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的事情十分順利,就連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都說我們倆有夫妻相,鄧婉婉這兩天受到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精神近乎崩潰。關鍵時刻,還是我拯救了她,有情人終成眷屬,為了讓她真的放下心來,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等我們興高采烈地從民政局出來,蘇瘋瘋也送上了一份大禮,是代替我給鄧婉婉買的金手鐲,足足一百克千足金,四萬五千元。

鄧婉婉帶上以後,更是愛不釋手,因為她明白,跟我結婚後,不僅是我照顧她,我的其他的四個師兄弟也會照顧他的。

“婉兒,咱們已經結婚了,你先回家把好訊息告訴咱爸,我和天生還有點事情要做。”

誰知道,鄧婉婉聽我叫她回家,就把嘴巴撅了起來,“哎,陽生,那個家,我是不想再回了。看見我爸爸那個樣子,我……我是恨他也不是,愛他也不行!以後,你讓我跟你在一起好嗎?”

我抽了一下鼻子,又撫摸了一下她的長髮道:“好吧,你先回天師館等我好了!今晚,我有可能回不去,你不用等我回來,你先睡覺吧!過兩天,我帶你去見我的爸爸媽媽,讓他們給咱們選一個好日子,咱們辦婚禮。”

聽了我這話,鄧婉婉總算是眨眼一笑了,樂滋滋地開車回去了,我想現在的她應該是真的幸福無比了,最關鍵的是,我們在一起了……

看著她的車離我們遠去,我和天生都放心了,我扭頭問了一下蘇瘋瘋,“大師兄,你相信愛情嗎?”

蘇瘋瘋怔了片刻,道:“說真的,我不相信愛情,我只相信權力和金錢。”

“權力和金錢?為什麼你會認為,權、錢會這麼重要?”

我對他的話有點不置可否,因為,蘇瘋瘋在離開師門的時候,還是一個單純的青年,在北京這些年,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讓他這麼現實,這麼市儈。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曾經的我很張狂,很囂張,很多人和事都不放在眼裡。而且,我還愛抱打不平,但,在社會上混久了,我才知道什麼叫做世道險惡。”

說完,他把襯衣解開,把後背露出來給我看,他的背上滿是疤痕。一後背的傷疤,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看來他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沒有這些血的教訓,他是不會把社會看得這麼通透的。

“師弟,我跟你說了吧。我剛到北京發展,天不怕地不怕。有一次,我在大街上看見一夥紋身的光背大漢,正拿著砍刀追看一對男女,男的被他們當街砍死,那個女人則被他們拿刀架著脖子要帶回那個失足女的窩點。我眼裡揉不進沙子,硬要出頭,結果……你看我的後背就知道了。”

“大師兄,那後來怎麼樣了?”

說到了這裡,蘇瘋瘋眼睛一閉再一睜,道:“後來,我被砍成了重傷,周圍那麼多人,沒有一個敢上前來制止,直到這夥人帶著那個女的走遠了,才有人打了急救電話,我這才被救護車拉到了醫院裡面。你知道嘛?我差一點就死了!”

蘇瘋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接著說:“後來,我遇到了一個氣宇不凡的老人,他仙風道骨,跟師傅頗有幾分相似,說話都帶風。他教會了我很多,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囂張,因為,我現在待的地方是京城,咱們國家的首都。總之,一句話,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裡面魚龍混雜,能在北京城站住腳的都不簡單,我一個剛進京的就囂張,那會死得很慘……”

“所以,我就聽他的話了,我跟他混了很久很久,學到了很多很多。說實話,我在北京進修,成了科學家,有了自己的實驗室,都是他幫的忙?對了,陽生,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點了點頭,已經猜出來了那個人,“你說的應該就是九如真人,龍千行!”

“沒錯就是他,直到我見識到了他的手段,還有雄厚的財力,最關鍵的是背後那巨大的關係網路,利益鏈條,我才真的明白過來,盤踞在京城的各方勢力是多麼的強大!我是有多麼的不值得一提。”

說到了這裡他蹲下身子,點上了一支菸,還把煙遞過來給我,問我抽不抽?

還沒等我回話,他就把煙收了回來,道:“你不抽菸,我想起來了。”

蘇瘋瘋變得很多,他離開師門的時候,還是個單純的青年,他也不抽菸的,還說過這一輩子也不抽菸,誰能想到,他也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

他蹲在地上足足有五分鐘,一口接著一口地把煙抽完,然後把菸蒂按在地上熄滅,才跟我說:“走吧,咱們去解決那個餓死鬼!”

我們倆一路無話,一起走到了我們的目的地,慧芳飯館。

一進了飯店,一個瘦削,頭髮花白的男子上前招呼我們,問我們想吃什麼?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老漢,他就是老闆娘劉慧芳的丈夫李鼕鼕。時光荏苒,他肯定不認得我了,因為那時候,常來光顧他家的就是我爸,而我就是跟在爸爸身邊的一個小孩。

我和蘇瘋瘋沒有表明自己的來意,再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剛好是19時整,便點了一道東北大拌菜,一道西芹炒肉以及慧芳最拿手的菜冬瓜丸子粉絲煲。

靠牆的那張桌子看著乾淨一點,我們就坐在那裡了。慧芳飯館是家三十年的老店了,這麼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家飯館吃過了,按理說,應該不缺食客才對。可是,偏偏這家不大不小的飯館,只有我和蘇瘋瘋兩個客人。

蘇瘋瘋掃了一眼飯館,便對我說道:“陽生,你現在這裡等菜,我去觀察一下這家餐館。”

我點頭同意了,他便四下看了看,正在他檢索飯館的角落時,廚房傳來了兩口子爭吵的聲音。

“慧芳,咱們的館子怕是真不行了,放棄吧。最近,咱們做出來的菜越來越沒味道了,老主顧們都不再來咱們館子了。別幹了,再這麼下去,只怕是越虧越多!”

“屁話,你去鄰里街坊都打聽打聽去,我劉慧芳做的飯菜,誰不知道?要不是,我的廚藝好,咱能幹三十年!不管有多大壓力,反正咱這飯館,我不同意兌出去,我就要幹!”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菜我做好了,你快給端上去。”

從他們兩人的對話,就知道,這個飯店是女人說的算,劉慧芳那潑辣的性格還跟三十年前一樣,一成不變。

“菜來嘍,兩位帥哥,請慢用!”李鼕鼕把菜端上了桌就到後廚忙去了。

蘇瘋瘋夾起一塊肉,送入嘴中,咀嚼了幾下,道:“這肉是到火候了,挺好嚼,但是,怎麼沒味啊?”

“你剛才繞了一大圈,都沒發現問題所在嗎?”

蘇瘋瘋搖了搖頭,也不怪他,誰讓他是我們師兄弟幾個人當中,對邪祟最不敏感的呢!

我右手拿筷子衝上指了指,他抬頭集中精神,使勁看了看,懸樑上有一隻眼睛瞪得溜圓的餓死鬼,正在貪婪地吸食著飯菜的香氣。

這種餓死鬼,鬼力也不是很強,只是生前忍飢挨餓,捨不得離開人世間的美味佳餚,所以,眷留在了這家飯店裡。也就是因為慧芳飯館的飯菜味道太好了,才把這個邪祟留住了。

蘇瘋瘋二話沒說,就掏出來了收魂筒,把餓死鬼收了,而我,則把李鼕鼕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