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正拍得起勁,突然後面傳來尖叫。

有幾個媒體人聞聲回頭,錦書壓根顧不上看,林毅軒代表龍淵講話呢,她得拍照。

快門一通按,等林毅軒講完了,錦書才鬆了口氣,回頭向後看。

錦書的位置那圍了一群人,尖叫正是那個方向傳來的。

臺上的林毅軒似乎也注意到這邊的騷動,一直盯著這邊。

錦書怕他擔心自己,舉手示意她沒事。

林毅軒微皺的眉頭這才鬆開,下臺跟錦書會合。

“前面鬧什麼呢?”林毅軒問。

錦書搖頭,她看到那圍著的人挺多,沒往前湊合,孕婦還是要有點安全意識的。

在林毅軒的護送下,錦書跟著一起過去看。

臺上的熱度幾乎要被臺下的動靜掩蓋了。

原本該是錦書的位置上多了個孩子,看著七八歲左右,孩子此刻正在嚎啕大哭。

沈佳妮手足無措地站在邊上,楚伯良正抱著孩子安撫。

“這怎麼回事?”錦書過去問。

沈佳妮看到錦書,兩眼往外直噴火,都怪她,瞎晃悠什麼!

“王局的孫子被水燙了。”

楚伯良抱著孩子說,這孩子是跟著爺爺過來的,他爺爺還在臺上講話,寶貝孫子被燙了。

“啊?燙成什麼樣了?用不用去醫院?”錦書問。

“還好有你的軍大衣擋了一部分。”楚伯良看向沈佳妮,眼神滿是審視。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楚伯良問話很有技巧,明眼人一聽就知道,他認定沈佳妮是故意的。

倒水燙人,這種事故本就罕見。

這不是倒了一點水,這是半壺水都倒下去了。

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

“我,我手麻了一下.......我真不是故意的,楚伯伯,你要相信我啊。”

沈佳妮眼神左右閃躲,不敢與楚伯良對視,低頭醞釀情緒,再抬眼,眼裡滿是淚水。

就彷彿她受到了巨大的委屈,誰都能聽出來她在跟楚伯良套近乎。

可惜,楚伯良剛正不阿,根本不吃這一套。

錦書蹲下,把小朋友的褲子掀起來看,小腿被燙得紅紅的,還好水不是滾燙的,要不就麻煩了。

“告訴姐姐,剛剛發生了什麼?”錦書問被燙的小孩。

“我在扮演俠客,然後就被燙了.......姐姐,我不是故意動你東西的。”小朋友哭著說。

“沒事,吃顆糖冷靜下。”錦書從兜裡摸了塊糖遞給小朋友,林毅軒在邊上聽得眸色漸冷。

屋裡溫度比較高,錦書就把圍巾解下來隨手搭在椅子上,軍大衣搭在椅子上。

這孩子坐不住在會場溜達,看到錦書這邊堆了這麼多衣服覺得好玩,就把軍大衣裹身上,腦袋也用圍巾蒙著。

會場觀眾席是熄燈的,沈佳妮從後面看以為這小孩是錦書,就站在後面一排假裝手裡的壺不穩,把水都潑了下去。

軍大衣擋了大部分的熱水,剩下的順著留到小腿處,沒有鑄成大禍,但細思極恐。

林毅軒不由得想到,如果沒有小朋友過來玩,錦書坐在那個位置上。

屋裡這麼熱,她肯定不會用軍大衣,這一壺熱水潑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林毅軒很想揪著沈佳妮的領子,大嘴巴子先上下,再左右,使勁抽幾下。

如果不是錦書拽著他,林毅軒可能真就這麼做了。

“楚叔兒,這就拜託你了,我們先回去了。”

錦書挽著林毅軒的胳膊,把人拖走了。

這時候,她和林毅軒什麼都不說效果才更好。

楚伯良那麼精,肯定能想到她為什麼提前退場。

出了會場,錦書唸叨他。

“那麼多媒體在邊上,穿制服領獎,下一秒就臺下揍人,頭條都讓你預定了。”

三萬塊的獎金剛領到手,說不定都得扣回去。

關鍵是這錢可不是給林毅軒一個人的,這是給龍淵集體的獎金。

錦書可不想讓自家男人成為眾矢之的。

“瞅她那個欠揍的樣子就來氣,她分明就是衝著你來的!”

“衝不衝我來,都不要緊,她潑到的是王局的孫子,有人會替我們算賬的。”

多行不義必自斃,說的就是沈佳妮。

沈佳妮想潑錦書,沒想到,竟然潑到了局長的孫子。

人家怎麼可能跟她善罷甘休?

林毅軒還是有點來氣,把錦書推到車上,藉口上廁所,脫了外套出去了。

錦書看著他的軍裝若有所思。

根據她對林毅軒的瞭解,這傢伙做壞事時絕對不會穿軍裝戴帽子.......

他這是去哪兒了?很可疑啊。

隔了一會,林毅軒吹著口哨回來了,心情看起來好極了。

“你不會套麻袋揍人去了吧?”錦書問。

“你把我想得也太全面了,我今天根本來不及帶麻袋出門。”

“所以你幹嘛去了?”

“我就湊巧路過車棚,又湊巧地發現了一輛車,長得跟苞米攤見過的那輛車很像,然後,我手一滑,你說巧不巧,腳踏車胎就斷了。”

這一切,都是合情又合理的。

“???”

錦書在腦中把這一切覆盤一遍,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你把沈佳妮的腳踏車胎......徒手弄斷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這怎麼可能!

“你也太小瞧我們的力量訓練科目了,下次讓隊裡組織家屬參觀一下,省得你懷疑我的戰鬥力。”

林毅軒驕傲地舉起胳膊,看到沒,全都是肌肉,妥妥的力量!

他們跑步時都會抱著大樹的,沒有點力氣,怎麼進特種部隊?

對上錦書懷疑的視線,林毅軒索性把步驟給她分解一下。

“第一步,拔掉氣門芯,第二步,等待撒氣的過程,把後車胎的氣也放了,第三步,拽出車胎,徒手撕碎,後車胎重複步驟,明白了嗎?”

“天媽老爺子啊,你可真是夠損的......”錦書歎為觀止,把她婆婆的口頭禪都說出來了。

“古有魯智深倒拔垂楊柳,今有林隊長怒拆腳踏車胎,佩服佩服。”她抱拳拱手。

“呵,這還是給政委個面子,其實我應該把那輛粉色小坤車的車梁踹斷的,或者乾脆從中間對摺!”

“......虧得你沒那麼搞!”

徒手把車掰斷,這不就是宣告全世界,就是他乾的嗎,整個會場,單兵戰鬥力最強的,就是他吧?

匿名搞點小動作,也不是不行。

錦書正在慶幸他沒留下破綻,就聽他又補充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