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你還好吧?你是怎麼出來的呢?”我問道,講真,我對她能出來十分意外。

“我也不知道,我只感覺很難受,還很熱。我想要儘快離開,可是不管我怎麼用力,我都挪動不開我的身子。只是我一直想要出去拼命抵抗,我才猛地衝了出去啊!”李娟道。

“那你出來了,為什麼不把鄒蘭和陳三軍一起連帶上呢?要走,咱們四個一起走。”

“我叫他們來著,可是這倆人完全沒有反應啊。甚至還不正眼看我一下,但凡他們注意我一下,我還可以給他們倆打手勢呢!”李娟露出了一副很無辜又很可憐的表情。

對於李娟的話,我是半信半疑,又問道:“李娟,你在這酒吧裡面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呢?比如說,你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有啊,明明這跳舞池只有鄒蘭和陳三軍兩個人在跳舞。但,我突然又看到了好多人,他們把鄒蘭和陳三軍圍住了,我叫他們也沒有反應。”

雖然,李娟是這麼給我解釋的,但我知道她是個膽小如鼠的女人,是不敢叫鄒蘭和陳三軍他們倆一起走的。她其實是害怕驚動了跟這兩個人一起在舞池舞動的那些不是人的“人”。

我和李娟有相同的感覺,那就是鄒蘭和陳三軍他們倆再也不會從酒吧活著出來了。

所以,李娟決定離開了,要我陪著她離開這個陰森可怖的酒吧。

接著,她就拉住了我的手,直接衝下了大樓。在下樓梯的過程中,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輪不到我再思考什麼,只是跟著李娟連跑帶跳的,飛速回到了酒吧外面的老街上。

在臨離開這裡之前,我和李娟默契地又一起回頭望了一眼三文身酒吧,嘆了一口氣。就再也沒有多停留一秒,直接原路奔跑著返回到了我們來時的廣場。

幸運的是,我們剛到就碰見了一輛開夜班的計程車,坐上去了以後,就直接告訴司機自己的暫住地,出發了。

坐在我身邊的李娟累壞了,大口地喘著氣,我看她脫水嚴重,就把我手裡的礦泉水遞了過去。她一把接了過來,開始大口大口地喝水,多半瓶水三兩口就被她喝得一滴都不剩。

“李娟,你慢點喝,沒人跟你搶!你這麼大口地喝水,當心被嗆到。”我提醒了她一句。

李娟沒有搭理我的話,只是閉上了眼睛說:“行了,我很累也很怕,我要休息一會兒,你晚上別走啊,留下來陪我。”

我沒有理她,只是對她點了下頭,就坐在後排把頭瞄向了窗外。

很快我們就上了高架橋,計程車司機也是個狠人,沒有在高速上行駛就敢把汽車的車速提到一百邁。我怎麼感覺這個司機比李娟還緊張呢,莫非是有什麼邪祟跟著從酒吧出來,尾隨著我們上車了嗎?

不可能的,真要是有邪祟跟上來了,我不可能沒有感覺。

奇怪的是,我也有了一股灼熱的感覺,我要求司機師傅把車窗全開,但即便是車窗全都被開啟了,那種異常的燥熱仍感覺強烈。

彷彿我就置身在火焰的包圍內,我自己就是被熊熊烈火炙烤的物件,我的下盤好像有火。

又看了一眼坐在我身邊的李娟,她的情況更糟糕,熱汗涔涔地往外冒,她的蕾絲衣還有牛仔褲,就連她臀下的車座,全都被汗水給浸溼了。

還真有可能是某隻邪祟跟了出來,邪祟生前是被燒死的,必然會帶來灼熱的感受。

就在這種難受的情況下,計程車司機把我們送到了指定地點,連車費都沒要就走了……難道,他也感受到了異常?

“張若虛,我好熱啊,你快扶我進賓館。”

按照李娟的要求,我把她攙扶進了賓館裡面,等我送她進入賓館大廳後,賓館的前臺服務員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還小聲議論說我是個撿屍的人。

我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攙扶著李娟上了電梯,此刻的李娟因為炎熱已經徹底虛脫了。我趁她還有意識的時候,問她:“娟子,房卡呢?”

她無力地指了指自己的包,我翻找了一陣後,總算是摸到了她的房卡,是1412號房間。

好不容易攙扶著李娟進了房間,我看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得著急。於是,我一個人走到了衛生間,開啟浴缸上方的水閥門,放了多半缸涼水。

然後,把昏迷的李娟的外衣全部脫掉,只留下了兩件白色的內衣,放入了浴缸裡給她降溫。

做完這一切後,我才發覺道自己也熱得難受,心想,那邪祟還真是尾隨來了,必須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我立馬咬破了右手的食指,在房門的內側畫了一道大大的血符。

還別說,符咒寫好了以後,立馬就不熱了,追我們而來的那個邪祟還是害怕我的符咒的。那就好,這也說明了,跟蹤而來的邪祟沒多厲害。

沒過一會兒,李娟就披著浴巾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李娟,你醒了?那就好,你剛才昏迷了知道嗎?可嚇壞我了。”

李娟她沒有理會我,而是兀自坐到了床上,連浴巾都沒脫掉,就把被子裹在了身上,開始發呆。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是沒有緩解過來,依舊很怕,雙手抱膝,瑟瑟發抖。

她肯定是被剛才在酒吧的舞池裡那些鬼影的姿勢,還在害怕。這種情況,哪怕是膽大包天的人,看見鬼影重重的酒吧場景,也會毛骨悚然的。

我們在同一所大學讀書,她也讀過幾本靈異,肯定是開始胡思亂想了。

還真讓我說對了,李娟調整了一下心情,便問:“你在外邊看見鄒蘭和陳三軍他們身邊的那些黑影了嗎?他們全都是黢黑的樣子,還有點燒焦燒糊的味道呢。”

“味道嘛!我沒有聞到,但是,那些黑影,我是真真地看在了眼裡。鄒蘭和陳三軍他們倆沒有走出酒吧,這不怪你,他們倆是被鬼影給迷惑了。你叫他們,他們也聽不見,你選擇趁早離開,是最正確的選擇。不要難過了,你也受驚了,聽話,趕緊躺下睡覺吧!”

“我……我好後悔啊!我不是因為尿急,進了那一家酒吧。那就……那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我……我有罪,都是我,是我害了鄒蘭,害了陳三軍。”

“疑神疑鬼的。你別亂想了,你沒事就是好的。快休息吧,今晚,我不睡覺了,我守著你。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越是疑神疑鬼,邪祟就越容易找上你。”

李娟卻對我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繼續發愣。

“李娟。”我站起身來,在她的耳畔大聲喊了一嘴。

她被我這一聲大嗓門給嚇了一個激靈,她緩了一緩才意識到,是我在叫她的名字。

“啊……你叫我?”仍在疑神疑鬼的李娟還是有點迷糊。

“廢話,這個屋子裡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我不是喊你,我還喊誰?喊空氣嗎?”

“哦,好吧好吧,我怕……”

“怕什麼?”

李娟又使勁搖了搖頭,露出了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我說:“沒什麼怕的了,我睡覺了。”

“行,你睡覺吧。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因為有我在,你絕對安全。”

她說完,就蒙著腦袋躺下睡覺了,我沒有透視眼,就沒有辦法看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了。

最終,我還是守護了她一晚,再次當起來護花使者,徹夜未眠的我,時而看看手機,時而站立起來,在房間裡面來回踱步。

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有點害怕了,不是怕邪祟上門,而是怕鄒蘭或陳三軍突然給我來電。

直到日上三竿,我的手機還有李娟的手機都沒有響。只是,又感受到了燥熱,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很熱。

我立刻開啟了空調,製冷模式氣溫十六攝氏度。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燥熱嚴重。

“我不會也被鬼給糾纏上了吧?這鬼要是纏著我,那不是找死嗎?我是得道天師啊。”我前不久還勸李娟不要疑神疑鬼,現在我本人反而開始疑神疑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