燒的地窖。”

沈安安累得幾乎走不動,這會兒他們停留在一處大石頭附近。

坐在這裡休息,同時用石頭作為掩護,如果有人偷襲,這裡可以擋住所有的子彈。

“我們不走了。”

霍承安低聲說道,同時開始檢查人數。

沈安安坐在石頭後面,默默地摸出了一瓶水。

自己喝了幾口,把水瓶塞到了霍承安手裡。

暴露就暴露吧,總比死了強。

手電筒肯定是沒辦法拿出來。

主要還有另外幾個人,但是黑暗當中拿這些東西出來,誰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無可厚非。

霍承安默默地讓每個人喝了兩口水。

輪到自己的時候,只是稍微抿了一口就把蓋子擰緊。

又塞回到沈安安的手裡。

“你們就留在這裡。”

我去探一下路。

那個黑寡婦沒敢闖到近處,他在洞口設的是陷阱。

人找了一個制高點,一直觀察洞口,從洞口的位置我們出不去。

基本上出去一個就是一個死目標。”

眾人的心沉到了谷底,的確,如果從這麼狹小的洞口出去,基本上出去一個死一個。

人家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他們,即使他們不從洞口出去,山洞裡沒有水,沒有食物,也沒有出口,他們也得活活餓死渴死。

彷彿沒有多長時間,他們居然又回到了當初地窖的那個囧迫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