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命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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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生,你怎麼這麼窩囊!他們擺明是來訛詐我們的!”鄧婉婉著急了,使勁掐了我胳膊一把對我埋怨道。
沒等我開口,耿彪彪便對她解釋道:“嫂子,你別埋怨師兄,你不知道剛才師兄已經擺了他們一道了!”
鄧婉婉又懵住了,眨了眨眼睛,還是不相信。
我微微一笑:“黃生說得對,他們以為佔了便宜,其實吃了大虧。”
“吃大虧?”鄧婉婉疑惑。
我沒有說話,兀自走到師傅的牌位前,將燒到一半的香拔走,重新點上了三支供香,插入香爐。然後,把剛才林雨她們簽字畫押的黃紙放在香上面烤了烤。
烤了約莫一分鐘,黃紙開始流血,慢慢地蔓延到了林雨和王帆兩個人名上,黑色簽名被血紅色替代,黑色墨汁則從紙上滑落。
“天啊,黑字變紅了……”鄧婉婉一聲驚呼。
我不緊不慢地說:“看見了吧,這叫命契約,見證的不是人,而是地府的司命鬼。他們以為硃砂手印是白按的,不知道這命契約的厲害,對林雨這樣的人,就得用這種要命的契約來約束。”
“陽生師兄,你對鬼魅都手下留情,對活人反而下得去手?”
我無奈地嘆息道:“不是我張若虛對活人心狠。靈魂大多是有未了的心願才眷留人間,像薛凱麗、鬼妓這樣的惡靈其實不多;反倒是人心更可怕,林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林雨為了錢還想著辦法發一把死人財!”
我又掃了他們倆一眼,繼續說:“這麼說來,林家兄妹比鬼魅更壞,對於這種壞過鬼怪的人,我何必在留情面!血契約也不是真要他們的命,不過是一張君子之約罷了,不違約就不會出事!”
鄧婉婉微頷了一下頭,像是聽懂了我說的道理,可還是想對我說什麼,卻被我打斷,“婉兒,我知道你心疼錢,覺得便宜了林雨。其實不然,我們極道派跟地府鬼差打交道多了,最守規矩,命契約也是如此,師傅十年前就請到了地府執命四幽中最公正的鬼差‘癸九’來做契約的見證,就是對付言而無信之人的。”
鄧婉婉這次是真的明白了,一咬牙說道:“陽生,你做得對,對於這樣的人就得有鬼差管著。”
耿彪彪這時候說話了,“師兄,咱們天師館哪都好,就是守的規矩太多。師兄弟們不僅得守人間的規矩,還得守冥府的規矩,看那個潑婦我就來氣,她就能無法無天嗎?”
“誰說,她可以無法無天的!”我有點不高興了,表情凝重。
“黃生,報警,告他們敲詐勒索!”
“什麼?”鄧婉婉和耿彪彪齊聲疑問。
我把命契約攤在桌子上,“這張紙就是證據,證明他們用林峰的死,勒索了我們三十萬。”
我又用手指了指攝像頭,道:“咱們家的攝像頭是音畫同步的,他們怎麼威脅咱們的全都清清楚楚,這也是鐵證!”
鄧婉婉看著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知道我不僅膽大還心細,對我更加佩服了,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是這麼周全的,還不是師傅不在了,我不得不當家!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既然我當了家,我必須得扛得住事。
“婉婉,有件事,剛才一直沒跟你說,其實一進門,我就知道林雨和王帆他們要有血光之災了。”
鄧婉婉又驚訝了,對我眨巴了兩下眼睛,有用眼神向我發問。
“那個叫王帆的肯定身上有業障,不然不可能有邪祟趴在他身上。”我嚴肅地說道。
“對啊,師兄,我也看見了一個小小的靈體趴在那個林雨的物件身上,不過好像很怕我的樣子,一直沒敢冒頭。”
“你是練陰功的,鬼當然怕你!”我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
“業障?什麼是業障?”鄧婉婉不解。
“業,就是造作的意思,說明白點,就是人的行為,善惡不論。障,障蔽,引申一下就是罪孽。合起來就是人做的壞事,造成的罪孽。林雨的那個物件,肯定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我看他身上的靈體惡性不小,估計他活不了多久了。”
林峰雖然是死在飛降之下,但我們的突然造訪,無疑是他被殺的原因之一,你和我都明白,林峰的死跟咱們倆還是有點關係的。
鄧婉婉點了點頭說道:“要是這麼說,咱們是有責任!”
我之所以跟林雨和王帆立命契約,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劃界。
“劃界?”
“對,劃界。一般的契約見證是人,可以約束人,但約束不了鬼。而命契約不同,它的見證是鬼,還是最公道的鬼差,這樣的話,攀附在王帆身上的那個孽障會忌憚三分,不會因為我們跟王帆、林雨有交集來煩擾我們。我這是趨利避害的做法!”我很堅定地點了點頭,把我沉穩的一面展現得淋漓盡致。
“師兄,我還有件事不明白,一個業障而已,又不是咱們造成的,那小鬼又沒多厲害?咱們用得著怕嗎?”耿彪彪問道。
“你這個胖子,天資那麼高,偏偏不動腦子。‘因果迴圈,報應不爽,障以塞目,難善獨身,業小不除,亟大成魔’,你到現在都沒參悟嗎?”我有點替師傅恨鐵不成鋼,耿彪彪是我們師兄弟五人當中資質最高的,但他卻偏偏少壯不努力。
耿彪彪知道自己平時不夠用功,只能羞愧地搖頭。
我長嘆一口氣,道:“有因就有果,一報還一報,王帆惹事在前,邪祟糾纏在後。現在,糾纏王帆的邪祟,雖然還不強大,但業障不除很容易成魔障。”
“師兄,你教訓的是,以後我再也不會虛度時光了,金屬道法我會好好修行,陰功我也會努力。”耿彪彪表達了決心。
我點了點頭,表揚道:“這才是極道派弟子該有的模樣,不過,我聞到了一股奇怪的氣味,不知道你有沒有聞到?”
“嗨,不就是那個小鬼的氣!”
我搖了搖頭,道:“一開始我聞到的確實是鬼氣,但我還聞到了王帆身上那淺淺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