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冰在肅王府的日子,如魚得水,舒服又愜意。

而京城的某處宅院,一個婦人聽聞訊息後,直接將手中的茶盞砸在地上。

“你是怎麼辦事的?”

“一個殘疾廢物,這樣都殺不了?”

“銀子沒少收,殺人不成反被殺!”

“真是窩囊廢!”

在婦人面前跪著一個婆子,在茶盞落地的那一刻,她嚇得臉色發白,連忙匍匐在地。

“太子妃饒命!”

她的求饒,並沒有讓主子息怒。

太子妃花琴是太師嫡長女,她當年喜歡的人並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剛剛回京的肅王。

進宮選秀的時候,聖上直接給花琴指了婚,讓她成為太子妃。

所有女兒家的情愫,只能盡數埋葬,因她的婚事從來不由自己掌控。

後來肅王指婚的那位貴女,突然一夜暴斃。

訊息傳出來的時候,京城貴女們人心惶惶。

一個月後,聖上再次給肅王換了個未婚妻。

然,這一位直接瘋了。

又過一年,聖上不信邪,又指了一個未婚妻給肅王。

那是花琴的庶妹。

花畫聽信旁人巧言令色,倒是聰明。

直接絞了發,出家做姑子去了。

兩年時間,肅王身邊沒有一個女子。

聖上聽從太子殿下的建議,不給肅王指妃,反而指了一個八字重的貴妾入王府。

這個人還是雲相的嫡長女,雲冰。

花琴不曾見過雲冰,卻知道雲冰不良於行。

太子殿下用這一招,是在噁心肅王。

花琴一方面知道肅王納妾氣得要死,另一方面,面對太子殿下時,又不得不強顏歡笑。

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肅王身邊有女人,花琴便讓身邊的杜嬤嬤去找江湖中人,刺殺雲冰。

為了讓刺客行事方便,還買通了雲冰身邊的陪嫁丫鬟。

本來輕而易舉的計劃,卻出了差池。

刺客死了,雲冰還好好的活著!

這讓花琴如何不生氣?

花琴神情惱怒,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嬤嬤,“杜嬤嬤,我如此信任你,才讓你去辦事。”

“結果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太子妃息怒!”

杜嬤嬤頭也不敢抬起來,聲音帶著哭腔。

花琴深吸一口氣,“別跪著了,派人去打聽一下,她帶著王爺回相府,做了什麼事。”

“記住,要的是細節,一字不落的回來告知於我!”

“是!”

杜嬤嬤不敢違命,踉蹌的起身離開。

等人離開後,花琴伸手捏了捏眉心,雲冰沒死,肅王府有了活的女子。

那就意味著用不了多長時間,聖上若是心血來潮,怕是會再給肅王指婚。

這麼一來,她豈不是心裡滴著血,卻又不得不看著肅王身邊站著別的女子?

一想到這裡,花琴只覺得心如刀割。

可她如今的身份是太子妃,就算是再多的妄念,也無濟於事。

她讓杜嬤嬤做的事,是見不得人的。

花琴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銅鏡子裡的臉,突然覺得自己蒼老了許多。

不過兩年時間,她為了穩固自己在太子府的地位。

每天殫精竭慮,還要與後院那些女人勾心鬥角。

天道佑她,讓她入府兩個月,便懷上了子嗣。

十個月後,誕下了太子殿下的嫡長子。

花琴對鏡梳妝,擱下手中螺子黛,便朝前院而去。

……

太子府,前院書房。

經人稟告後,花琴走進書房。

“臣妾給殿下請安,殿下金安。”

花琴屈膝行禮,一行一舉流雲如水,有京城大家閨秀的韻味。

太子挑了挑眉,眸光落在花琴身上。

只見那清明亮麗的眸子,嵌在精緻光滑的臉上,長眉如黛,口如含朱。

婀娜纖腰,合體的宮裝,讓她身上的曲線玲瓏畢露。

“太子妃怎麼來了?”

“臣妾是來請罪的。”

花琴沒有起身,繼續彎著膝蓋,就這樣姿勢回話。

“何罪?”

“臣妾未能完成殿下所託,請殿下責罰。”

玄朝一身墨綠華服,黑亮垂直的烏髮,斜飛的英挺劍眉。

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

他正坐在太師椅上,單手握著一本書。

嘴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是啊,你毀了本宮的計劃。該怎麼責罰你呢?”

花琴:“……”

低首垂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玄朝目光陰冷,“花琴,本宮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殿下息怒!”

花琴心生懼意,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回話。

“你給本宮一句準話,什麼時候能完成?”

玄朝唇邊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冷到極致。

太子妃在他的眼裡,只是一顆有用的棋子,若不是她背後不是花太師,玄朝根本不會看花琴一眼。

花太師想要的,玄朝已經給了。

接下來是花家該兌現承諾,全力支援他才是。

花琴打了個寒顫,“請殿下再給臣妾幾天時間,臣妾一定讓殿下滿意。”

“很好。”

“太子妃有此誠心再好不過,那本宮就靜待你的好訊息。”

玄朝滿意的語氣之中,卻沒有絲毫暖意,聲音自帶一股威嚴,叫人難以違抗。

“臣妾沒有旁的事,請恕臣妾告退。”

花琴不敢再待下去,想要離開。

玄朝揮了揮手,沒有再說一句話。

等花琴離開後,書房後面的書架走出一個男子。

他一身紅黑相間的短襟,腰間配著短刃,長髮隨意地綁在身後。

額頭綁了一條搶眼的紅額帶,更是襯得他膚色白皙,整個人挺拔俊秀。

“殿下,真要把刺殺雲冰的任務,交給太子妃嗎?”

玄朝翻了翻手中的書本,淡聲開口,“她心裡有肅王,自然巴不得對肅王的妾室殺而後快。”

“殿下這是要成全太子妃?”

“本宮是個好人嗎?”

男子翻了個白眼,“殿下,您要點臉行嗎?”

玄朝撲哧一聲笑了,“不過是滿足她的虐殺欲,她要是能成事……”

“玄冥費盡心思,能查到背後的真兇是她,這就是他與花家人的恩怨。”

“這個中恩怨,與本宮有什麼關係呢?”

“要怪,就怪玄冥自己姿色過人,惹了爛桃花。”

男子沒有笑,而是正色看著玄朝,“殿下,您這是禍水東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