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罵也沒用,他們的險惡用心都說出來了,要我不看,你還是別上門了。他們就等著你把脖子往前一伸,然後再咔嚓一刀。”耿彪彪邊說邊做手勢。

我搖了搖頭,道:“不去那是不行的,單靠一個屍體的事情,定不了他們多重的罪。現在我是釣他們這些大魚的誘餌,我必須出面,抓人抓贓,捉姦捉雙,只有他們跟我動手了,才能抓現行,才能定定他們重罪。”

“欸,你們看那個白頭髮梳辮子的,有動作。”小秦喊了一聲。

我立馬湊上前透過顯示屏觀察,曹田解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布包,從裡面拿出了三支綠顏色的念香,點燃以後,把念香放在了死屍的鼻孔前面,燻了燻,屍體產生了反應,抽搐了起來。

我不由地吃了一驚,居然是由屍油與人魄為原料煉製而成,點魂香!這種東西對人來說百害而無一利,但是對於,鬼怪邪屍來說那就是上上品,甚至可以驅使鬼怪死屍。

難怪陝西曹家有這麼驚天的操屍手段,居然有點魂香,只不過這種東西的煉製手段有違天和,而且也太缺德,曹家人才自己煉製很少能在黑市上買到。張小斯跟我說過,最近有死人運毒,八成跟曹家人有關係。

現在曹田拿出來點魂香操控這具兇屍來對付我,看來是真的下了血本,不讓我活。

我心裡一陣發寒,搞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狠,感覺師傅在世的時候,他們也不至於下這麼狠的手吧……

這還不算完,曹田伸出自己的左小臂,拿刀子在自己的左胳膊上劃了一刀,血液一滴滴地進入了死屍的嘴裡。

“大師,你真行,連血都喂上了。”侯三兵豎起來大拇指。

“哼哼,給這具死屍喂點我曹家人的精血,可以更兇讓張若虛進得來出不去,這下子我看這小子怎麼囂張!告訴你們吧,我們曹家引以為傲的操屍術的關鍵,就是喂屍體血液,既能增強死屍的兇性,還可以讓我更好操縱死屍。”曹田得意地悠悠說道。

“呵呵,曹田大師果然厲害,我就說嘛,我師兄請過來的人,一定都是狠人!”娘娘腔道。

那具屍體抽動得更厲害了,我隔著螢幕就能感覺到,它那強大的壓迫感,讓我渾身不適。

曹田念兒一句咒語,取出來了個草人,草人前貼著一張黃紙,但看不清寫的是什麼,應該就是死者的生辰八字,但凡要操作死者的身體和靈魂,都要把姓名和八字列出,然後才可以進行操控。

曹田雙手捏著草人,嘴裡嘟嘟囔囔地念著不知道是什麼的咒語,突然,眼睛一睜,取出來一支銀針,扎進了小草人的頭部。

那具死屍的眼睛也同時睜開,嘴巴微張,一口白色的氣體從嘴中撥出。

我不由得渾身一顫,心中暗暗感嘆,這個姓曹的老東西,手段夠高明的,但是,他的整個操作過程被我看在了眼裡,我已經知道了,他的操屍術的關鍵環節所在,就是那個小草人。

這傳聞中的操屍術,是邪乎其邪的秘術絕學,不僅可以操屍做事,還能封住死者的魂魄助自己修煉,難怪,坊間傳聞操屍術沒有弱點,被操控的死屍是不死的,就算打敗了施術者,也無法破屍,原因是弱點既不在死屍的身上,也不在施術者,而在操屍的傀儡。

我的心一下子就變得輕鬆了不少,這兇屍雖然厲害,但我已經知道弱點所在了。

曹家的操屍術天下聞名,就連我師傅生前也跟我常誇讚這門絕學,真沒想到,我會在這裡碰到曹家的操屍高手。

咒語念畢,曹田將草人放進了客廳的茶几櫃裡,還囑咐楊麗和李萍說,不要讓任何人動這個草人。

點魂香噼裡啪啦地邊燒邊響,不一會香菸就被屍體完全吸入,那具屍體抽搐得更厲害了。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楊麗,顫顫巍巍地開口說話了,看她的模樣似乎是很害怕這夥人,“曹大師,這具屍體顫動得這麼厲害,張若虛不會起疑嗎?”

曹田看著楊麗勾了一下她的下巴道:“你放心吧,屍體顫動張若虛才不會懷疑,誰讓人家是道法大師!”

侯三兵顯得既緊張又興奮,連忙向前走了一步,開心地說道:“哼,張若虛,你有十條命也得交代在這裡,你割我一隻耳朵,那我就要你一條命。”

娘娘腔又看了一下手錶,道:“快十點了,張若虛該上門了,咱們趕緊進裡屋,把門反鎖,等著看好戲。”

幾個人說話間轉身進了主臥室,然後把門碰上從內鎖死了。

我和耿彪彪長長地舒展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師兄,咱們該上了!”

“對,該咱們出場了。”我招呼了耿彪彪一聲,就出了門,剛到一樓,就掏出手機撥通了楊麗的電話,稱我已經到了門口,要他開門。

楊麗開了門,我們剛剛走進來,就聞到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屍臭味,而且還夾雜著較為濃烈的血腥味。我和耿彪彪下意識地把鼻子捂住了,其實我們倆心裡都明白,這股屍臭味,就是剛才曹田燒點魂香的味道,至於血腥味,那就是曹田滴進屍體嘴裡的血味。

整間客廳都很空蕩,傢俱全都挪向了兩邊,只留中間一具冷屍櫃,裡面躺著抽動身體的死屍,看他劇烈地抖動,彷彿下面就會起來,吸淨活人的血液。

我走到跟前低頭觀察了下這具屍體,他的面色蒼白,應該是感受到了戾氣才能起來作怪,這種屍體之所以會屍變,是看人氣的,一旦人的氣息打擾到了他,他就會起身作怪。

目前,這具死屍的面板還是白色,還不是很強大,等它再任性發展一段時間,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看著這具不斷抽搐的死屍,我心裡跟明鏡一樣,幸好,它還在可操控的範圍,等它一旦脫離了控制,那就會變得兇厲無比。

曹田為了對付我,居然養這麼兇的邪物,要不是我在監控裡看他操作,只怕一會我還真對付不了它,幸虧,我知道小草人在哪!

“張天師,你看我弟弟的屍體,這是怎麼個情況?”楊麗假裝疑惑。

“你弟弟死了多久了?”我問道。

“算上今天是第五天了。”楊麗答道。

“五天……嗯,還算是新死之人。”

我故意這麼答話,是為了讓大地門的人和曹田他們放鬆警惕,其實我早就知道這具屍體已經被煉多日了,只不過曹家世代為養屍家族,對於保養屍體很有一套,所以看起來這具死屍像是個死了沒多久的人的。

接下來,我就開始我的表演了。

“楊小姐,你弟弟的頭七還未過,所以現在還好收拾,我建議你去買些荔枝柴,把他燒了這樣永絕後患。”

剛說完,我就從道具包裡拿出來了裝有公雞血的小瓶子,整整一瓶都撒在了死屍的臉上。

頓時,一陣騰騰白煙從屍體臉部冒起,就像是某種強酸腐蝕了一塊肉那樣,屍體的屍氣被散去了不少,屍體也不再抖動得那麼厲害了。

現在,這具死屍的屍氣被我用公雞血散去了很多,躲在主臥的曹田不可能過不知道,我就等他們現身,如果,不現身,那我就趁這屍體被我重創的時候,一步到位秒了它。

果然,感知到情況的曹田按捺不住了,主臥的門被開啟,他們四個人先後出來,惡狠狠地看著我。

又有誰會想到在這繁華的都市,鱗次櫛比的樓舍房屋內,會有一場道家對決。

“張若虛,你怎麼會知道,這具屍體怕雞血?你不是斷定他還出頭七,屬於新屍嗎?”曹田一臉疑惑。

看樣子,他顯然不知道,我剛才已經在監視他們的時候把他這具引以為傲的屍體的弱點,銘記在心了。

看著他疑惑的眼神,我心中暗暗高興,我已經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我沒有直接回答曹田的問題,反問楊麗,“楊小姐,這是怎麼回事?除了這位白頭髮梳辮子的道友我不認識外,其他的三個可都是,鼎鼎有名的道家大牌,大地門的精英啊!”

我故意這麼問楊麗,好掩飾我自己,裝作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楊小姐,你要真是請了這幾位道家高手,那我就沒必要留下來,大地門也是當代道家的名門正派。完全能應付這個屍變。”

說完,我轉身就要走,還跟耿彪彪說道:“黃生,把銀行卡退給楊小姐,我們走。”

耿彪彪二話沒說,就把銀行卡從兜裡掏出,將卡扔在了地上,扭頭就要跟我走。

“站住。”

史一雄大聲喝住了我,慢慢走到我的身後,拍了下我的肩膀。

“張若虛,既然楊麗小姐花了錢,請你來解決屍變,那生意可不能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啊。這不符合你的性格呀,你可是視財如命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來,今天,我張若虛,註定要跟大地門大幹一場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