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歌聲好似柔曼的輕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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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冉看著自己開裂的手背,果然不是她太用力的原因,而是因為,巨量的輻射,早已經讓她的身體,千瘡百孔。
如果不盡快通關,她離變成尤卡什那樣,只能躺著等死的樣子,也不遠了。
松下雪池等這些人心裡有著自己的較量。
按照這個儀器上顯示的,在體育館內,輻射值反而還要強一些。
這可能和負一樓的那些沾染上輻射出的防護服有關。
那些輻射塵,增大了體院館內的輻射量。
本來他們還想著,也許可以將庇護所搬來這邊的。
畢竟對於現在他們要重點搜尋的區域來說,超市那邊終究是有些遠了。
但是現在來看,如果這裡有更大的輻射量的話,顯然不是做庇護所的最優選擇。
白瞎了這個體育館質量這麼好,這麼的封閉了。
不能為他們所用。
天邊雲卷殘霞,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城市的邊際了,他們也應該回去庇護所了。
回去的路上,時冉和麥爾走在後面。
時冉發現,大家的身體,似乎都每況愈下。
而身體最好的,要數威廉了。
每次死去後又重新回來,他好像就換了一副新的軀體一樣。
時冉突然有些懷疑。
在詭異世界裡死了,就真的死了嗎?
為什麼,威廉可以活過來?
就算是天賦,也是這一個個遊戲,背後的策劃者給的。
也就是說,是他們能夠做到的。
他們能夠讓一個人死,也能夠讓一個人復活。
會不會......
但是,最好還是不要賭。
而且遊戲輸了,也就是在副本中死了,藍星的自己也會死畢竟是事實。
國運值也會降低也是事實。
如果這樣的話,就算是在其他的地方以某種方式存活著。
對於整個藍星的人來說,她依舊是已經死了。
因為她在藍星的身體已經死了。
而藍星的人,也無從考證,她是否還活著。
就像現在的他們,無從考證那些以前死去的天選者,到底是已經徹底的消亡了。
還是說,如同她猜想的那樣,在詭異世界的某處,以另一種方式存活著。
如果他們以另一種方式存活著,那他們又還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嗎?
還擁有,以前作為藍星上的人,作為天選者存活著的時候,的記憶嗎?
如果有的話。
為什麼,她們這些後面的天選者,沒有接收到任何他們傳遞出來的資訊?
時冉一邊想著,一邊跟著大部隊往回走。
直到太陽徹底落山後,又走了半個小時,他們才回到超市。
“轟隆隆!”
聽見開門聲,尤卡什動了動嘴唇,抬了抬眼皮。
等到人全部進來之後,他們又迅速的將門關上了。
再過一兩個小時,又是命運的審判,不知道今晚的炮灰是誰。
時冉去看菲利普手中的儀器,現在的輻射值,是二百七十一。
她在地上寫下。
其他的人也明白了。
還有那些聽不懂外文的天選者,他們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數字,心中也有些瞭然。
尤卡什半耷拉著眼皮,看著菲利普手中發光的儀器,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笑一笑,但是他已經連笑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時冉在地上寫下二百七十一這個數字,幾個會外文的人又感慨了一番。
尤卡什也聽懂了,這個數字是他們現在承受的輻射當量。
如果說這裡的輻射量都這樣的強烈,那他當時不是承受著成千上萬的輻射量?
也難怪,一天的時間,就變成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一定會堅持著。
他的命,一向很難取。
在藍星是,在詭異世界,也是。
他會讓這些詭異看看,一個人為了能活著,會有多麼的頑強。
而他們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詭異,又是多麼可笑可悲的存在。
接下來,眾人都各自找了個地方,放鬆身體休息。
他們需要儲存好體力,儘量讓自己,活得久一些。
也許明天早上起來,他們的身體還會更加的難受。
這些無形的輻射,就像是一把把隱形的槍一樣,打在他們身上。
他們雖然不是時刻的感受到這種疼痛,但是這些子彈對身體造成的傷害,都會一點一點的顯現出來。
兩個小時後,吵鬧的蟲鳴聲退卻。
一息急促的氣流湧動過後,整個超市內,又少了一人。
慘叫,只維持了一下,就消失了。
離門口最近的幾人,趕緊將超市的門堵上。
而活下來的人,慶幸著又能活一天了。
尤卡什也扯了扯嘴角。
他也又多了一些時間。
作為時刻都忍受著巨大疼痛的人,尤卡什可以算是最想快些通關的人。
他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像是被無數只螞蟻,啃噬著每一寸的面板,每一片血肉。
漸漸的,時間就來到了半夜。
月亮森冷的光輝灑進超市,尤卡什看著手中的一寸月光,他動了動手指,想握一握。
當歌聲響起的時候,他立馬閉上了雙眼。
活著,他要活著。
他一定要活著。
耳邊的歌聲,是熟悉的《喀秋莎》
“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蘋果樹和梨盛開),
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надрекой(霧在河上飄過),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喀秋莎站在岸上),
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在陡峭的岸上),
Выходила,песнюзаводила(動情歌唱),
Простепногосизогоорла(關於草原上的海鷹),
Протого,котороголюбила(關於她愛的人),
Протого,чьиписьмаберел(關於誰的信)”
尤卡什跟著熟悉的音樂旋律,輕輕的、輕輕的在腦海中哼唱。
他的腦海中。
又似乎是眼前。
綠色的草原上,是開滿了天涯的白色蘋果花和梨花。
那些花兒是那樣的白,白得像雪一樣。
而他的身體,似乎也感受到了那透骨的寒意。
透骨的寒意中,又似帶著一陣清香。
那清澈見底的河流上,水霧似飄散著的透明白紗。
她站在河流邊陡峭的岸上,動情歌唱,歌聲好似柔曼的輕紗。
這輕紗,拂過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