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不僅動輒打罵,而且上次她還偷聽到二小姐準備把她嫁給東里鄉的陳瘸子。

就因為少爺有一次無意間誇讚了她一句生得還算乖巧。

可是那陳瘸子分明就是個爛賭鬼,把自己之前的兩個娘子都給賣到了青樓裡還賭債。

而他那條腿之所以斷掉就是因為還不起賭債,被賭場的人活生生給打斷了的!

想到自己若是真的被二小姐給嫁了過去,那必然是生不如死,這一輩子再無任何盼頭了!

“少夫人,芬兒雖然沒有念過什麼書,卻也知道什麼叫做良禽擇木而棲,還請少夫人不要嫌棄芬兒愚鈍,芬兒願永遠追隨少夫人您!”

既然說沒讀過多少書,卻還能說出這句話來,竇漣漪勾了勾嘴角,饒有興趣地注視著芬兒,又瞥了一眼低著頭有些尷尬的小六子,心下了然。

“說起來,芬兒你比小六子大嗎?”

她像是閒話家常一般地隨口問了一句。

“芬兒姐姐比我大了3歲。”

小六子下意識地搶著應了一句。

話音剛落,他才反應過來,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作勢打了自己一巴掌,賠笑道:“都是小的不好,多嘴了,少夫人您有問題就問小的吧,芬兒她笨嘴笨舌的,萬一惹您不開心了那就不好了。”

“小六子,往日可不見你這麼殷勤地搶人話頭。”

白芷和玉竹對視了一眼後,都看見了對方眼底的笑意,她扭過頭,佯裝抱怨了一句。

急得小六子趕緊又打了自己一巴掌,不斷討饒道:“白芷姐姐,少夫人,你們就別逗小的了,小的真的就只是一時嘴快!”

“不是的,小六子也只是怕我嘴巴笨,說錯了話讓少夫人您不開心而已,還請少夫人您別生小六子的氣了!”

見竇漣漪一言不發,芬兒心裡一慌,生怕少夫人會因此而責罰小六子,便雙膝一軟,直直地又想要跪了下去。

“好了好了,”竇漣漪看了都有些頭疼,她抬起下巴示意小六子去把芬兒扶起來,“我不過是問了一句,就把你們給唬成這樣了,難不成還要養成這種習慣不成?”

到底還是玉竹一下就聽出來了竇漣漪話裡的意思,眼神一亮,對著小六子說道:“你還快謝過我們少夫人,聽少夫人這話的意思,是準備以後讓你跟芬兒都留下來伺候了。”

“什麼!”

小六子又驚又喜地瞪圓了眼睛,立馬又扭頭跟同樣是驚喜難抑的芬兒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揚起來。

他們原以為少夫人還會再考慮考慮,沒想到居然一下就同意了!

“只是……”

見小六子跟芬兒因為自己的這兩個詞又開始提心吊膽,竇漣漪笑著搖了搖頭,又緩緩地啟唇說道:“我還需要芬兒為我去做一件事。”

“少夫人您請吩咐,只要奴婢能做到,奴婢絕無二話!”

芬兒毫不猶豫地表起了忠心。

“就是還得委屈你在二小姐那兒待上一段時間,若是貿貿然就讓你來跟著我,一旦哪天我不在府裡,二小姐藉著什麼藉口把你給帶走,我怕我若是沒有及時趕到……”

後面的話竇漣漪並沒有說完,但是芬兒卻已經明白了那代表什麼意思。

“奴婢知道了,少夫人,您放心,奴婢還是會照樣回到二小姐身邊伺候她的,但是奴婢的心永遠都在少夫人您這邊,只要您吩咐一聲,奴婢隨時會回來您的身邊。”

“我不僅要你在她身邊伺候她,而且我還要你隨時都盯緊了她,我要知道她跟李恪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竇漣漪頓了頓,眼底掠過了一抹淡淡的疑慮,她遲疑著繼續說道:“她跟李恪之間到底只是虛晃一槍,還是他們真的有了苟且之事。”

“是,少夫人,奴婢一定會好好盯著二小姐的!”

小六子連忙也殷勤地開口應道:“還有小六子呢,只要少夫人您吩咐一句,小六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了,知道你嘴巴甜,整個郡王府裡少夫人最疼你了,倒是襯得我們其他人嘴笨人呆一樣了。”

這番話聽得白芷在竇漣漪身旁都忍不住低聲抱怨了一句,逗得竇漣漪也抿著嘴笑了笑,搖了搖頭道:“好了,夜也深了,小六子你就送芬兒回去吧,別讓人看見了起疑。”

“是,少夫人。”

小六子快速地應了一句後,扭頭就對著芬兒傻笑了一下。

惹得芬兒小臉一紅,羞得低著頭跟在了小六子身後快步走了出去。

“少夫人,這女大三,抱金磚,怕不是小六子跟芬兒都有那種心思了。”

等到他們都出了屋子後,玉竹才笑著對竇漣漪說道。

“也好,小六子是個機靈的孩子,做事也足夠穩妥,算得上是一個好夫婿。”

竇漣漪舀了一勺桂花甜粥送進口中,身體也跟著舒服了不少。

她默然思索片刻後,才開口說道:“只是這芬兒,還是得多留心些,免得陸蓮芝又在其中使了什麼詐。”

“是,少夫人。”

白芷跟玉竹異口同聲地應道。

片刻後,玉竹端了空碗出了屋子,而白芷則是服侍著竇漣漪更衣睡下。

她半跪在一旁將香爐裡的薰香撥了撥,語氣中帶著嫌棄地說道:“少夫人,那二小姐如何能跟一個家丁糾纏在一起,這實在是有失體統,更何況二小姐如今可是個寡婦,若是傳出去外頭,可不得讓外面的人都笑話死。”

竇漣漪靠坐在床側,不以為意地應道:“她可不是那種在意郡王府名聲的人,她本就不是陸家的人。”

白芷微微有些詫異地停下了手中滅香的動作,眨了眨眼睛,“少夫人的意思是……”

“她要是在意郡王府的名聲,就不會想盡一切方法都要從宜園搬回來,那場火當時也是起得蹊蹺,我讓小六子去查了也沒個確切的準信。”

說到這,竇漣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當時外頭傳的風言風語可不少,說好聽的是陸家少爺顧念手足之情,說不好聽的便是陸家女兒嫁出去沒幾天便剋死了夫君,還被帶回了孃家,怕是其中大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