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下水道的那番戰鬥真的是兇險啊,耿彪彪他們三個人也跟貓魔和姓趙的兩個降頭師惡鬥了一番!這就導致我們四個人都掛了彩,尤其是徐成成傷得比我們都要重一些,他那受傷的右手臂還在不住地流血。

我們誰也沒有廢話,全都上了車,只不過司機換成了我,一腳油門下去再次來到了石厚市中心醫院。只不過,我們掛的是急診科的號,被值班醫生挨個問診了一遍。

我,臉、脖子還有胳膊數道抓痕,雖然很深,但都不致命。畢竟貓爪子沒有多深,最狠的就是貓魔撞我胸口的那一下,拍了胸片才知道,我的肺被撞出血了,是器官內出血一種,不過好在,傷得不狠,胸腔內的瘀血已經被自我吸收了。

耿彪彪,頭被人家開了瓢,牙齒被打掉了四顆,是上門牙下的四顆切牙,勉強算是個輕傷。但他見清洗口腔的護士漂亮,還不忘在清洗完牙齒後,跟人家吹牛說,耽誤我開豪車不,那個護士更有招,直接懟了一句,“不耽誤,但是你以後吹牛肯定漏風。”

蘇瘋瘋,除了鼻腔軟骨受到了攻擊有點變形外,再沒有大礙,就是這鼻血總是止不住,得一直仰著頭。不明白的人還說他是趾高氣揚,用鼻孔看人的傲慢之徒。

徐成成,他唯一的傷就是在自己的右手臂,之所以血流不止,是因為被貓魔的利爪太過鋒利,把動脈血管割開了,才會大量出血。但,好在血管口子不大,血小板已經堵塞住了切口,止血了。然後,就是肌肉組織被損傷了,需要好好養一陣子。

急診科醫生給我們四個人的最好訊息,那就是我們全都不用住院,只要注意保養身體就很好了。唯獨耿彪彪,他缺了四顆牙,要想說話不漏風,張嘴不影響美觀,那就必須得種牙了,也就那個時候,這個胖子會遭點罪。

為了進食方便,醫生特意安排護士給他按了副臨時假牙,我們看了下他那烤瓷材質的假牙,比真牙也不差。

然後,我們四個人就被醫生分別帶入了四間治療室,再出來的時候,我們全都掛了點白:我,臉上、脖子上還有胳膊上,凡是被貓抓傷過的地方都用醫用乙醇消過毒,貼上繃帶了;蘇瘋瘋的鼻子上被貼了一塊厚厚的繃帶,還有石膏夾固定著,就是為了給鼻軟骨定位;徐成成的右手大臂則被纏繞上了厚厚繃帶,猛地一看右胳膊粗了不少;最滑稽的是耿彪彪這個胖子,腦袋被繃帶纏繞了個結結實實,感覺他戴了一頂比克大魔王的白帽子,後來才知道,他是為了不留疤痕要用美容針縫合傷口才把頭給剃光了,同時為了保護好傷口不開裂,這才戴上繃帶做的帽子。

我們來的時候是五個人,其中一個是傷員,現在天地玄陽黃全都成了傷員!

就這樣我們四個人,一起回到了李虎虎住的單人病房。

一進門,李虎虎正在無聊地刷著抖音,見我們四個傷員進來,先是一驚,“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蘇瘋瘋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去完成任務了,結果……全都掛了彩。”

徐成成又說道:“這下,你不孤單了,我們四個來陪你住院啦!”

“嘿嘿,大師兄鼻子被打扁了,二師兄的胳膊給人家切了個口子,四師兄他全身都被貓魔抓了一個遍,還被撞出了內傷。我嘛……”

耿彪彪不說話了,於是我就接上,“五師弟他,被打掉了四顆牙說話都漏風,頭被打破了,現在剃頭成和尚了。”

李虎虎又掃了一眼我們,嘿嘿地笑了起來,我們四個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著笑了起來。

雖然,我們聚集的地方是醫院,是因為受傷才在一起的,但,我們卻很開心,很快樂。五個兄弟好久沒有如此開懷大笑過了,師兄弟五個人在一起出生入死,不知道捉了多少厲鬼,滅了多少邪祟,就連強大的降頭師和屍巫都被我們鬥敗了。

儘管,我們不止一次差點把命搭上,但好在,我們都還活著!活著就是最大的資本,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不敢奢求什麼,只希望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好久,突然覺得肚子餓了,打算點餐。

“蘇瘋瘋就問:哥幾個吃什麼啊?咱們都跟毛僵還有貓魔以及那兩個降頭師鬥得精疲力竭了,我肚子咕咕直叫。”

耿彪彪說:“吃肉,烤羊肉,我起碼能吃三十串!”

徐成成說:“吃拉麵,醫院下面的一碗蘭拉麵最好吃了。”

李虎虎直接兩手一攤,道:“我都可以啊,反正就我是傷重患者,吃什麼都一樣!”

這時,眾人把目光齊聚到了我身上,我看著他們四個人的眼神,我就明白,他們又是把最後的決定權交給我了。

我也沒有客氣,開口說:“咱們跟那幫邪祟鬥了那麼長時間了,身心俱疲,尤其是體內的陽氣,都損耗完了吧!我不知道你們,反正我是徹底被抽空了。”

他們四個人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樣,異口同聲地答應了下來,於是,我開啟了手機點了一份豪華五鞭鍋套餐,價格更是高達1888元!

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鐘,一個清瘦的黃衫外賣員,把我們的美味送到了跟前,然後收下了蘇瘋瘋給的五十塊錢打賞,高興地離開了。

大傢伙邊吃邊聊,忘卻了我們的傷痛,忘卻了我們的煩惱,此刻,我們聚在一起除了吹牛就是互相揶揄,甚至還彼此拆臺。

“老五啊,你還記不記得,那次你跟大師兄打賭看誰先抓住落水鬼,結果你輸了還不服氣,直接在他的床上撒了泡尿。”

“玄生也夠壞的,吃飯怕讓他買單,飯吃到一半就開溜了!”

“還有那次我跟地生去泡澡,結果走進女澡堂子了,看見那麼多白花花赤條條的身子,被人家給打了出來了。”

……

我聽著他們吹牛扯閒篇,開懷地笑著,還流下了眼淚,在大家打鬧調侃的同時,我的內心莫名地徒添了一抹悲傷。

歡愉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兄弟們在一起開心的時光是美好的,遺憾的是,我們的面對的敵人越來越強大,也就意味著我們要面對危險也越來越多。

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夥兄弟,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怕什麼呢?怕失去。

特別是這一次,號稱第一降頭師的趙鐵龍、趙鐵蛟兩兄弟上門打傷了李虎虎,我就開始害怕了。師傅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我不能再失去我的這幫兄弟。同樣,我也害怕失去我心中的摯愛,鄧婉婉。

想到了這裡,我就不敢再往下想了,真是越想越害怕!

見我一直在發愣,蘇瘋瘋用胳膊肘撞了撞我,“陽生,你怎麼啦?兄弟們聊得正帶勁兒呢,你怎麼不傻乎乎地發愣啊?想什麼呢?”

“還用說嘛!想媳婦了唄!”李虎虎想也沒想就把話說了出來。

“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以後的事,咱們可是任重道遠啊,近了說,咱們還得完成師傅未了的心願;遠了說,還有敵魔要對付。”

徐成成突然不高興了,板著臉對我說:“陽生,你掃不掃興啊?眼下,過一天是一天,管他以後那許多!趁我們五個人都健在,那就要逍遙快活。”

耿彪彪也附和道:“地生說得對,過一天是一天,反正咱們終將有歸入黃土的一天,幹嘛不趁咱們活著,好好享受生活呢!有句話怎麼說來了……哦,對,及時行樂!”

我笑了,是會心的一笑,我的這幾個師兄弟,把人生看得明顯比我通透,確實,我這個人承擔的太多了,身上的擔子也太重了。所以,我才每天哭喪個臉,好像誰都欠我一百萬似的。

想到這裡,我拿起了一罐啤酒,拉開了易拉環,“你們說得對,管他以後是什麼樣呢?兄弟們活一天,就要快樂一天。”

我們又喝嗨了,喝得半醉的蘇瘋瘋問道:“兄弟們,還記不記得咱們的歌啊?”

“我們的歌?是不是咱們從小就一起唱的,做個好漢。”同樣喝得醉醺醺的徐成成道。

“對,做個好漢,哥幾個來一起唱,我來起個頭。茫茫大地翻出紅塵白浪……”

“苦苦地幹練成不壞金剛,借一點點的身手不停地奮鬥,只是要自己當個好漢,要這世界知道我的力量,要這世界感到我的堅強。借一點點的信念永恆的希望,只是要自己當個好漢,也許你和我都當不了大英雄,也許你我不過是普通小兒郎,但我有一分力發一分光……”

正當我們五個人唱得正嗨的時候,值班護士長帶著一幫護工,推門走了進來。

“喂,大晚上的,發什麼神經啊?你們五個不睡覺,別人還要睡呢?真把醫院當成自己的家啦!”

李虎虎晃晃悠悠地下了床,我最瞭解他了,這傢伙酷愛喝酒,只要他喝大了,天王老子都不認識。

“你管不著,我們兄弟只要高興,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咋地不服?”

護士長也不慣著他,直接回懟:“哼,你們在外邊,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那我管不著。但,這是在醫院,我身為今夜的當班護士長,你們鬧事,我就得管。來,把他們都按住,一人一針安定劑。”

我們幾個全都是傷員,還喝了那麼多酒,都快斷片了,自然沒有什麼力氣反抗了。老老實實地被人家給輕鬆制服,每個人屁股上都捱了一陣,四仰八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