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說出了這把弓的真正價格,緊接著,他又指了指後頭的箭筒,說道:“而且,與之相配的箭矢也不便宜,一枝便要二十兩白銀。”

聞言,竇漣漪順著傅清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箭筒裡總共就十枝箭矢,打磨得光亮的箭頭上還包著銀,看上去十分銳利而寒氣逼人。

每枝箭尾上還都帶著不用顏色的羽毛,有的無比豔麗,有的卻與箭身融為一體。

怪不得每枝箭矢的價格都不低,而且還讓傅清這麼為難。

“喜歡便都拿走,不用擔心銀兩的事情。”

想到上一世傅清的貼身武器便是弓箭,竇漣漪不禁笑了笑,並沒有把這點小錢放在心上,她拍了拍傅清的肩頭,示意他去把自己想要的東西拿過來。

“謝謝孃親!”

傅清欣喜交加,將懷中的落月弓放到了掌櫃的面前,又一路小跑著去把那個箭筒也給一起抱了過來。

然而等到他重新跑過來的時候,卻看到他心心念念著的那把弓已經落到了東哥兒的手裡了。

就算傅清再怎麼有涵養,看見心愛的武器被人毫不心疼地抓在手裡把玩,心裡都會有些不痛快起來。

“怎麼?不爽?就算娘要給你買下來這個做禮物又怎麼樣,我先買下來,就是我的了。”

東哥兒笑得一臉得意,他就是故意趁著竇漣漪走開了的功夫先將這把弓箭給買下來的。

現在他已經付給了掌櫃五十兩黃金,這把弓已經屬於他的了。

雖然他暫時沒有多的銀兩可以去買那幾枝箭矢,但是也無所謂,畢竟沒有弓的話,傅清要那些箭矢又有何用?

想到這,東哥兒臉上的得意神色更加明顯,他就是要看著傅清失望的樣子!

“如果你跪下來求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讓給你玩一玩,就看你願不願意了哈哈哈。”

東哥兒單手拿著弓左右搖晃,絲毫不在意這五十兩黃金就這麼隨意花了出去,就為了跟傅清賭這麼一口氣。

“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絕不可能做這種事。”

見竇漣漪並不在此處,傅清的臉上也恢復了淡然。

然而東哥兒花了這麼多黃金,為的就是要親眼看著傅清向自己服軟的樣子,不然怎麼洗脫他方才在武館裡丟的面子!

“呵,說得好像你跪下了就會有黃金一樣,不管你跟掌櫃的下跪幾次,你都得不到五十兩黃金的,至於這個弓嘛,現在是屬於我的了,如何,你做是不做?”

傅清瞧著東哥兒這幅得意洋洋的樣子,不僅不惱,甚至還嘴角微微往上揚,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是個弓,你若喜歡便由你了,君子不奪人所愛,我另外挑一個趁手的武器便是了。”

說罷,傅清還順手將手裡的箭矢一起塞到了東哥兒的懷裡,笑著說道:“別忘了還有這些,不然只有弓卻沒有箭,那豈不是讓人以為你只是買來擺設用。”

“你!”

東哥兒見事情的發展跟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樣,他又驚又怒,指著傅清叫囂道:“我多得是黃金,買來作擺設那又如何,我願意,不像你,窮鬼一個,想要拿出幾兩銀子都沒辦法吧!”

郡王府裡每個院子的月錢幾乎都是固定的,但是東哥兒有他孃親和陸老夫人私底下給自己銀子,再不濟,還能找他爹爹要一些,所以他手頭向來都有大把的銀票。

但是他知道傅清肯定是拿不出來的,他就等著看傅清的笑話。

“那麼好的武器若是不拿來用,那豈不是暴殄天物?”

傅清微微皺眉,倒不是因為被東哥兒的話給冒犯了,而是因為他言語間對武器的輕佻和不尊重讓人覺得心裡不舒服。

“切,這不就跟有些人去逛青樓一般,沒錢就只能看看姑娘,有錢才能把人帶回家好好享受。”

東哥兒聳了聳肩,絲毫沒覺得自己的那些言論有什麼不對之處。

倒是聽得周遭圍上來的人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能來這兵器鋪子的幾乎都是愛惜兵器之人,對於他們而言,好的兵器難得,若是能夠得到一個趁手的,那可是要愛惜得不行的。

果不其然,傅清的臉色微變,不悅道:“東哥兒哥哥,你這樣想,怪不得師父不肯收你作徒弟,這也怨不得師父他!”

“誰稀罕做他的徒弟,一個斷了腿的沒用老玩意。”

東哥兒被當眾揭了短,臉上有些掛不住,頓時便口出狂言,毫不客氣地侮辱了傅清剛認的這個師父一番。

氣得傅清揮起了拳頭,就要跟東哥兒打上一架。

幸好方才走去逛了一下其他地方的竇漣漪也聞訊趕了回來,一見面便看到傅清跟東哥兒準備扭打在一起。

她二話不說,立馬上前將傅清拉到了自己身後,皺著眉對氣鼓鼓的東哥兒呵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就因為落選了就要對自己弟弟動手嗎?大庭廣眾之下,你是想要丟盡郡王府的臉面嗎?”

“明明是他先要動手的!”

東哥兒見竇漣漪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對著自己一頓指責,他指著躲在她身後的傅清,愈發憤怒起來。

“我瞭解你跟傅清的性子,傅清絕不是這種不理智的孩子,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隨意詆譭他。”

竇漣漪現在對東哥兒的話是半句不信,這兩世她都幾乎是看著東哥兒長大的,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骨子裡有多惡劣,所以就算傅清一言不發,她還是選擇了相信傅清。

“你,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回去跟奶奶和爹爹告狀,我讓他們把你抓去靜思堂跪著,讓你餓上三天三夜!”

氣得東哥兒抓緊了手中的弓,惡狠狠地指著竇漣漪威脅道。

“等等,這個弓,傅清,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竇漣漪絲毫沒有在意東哥兒的威脅,她的目光落在了東哥兒手中揮舞著的弓上,不由地往前一步,就想要把那弓拿回來。

“哼,什麼叫做他想要的,是我想要的!而且我已經買到手了,現在他要是想要,除非他給我跪下,磕上幾個響頭,到時候要是逗得我開心了,我倒是可以勉強借他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