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生,陽生,快起床啦。”李虎虎呼喊得很急,我努力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十點整。我這一睡就是十二個小時啊……

“怎麼了?叫得這麼著急!”我有點不高興了。

“你那個叫什麼林雨的同學又來了!”一聽是她,我就皺起了眉頭,我不是已經給過她錢了嗎?怎麼還來找我的事!

林雨的手臂上掛著黑布,胸前別了一朵白色紙花,看來是正在辦喪事,難道那個叫王帆的已經死了?

她剛走到我和李虎虎面前,我就微微一頓,因為我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很濃的鬼氣,這股鬼氣正是從林雨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不一樣的是上次鬼氣的來源是王帆,而這一次鬼氣在她的身上,只不過鬼氣更濃郁了,林雨的大劫也快到了。

看他找我,我一臉嫌棄地往後退了兩步,她反而迎了上來。

“張若虛,你躲什麼?怕我吃了你啊。”

“你來幹什麼的?”我沒給她好臉色看。

林雨不著急,反倒是一副顧客是上帝的態度瞟了我一眼,整得我欠她的一樣,“張若虛,我物件去世了,呶。”她用手指了下前胸的白色紙花。

“這不,我來照顧你生意了,放心不會再讓你虧本的。”

“照顧我生意?”我冷哼了一聲,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隨即我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漠然,看林雨的印堂發黑我就知道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不知道是不是她犯了命契約的禁忌,還是王帆過給他的那鬼糾纏她更深,總之,情況不是很好。

見我沒有開口說話,她直接在院子裡掃了一圈,開口就說:“聽說,你們極道天師館還做壽材生意,不知道有沒有棺材,我想訂一副。”

“現在來訂棺材,什麼時候要?要做棺材還得要尺寸的,你帶來了嗎?”我問道。

“有。”林雨把一張紙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一看,微微一愣,這棺材很講究,不僅材質有要求,而且一做就是兩副棺材,一大一小,一紅一黑,黑的大寬一米、長兩米、高八十公分,紅的半米寬高、長九十公分紅的要花梨木,黑的要黑檀木。

原來林雨要做的是子母棺,顧名思義,子母棺就是母親和孩子的棺材,一般做這種棺材,說明母子二人都死於非命,子母成棺,紅黑映煞,必成大患。

師傅說過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子母棺材,所葬必生兇靈,母攜兇靈食人,子寄活人往生,不可接!

林雨看出來我對圖紙看得很入神,從而肯定我的本事。

於是,她對我譏諷一笑,說道:“王帆是你物件,只要一副成人大小的棺材就夠了,你為什麼要子母棺材?”

她卻不以為意,反而嫌我事多,直接懟道:“哼,不用你管,你做棺材掙錢不就行了,我知道花梨木和黑檀木都很貴,放心吧,錢不是問題,大不了你給我的三十萬都還你。”

這女人夠陰的,懂得拿契約來說事,上次她和王帆敲詐我,報警了,她就把所有罪責推給了王帆,自己完美躲過刑事處罰。在看守所裡,王帆又死於非命,現在又把命契約定的三十萬退給我,擺明了是要把契約作廢,夠毒的。

我看她那得意揚揚的笑臉,心中罵了她一句傻貨,不知道這子母棺材又稱奪命雙棺,大禍就要臨頭,還在這裡耀武揚威。

“張若虛,你就說你能不能做吧?不就是倆棺材嗎?給你掙錢的機會啊。”

我又瞟了她一眼,她的死相被我看得清清楚楚,於是說道:“我建議你不要做這棺材,很邪性,再說,這棺材你給誰用啊?”

“關你什麼事?做就完了,哪有送上門的生意不要的!”

被她挖苦了一句,我還是沒有發作,還是好心勸她,“我是好心勸你,你別不識好歹,你是不知道這子母棺材的可怕。要做這生意也行,你跟我說實話,到底給誰用的?萬一,這兩口棺材給了死於非命的母子,遺禍無窮。”

被我這麼一說,林雨惱了,扯著自己的大嗓門喊:“你個臭算命的,有什麼了不起,沒你我就找不到人做棺材了是吧?你不願意做這生意,有的是人願意做。再給你次機會,做是不做?”

李虎虎本來就對她印象不好,如今又來我這大放厥詞,自然不會慣著她,生氣地吼道:“臭婆娘,你有什麼好喊的?之前,你不還看不起我們天師館嘛!告訴你,這生意我們不做,你趕緊給我滾。”

說著,李虎虎就從院子的角落拎起來一把掃帚,然後指著她鼻子罵道:“趁我現在心情還好,趕緊滾,我們極道天師館不歡迎你。”

林雨吃了一驚詫異地看著我,讓她想不到的是我師兄會這麼火爆。

“張若虛,管好他,有你這樣的嗎?我是來給你扔錢的,你們就這樣子。”

我冷笑一聲,不客氣地回答了她,“請回吧,我們手藝不精,接不了您的大單。”

“張若虛,你什麼意思?”此時此刻,領域的臉色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我說了子母棺材不吉利,我們不做這筆生意,你儘管去別家壽材店問去,但凡懂得行業忌諱的人都不會隨便做子母棺材的。我好心勸你,聽不聽在你。”我實話實說,一點面子也沒有留。

林雨從來沒有尊重過我,我也沒有必要跟她客氣,互相尊重都做不到,我自然不會說好聽的。

林雨的臉煙塵無比,惡狠狠地盯著我看:“張若虛,你狠,你真狠,老孃還就不信了,這麼大個石厚市,就沒有人能做子母棺材。”

“多說無益,請你去別家買吧。”

“張若虛,給臉不要臉是吧?你們這道士鋪子有什麼大不了的。”林雨翻臉了。

李虎虎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一聽她侮辱天師館,頓時火冒三丈:“說了不接你的生意,聽不懂話啊,你還敢侮辱極道派,老子我抽你。”

舉起了掃帚朝她打去,林雨真的害怕了,趕緊跑出了大門外,臨走還不忘威脅一句,“張若虛,你有種,這事不算晚,咱們走著瞧!”

罵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