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哪裡會知道,他又不是我院子裡的人,你實在好奇便去問問你的好妹妹呀。”

竇漣漪嗔怪地瞪了陸尚軒一眼,眉眼間因為酒意而顯得有些迷濛。

看得陸尚軒心頭一跳,竟是感到口乾舌燥起來。

“漣娘,你怎麼總是信不過我,都說了蓮兒不過是我的妹妹,我與她之間有的都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情分,旁的就再無其他了。”

陸尚軒沒忍住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竇漣漪那滑嫩的手腕,深情款款地說道。

“夫君還不就是趁著現在四下無人才敢這麼說,若是小姑和東哥兒在的話,怕是連張嘴都不敢了呢。”

竇漣漪也不將手抽回來,反而更加湊近了幾分,呵氣如蘭道。

這一口一個夫君,誘得陸尚軒嚥了咽口水,腦子都糊塗了,連聲道:“就算他們在,我也會這麼說的,更何況東哥兒不過是個孩子,他能懂什麼。”

“說到東哥兒,他也真是可憐,明明跟傅清一樣都是孤兒,可是傅清卻要更加懂事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姑她太過於縱容東哥兒了的緣故。”

說到這,竇漣漪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副真心為了東哥兒著想的樣子。

隨後她像是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皺起眉,一邊想要將手縮回來,一邊語氣中帶著懷疑道:“說起來,東哥兒到底是不是夫君你在外頭的孩子,怎麼感覺夫君你也很縱容東哥兒呢?”

聞言,陸尚軒看上去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他清了清嗓子,連忙否認道:“自然不是!漣娘,以後你可別再提這件事了,而且也別在東哥兒面前提及他是孤兒的事情,孩子還小,老是聽這些免不了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這樣啊,可是夫君你難道不可憐東哥兒的身世嗎?”

然而竇漣漪卻直勾勾地盯著陸尚軒,非要親耳聽見他說出口。

見狀,陸尚軒一時迷糊,自然也就點了點頭,承認道:“是可憐。”

話音剛落,院子外便傳來了一聲輕響。

兩人聞聲望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面色鐵青的東哥兒。

還有一個跟在後面一路小跑的侍女,她面色驚慌,口中還不停地喚著:“小少爺,您慢點跑,前面是少夫人的院子,小心衝撞了少夫人啊!“

而此時東哥兒的手裡還緊緊地攥著一支箭矢,估計是跑到了這裡來撿箭,又剛好親耳聽到了陸尚軒說的那些話。

不管之前孃親她如何哄騙自己一切都是權宜之計,可如今聽得爹爹親口承認自己並非是他親生孩子,再加上記起當晚那個下人與孃親之間的眉來眼去,這更加讓東哥兒心裡隱隱不安起來。

莫非他真的不是爹爹的血脈?

那他不就不是郡王府的小少爺了?

一想到這,東哥兒哪裡能夠接受,他握緊了拳頭,二話不說扭身就跑了。

見狀,竇漣漪垂下眼簾,隱去了眼中淡淡的笑意,佯裝疑惑不解地問道:“東哥兒這是怎麼了,怎麼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跑了?”

“東哥兒!”

陸尚軒也坐不住了,一下就站了起來,卻因為喝了酒又起得急,整個人搖晃了一下。

“夫君小心點呀。”

竇漣漪假裝要去攙扶陸尚軒,同時又暗中對那個侍女使了一個眼色。

就這麼耽誤了一小會功夫,東哥兒早就跑沒影了,氣得陸尚軒扭頭就對著侍女發起脾氣來。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東哥兒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你們都沒有好好看著小少爺的嗎!”

“少,少爺息怒啊!”

侍女立馬就跪了下來,連聲告饒道:“奴婢一直勸小少爺不要往這裡來,可是小少爺他不僅不肯聽,還非要將箭矢往這邊射過來,奴婢,奴婢實在是勸不住小少爺啊!”

聞言,竇漣漪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地說道:“說到底還是你們這些做下人的錯,罰你半個月的月錢,自行領罪下去吧。”

“是,少夫人。”

那名侍女抬起頭來,眼淚汪汪地認了罪就準備退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候陸尚軒猛地意識到了一件事,他叫住了侍女,厲聲問道:“我記得你不是伺候東哥兒的人,你叫什麼名字,又是伺候哪個主子的?”

“回少爺的話,奴婢叫芬兒,是伺候在二小姐身邊的。”

待到芬兒把話說完,陸尚軒便記起來了她是誰了,他猶記得自己還曾經誇過對方生得可愛,想到這,陸尚軒的語氣也就微微緩和了下來,問道:“既是伺候在二小姐身旁的,又為何跟在了東哥兒身邊?”

“因為,二小姐她……”

芬兒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一看就是有問題的樣子。

還沒等陸尚軒開口,竇漣漪就已經開始呵斥道:“少爺問你話呢,有什麼不敢說的!”

“是,是二小姐將奴婢支開的,二小姐說她身旁有李恪伺候就好了,其他人沒有她的命令都不許進屋子裡伺候,所以奴婢就被派來伺候小少爺了。”

也許是被竇漣漪給嚇到了,芬兒像是倒豆子一般都交代了,說罷,她低下了頭,不敢去看陸尚軒的臉色。

“李恪?這個侍女的名字怎麼這麼奇怪。”

陸尚軒有些內心生疑,他眯了眯眼,低聲自言自語道。

這個名字對他而言有些生疏,他怎麼從來都沒聽蓮兒說過她身旁有這麼一個下人伺候的。

“少爺,那李恪不是侍女,是一名家丁。”

聞言,芬兒又小心翼翼地解釋了一句。

“你說什麼?!”

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陸尚軒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了起來,他拔高了嗓門,不敢置信地反問道:“你是說二小姐她不僅讓一名家丁伺候她,甚至還把你們這些貼身侍女都給趕跑了?”

“少爺息怒啊少爺,可能因為李恪是二小姐親戚的孩子,所以二小姐才對他照顧有加,絕不是少爺您想的那樣,還請少爺相信我們二小姐啊!”

芬兒嚇得在地上連連磕了幾個響頭,看得一旁的竇漣漪都忍不住開口叫住了她:“夠了!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先起來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好戲開場了

“說起這個李恪,”這時候竇漣漪也跟著遲疑著開口說道:“夫君方才跟我一起喝的桂花酒也是他拿來的,我還在奇怪呢,怎麼一名下人能夠有這麼好的美酒,原來是小姑的緣故。”

“好,很好!”

這番話聽得陸尚軒更加是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回頭間看到桌上的桂花酒,惱羞成怒地一揚手就將其都掃到了地上去,口中還不住地念叨著:“好一個親戚的孩子,我倒是要看看是哪門子的親戚能夠這麼親密!”

話音剛落,他便怒氣衝衝地踩著一地狼藉,大踏步地往陸蓮芝的院子裡趕去。

“夫君,你先消消氣啊,萬一是誤會呢,那豈不是影響了你跟小姑之間的感情!”

竇漣漪在後頭裝模作樣地大聲呼喚了幾聲,但是陸尚軒卻是充耳不聞,甚至走得更快了。

而竇漣漪也是半步都沒有挪動,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陸尚軒遠去。

直到看不到陸尚軒的身影后,她臉上的神情也隨之跟著冷漠了下來。

“少夫人,這算是成功了嗎?”

芬兒也走上前一步,有些不安地低聲問道。

“當然,”竇漣漪勾了勾嘴角,眼底卻是半分笑意都無,“你做得很好,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

“那奴婢現在該做什麼?”

“等,耐心等便是。”

竇漣漪揚手招來了一個下人過來收拾掉碎了一地的酒杯,有些可惜地說道:“只是這些桂花酒又有何罪呢,只能等來年重新再釀一缸來品了。”

說罷,竇漣漪便拿了一條手巾仔仔細細地抹起了自己的手腕。

一想到方才被陸尚軒握住了那麼久,竇漣漪心裡就直犯惡心。

也不知道陸尚軒趕去陸蓮芝的院子裡到底見到了什麼不堪入目的畫面,只知道隔日便傳來了訊息說二小姐被禁足在自己屋子裡不得踏出半步。

而為了不引起懷疑,竇漣漪也沒有召芬兒過來問清楚。

她只是耐著性子等上好幾日,直到小六子尋了個機會偷偷來找自己報信。

“少夫人,好訊息,天大的好訊息!”

小六子人還沒到,歡喜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

“少夫人,他這是想讓全院的人都聽到他的聲音嗎?”

白芷低聲抱怨了一句,卻被正在練字的竇漣漪笑著抬手製止了:“好了,大家該知道的早就都知道了,愛嚷嚷就讓他嚷嚷著吧。”

說話間,小六子已經小步跑了進來,臉上洋溢著笑容,一見到竇漣漪就彎腰行了個禮。

“少夫人,您聽說了嗎?府裡都在傳東哥兒並不是孤兒,他的親生爹孃此時就在郡王府裡!”

“哦,是嘛。”

然而竇漣漪看上去並不驚訝,反而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毛筆,對著小六子挑眉笑了笑。

“少夫人您怎麼好像都不吃驚的樣子,這可是天大的好訊息啊!”

反倒是小六子被竇漣漪的反應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解地問道。

“那你倒是說說看怎麼就是好訊息了?”

“原本東哥兒小少爺就是因為沒有爹孃,所以才會被少夫人您收養的,那如果東哥兒小少爺爹孃尚在人世,那少夫人就不需要有他這麼一個養子了。”

整個郡王府裡就沒有一個下人希望東哥兒成為小少爺的,眼下見有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小六子自然不會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

“所以說,現在只有傅清才是郡王府的小少爺了!”

白芷這才反應過來,眉眼間也是難掩的喜悅之色。

“嗯。”

竇漣漪這時候才真正低低地笑出聲來,她單手託著下巴,隨意地問了一句:“他是怎麼想的?”

小六子跟白芷面面相覷了一會,還是白芷嘗試性地開口問道:“少夫人問的是少爺還是東哥兒小少爺?”

“我想先聽聽你們少爺的。”

聞言,小六子趕緊回答道:“少爺因為二小姐跟一個下人私相授受而覺得丟了郡王府的臉面,這幾日臉色都很難看,聽說有不少服侍少爺的下人都因為一些小事被重罰了。”

“東哥兒小少爺那邊就是一直吵著鬧著說自己跟那個下人半點關係也沒有,他絕對不可能是下人的孩子,還說他切切實實就是少爺的血脈……”

“沒想到這場好戲竟是如此精彩,”竇漣漪慢條斯理地給舉起茶杯,低頭啜飲了一口,潤了嗓子後才繼續說道:“不過還是得親眼目睹才有趣,小六子,上次給你的那條手巾現在已經送出去了嗎?”

“放心吧,少夫人,芬兒已經送出去了,而且還被那李恪貼身收藏著呢。”

竇漣漪滿意地點了點頭,手指點在了面前的宣紙上,輕輕地念出了上面的字眼。

“白礬,食鹽。”

這是她方才寫下來的四個字,也為接下來的好戲拉開了序幕。

當夜,正當竇漣漪洗漱更衣準備休息的時候,屋外傳來了陸尚軒低沉的聲音。

“漣娘,你睡了嗎?”

聞言,竇漣漪伸手拿了一件披風,走出來開了屋門,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陸尚軒。

當她看到對方眼下發青,鬍渣也沒有理乾淨,明顯就是好幾夜都沒睡好的疲倦樣子,心裡竟是半分波瀾不起。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幸災樂禍,或者會譏諷對方几句的。

而陸尚軒見竇漣漪一言不發,還以為是打擾到了她休息,便有些尷尬地開口說道:“實在是有心事讓我睡不著,便想著來找漣娘你來訴說幾句。”

“進來說吧。”

竇漣漪低垂著眉眼,也沒說別的,只是讓開了身子,讓陸尚軒進入了自己的屋子裡。

而白芷也已經倒好了兩杯花茶,端到了兩人面前,然後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裡的桂花香木還在燃著,明明是寒冬的夜裡,卻溫暖得如春日一般。

加上入口時花茶的幽香,讓陸尚軒煩躁了好幾日的心情緩和了幾分,他喝了幾口後,遲疑著不知該從何開口。

見狀,竇漣漪也是耐著性子坐在那兒,拿著銀剪子剪起了燭芯,燭光襯得專注的她眉眼如畫,偶爾瞥過來的眼神也讓人覺得心神一顫。

第一百一十六章送走了東哥兒

陸尚軒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開口暗示道:“這幾日府裡的一些傳聞漣娘你應該也聽到了吧。”

“你指的是什麼?”

然而竇漣漪不僅不接話,反而一臉茫然地回望了過去,這讓陸尚軒一時啞口,猶豫了半天后才繼續說道:“就是關於東哥兒身世的一些傳聞,其實他並不是孤兒……”

看著陸尚軒那難以啟齒的模樣,竇漣漪才恍然大悟般應道:“原來是這件事,我原本還以為只是傳聞呢,原來竟然是真的?”

“也,也不是真的……”

陸尚軒張了張口,又無奈地閉了上去,看上去有些頭疼地說道:“漣娘,這件事解釋起來實在太麻煩了,總之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好。”

竇漣漪點了點頭,在陸尚軒不可思議的目光裡直接就說道:“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之前一定不曉得東哥兒爹孃都尚在人世,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什,什麼?”

聞言,陸尚軒愣了一下,一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不由自主地避開了竇漣漪的目光,結巴著說道:“漣娘,你真的相信我?”

“當然,如果你早就知道小姑會跟一個下人苟且在一起,還生下了東哥兒,你又怎麼可能讓小姑重新回來府裡呢?娘肯定也不會允許的,這畢竟也太丟郡王府的臉面了。”

竇漣漪嘆了一口氣,同情地說道。

“不,不是,”陸尚軒有些傻眼了,他下意識地否認道:“東哥兒怎麼會是蓮兒和那個卑賤下人的孩子!”

即便這幾日他在盛怒之下讓蓮兒禁足在院中,可是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東哥兒不是自己的血脈啊。

“真的嗎?”

然而竇漣漪卻一臉疑惑地反問道:“難道他們滴血認親過嗎?”

“不需要!”

陸尚軒不耐煩地一揮手,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這時候竇漣漪卻貼心地提議道:“其實做一次滴血認親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只要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便是,並不需要弄得人盡皆知,不是嗎?”

這個建議讓陸尚軒有些心動了起來,他猶豫了一下,盯著面前的花茶,並沒有立刻開口應話。

見狀,竇漣漪嘴角微微上揚,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蠱惑著什麼一般,輕聲說道:“夫君你到底在猶豫什麼?還是說你在害怕,害怕收養到自己身邊來的孩子居然只是一個卑賤的下人血脈?”

“夠了!”

“夫君,別的也就罷了,可是小少爺可是郡王府的嫡孫啊,以後怕是要繼承整個郡王府的,萬一這個血脈不乾不淨的,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陸尚軒這回徹底聽不下去了,他猛地站了起來,攥緊了拳頭,面色陰沉地說道:“我會考慮的,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定不會讓他的陰謀得逞!”

“還有,小姑她情難自禁,做出了這種有辱門楣的事情,要是被娘知道了,怕是她老人家的身體也撐不住。”

竇漣漪火上澆油,繼續道:“不過不管怎麼樣,夫君你也曾經把東哥兒當成親生孩子看過,要是萬一真的……”

後面的話竇漣漪並沒有說出口,只是用懇求的眼神看著陸尚軒求情道:“不過不管如何,孩子畢竟都是無辜的,夫君你千萬不要遷怒東哥兒呀。”

“知道了。”

陸尚軒勉強扯了扯嘴角,微微頷首,他即便滿腹怒火也不好在竇漣漪面前表現得太過於明顯,免得被她看出來蹊蹺。

“既然夫君心裡有數,漣娘也就不多廢話了,眼下夜已深,到了該休息的時候,漣娘就不送了。”

說罷,竇漣漪也跟著起了身,口中說著客氣的話,卻絲毫沒有要留下陸尚軒的意思。

然而陸尚軒看著在燭光下貌美更甚從前的竇漣漪,心裡卻升起了一抹奇特的感覺。

“漣娘,其實我不該這麼冷落你的,從前是我不好,沒有善待你的真心,不若我們從頭來過?”

話音剛落,竇漣漪的臉上便迅速掠過了一抹厭惡。

幸好她及時穩住了,才沒被陸尚軒看出來。

“好了,現在說這些也太早了,夫君還是先去解決眼前的問題再提其他吧。”

竇漣漪喚來了白芷,讓她把陸尚軒送出去,而她則是轉身回了內屋,將屋門關得嚴嚴實實,半點縫都不留下。

省的陸尚軒大半夜的又發什麼瘋,想要來找她續舊情。

真是晦氣得很,明兒要讓玉竹去給自己求來一些避開小人的符才成。

翌日。

傍晚時分,正當竇漣漪準備去用晚膳的時候,遠遠地便聽到了陸蓮芝院子裡傳來了好大的動靜聲。

時不時還夾雜著幾聲哭鬧叫嚷聲,聽起來實在有些可憐。

竇漣漪駐足在原地聽了好一會兒,耳旁隱約聽到了一兩句沒頭沒尾的話語。

“……到底是誰的孩子,你給我說清楚!”

“那這條手巾呢?又為何在……”

“賤人!你騙了我這麼多年,你簡直不要臉,不守婦道,虧我還以為你跟東哥兒……”

後面的話竇漣漪其實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了,她笑了笑,沒有繼續聽下去,而是讓白芷扶著自己繼續往遠處走去。

“少夫人,小六子果然機靈。”

竇漣漪不置可否,只是遙遙地望了一眼遠處正在習武的傅清,低聲感慨道:“白礬讓血相融,食鹽卻能讓親生父子當面難相認,實在是有趣至極。”

這場好戲也終於是落幕了。

這個郡王府裡不會再有她陸蓮芝的立足之地。

而陸老夫人直到事情塵埃落地後的幾日才察覺到不對勁。

她雖然不怎麼喜歡東哥兒,可那也畢竟是自己的親嫡孫,多日不見他來請安,在府裡也沒見到他的身影,陸老夫人便喚來了路過的一個下人問了一句。

“回老夫人的話,幾日前東哥兒已經被少爺送去了郊外的莊裡了。”

陸老夫人頓時瞪大了雙眼,怒斥道:“大膽!你怎麼敢直呼小少爺的名諱!”

“可是少爺說了,東哥兒不再是郡王府的小少爺,”那名下人愣了一下,慌忙解釋道:“少爺還說,東哥兒不過就是個,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