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就有問題啊,您怎麼就答應了?!”

等進入電梯後,狂仁終於忍不住發問了。

可大佬根本沒有理他的意思,正漫不經心地檢查著電梯各處。

這回連彈幕都繃不住了。

【完了,大佬這回坑了。】

【我還等著野爹帶飛呢,怎麼野爹自個就送起來了...】

【大佬這回是輕信了和別人的交易,根本不知道,這些怪物全都言而無信的傢伙,到時候東西一到手,那老頭怕是要翻臉。】

【也許,大佬另有打算呢?】

【有什麼打算都沒用啊,除非反殺。

要不然,你看看這棟樓,還有什麼地方能出去的?不就是電梯跟樓梯?哪個不用經過七樓?人家守株待兔就可以了,而且,就這麼一點路,人家為什麼不自己去拿?明顯樓上很危險,忽悠他們去探路啊。】

越看彈幕,狂仁就覺得自個的血壓越高,而大佬還是一副看出殯不嫌殯大的樣子,悠哉得就像是在看房子。

您認真一點啊!!!

他都想在大佬耳邊這麼喊了。

但在千迴百轉之後,還是苦口婆心地勸道:“我們是不是該從長計議一下?樓上可能相當危險,那個老人搞不好就是讓我們來探路的,而且,就算是拿到了東西,它也可能會翻臉的,它不可能是一個尋常老人。”

伍雙檢查完電梯,確認整部電梯雖然有點老舊,但仍算可靠完整後,平靜地反問了狂仁一個問題。

“那我們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將狂仁問得啞口無言。

這是一個細細一想都能明白的局面。

無論怎麼樣,老人都會在那裡,而樓下的門已經被封住了,想要出去,就只能從上邊找辦法,只要往上,就得經過老人所在的七樓,而即便不答應老人的條件,他們也得經過七樓下去。

只要老人在那裡,就永遠躲不過去。

除非將老人解決,可在尚不知對方深淺的情況下,動起手來,他們這邊幾乎沒一個能打的,搞不好老人一下就能秒殺五個新人。

怎麼看,這都像是一個死局。

狂仁越想越沮喪,那五個新人也沒好到哪去。

只有伍雙在悠閒地哼著歌。

電梯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停在了十二樓。

門開了,伍雙一馬當先走了出去,左右看了看,觀察起了情況。

相比於之前的低樓層,這裡的牆壁就乾淨了許多,沒多少廣告,而在這一層的兩戶屋子裡,右邊的那一扇門開著,像是裡邊的人離開後,並沒有將門關上,從門口望進去,只看到一堆散落在地的雜物,似乎裡邊的人離開時很是匆忙。

出於謹慎,以及沒什麼必要的緣故。

伍雙並沒有過多地在意,徑直就向著通往十三樓的樓梯走去了。

在十三樓的樓梯口,就有著一扇防盜門,而周圍也封上了一道牆,牆上還有著一扇小窗,住在這裡的人,將整個十三樓都當成了自己的住處,連樓道都沒放過。

他試了試門把。

鎖住了。

見狀,狂仁便想上前來撞門,但被他制止了。

“住在這裡的人,還打算回來呢,別把人家的家弄亂了。”

伍雙透過窗戶,看見了裡邊擺放整齊的傢俱,還有門口收拾得相當乾淨的鞋櫃,每一雙鞋都在裡邊擺得整整齊齊,除了落了一些灰以外,就沒看出雜亂的地方。

不打算回來的人,不會將這裡收拾得那麼幹淨。

也許,那個離開這裡的房東大兒子,還想著有一天能夠回來吧。

伍雙四處翻找了一下,見到有張紙條掉在地上,看樣子,是因為時間太久,黏膠失效掉在地上的,他撿起一看,發現上邊寫著一行字。

“鑰匙在地毯下?”

狂仁瞥見了這行字,並唸了出來,面露古怪之色。

因為這看起來,就像是在邀請別人進入一樣。

可在這個世界裡,有誰會看到這個邀請,寫這張紙條的人又想要幹嘛?

伍雙倒是無所謂,將紙條放到一旁的鞋櫃上,然後就成功在寫著出入平安的紅色地毯下,找到了一把鑰匙,原本,他還打算撬鎖來著...

將鑰匙插入鎖孔,成功擰開了這扇塵封已久的大門。

屋裡落了不少灰,但所見到的一切都相當整齊,可以看出,在離開前,住在這裡的人,將這收拾得相當乾淨。

狂仁納悶地看著在門口脫了鞋才進去的大佬,感覺腦瓜子有點亂。

這是大佬在向曾住在這裡的人,表示尊敬嗎?

可那人都不知去哪了。

出於大佬幹啥自個也幹啥的想法,狂仁也有模有樣地脫了鞋,走進了這間屋子。

樓道兩旁的房門都是開著的,他看見大佬走向了左邊的屋子,隨手從櫃子上拿起了一個蓋著的相框。

伍雙看著相片裡的六個人,應該是一家子,一對父母,還有四個小孩。

“誒?相片裡的那個男人,是這裡的老房東。”狂仁在一旁驚奇地說道,關於相片,他自然是不懂的,但有彈幕遞答案,他倒也能認得出來。

“那個最高的孩子,就是老房東的大兒子,原本一個人住在這裡,後來在他離開後,他們一家子都搬離了這個城市。”

聽到這話,伍雙默默地把相框放了回去。

雖然不知道在過去,這裡曾發生過什麼,但肯定不簡單。

又在屋裡找了一番後,伍雙在書房的桌上,發現了一張泛黃的紙條,跟在門口一樣,又是那個房東的大兒子留下來的,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人來到這裡。

紙條上寫著——也許你是一個誤入這裡的倒黴蛋,又或是想探寶的超凡者,當然,玩家也有可能。

不過,不管你,或者你們是誰,希望別弄亂我的家,我知道你們想找離開的方法,最簡單的就是成為這棟樓的主人,但那樣就永遠無法離開了,所以這裡給你們推薦一個方法,按照我所寫的方法,進行相應的儀式,暫時喚醒這棟樓,就可以出去了。

在雜物間裡,有我已經準備好的儀式現場,你們可以隨意使用。

但切記,一旦喚醒這棟樓,就請快速離開。

因為這棟樓本身,就是這裡最恐怖的東西,所有的住戶,都只是它的囚徒罷了。

但如果你想成為這棟樓的主人,那就請別相信任何一個住戶,別把信物交給任何人,也沒有人能從你這裡搶走,唯有死亡,方才是解脫。

最後,祝你們好運~

看完這張紙條,伍雙抬眼看向驚訝的狂仁,然後就見其迅速出去找雜物間了,而他則是又到處翻了翻東西,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留下來的資訊。

但很可惜,對方似乎並不想告訴他太多。

等來到雜物間後,狂仁早已準備好了儀式,正眼巴巴地看著他。

“現在開始嗎?要不要先想一下該怎麼離開?”

“不用,直接開始吧。”伍雙搖了搖頭,就看著狂仁在錯愕之後,猶豫地進行起了儀式。

看起來有點像是在跳大神。

不過,在儀式結束的那一刻,他立馬就感覺周圍不太對勁了起來。

首先是空氣,迅速變得陰寒起來,像是有人在背後對著脖頸吹涼氣,而且屋裡的燈,一下子全亮了起來,嚇得新人玩家一陣慌亂。

但按照紙條所留,現在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走。”

伍雙也不廢話,帶著所有人就往外走,順帶還把門給鎖了。

而到了十二樓的樓道里,原本的樓道燈,此刻全滅了,只剩下電梯裡還在亮著,幾乎是在他們走下來的同時,左邊原本關上的門,忽然開啟了。

這根本就不需要考慮。

伍雙大喊一聲:“跑!”

然後就迅速向著電梯衝去,而他在身後,玩家一個比一個快。

等他們全都衝入電梯後,這電梯門就像是有所感應一般,自動關上了,並且相當迅速,他只在完全關上之前,看到一個黑影從外邊閃過,速度快得他完全看不清,還好躲過了。

但就算是這樣,還得面對七樓的那個老人。

七樓。

在所有玩家不斷的祈禱中,電梯還是停了下來,並且開啟了門,先前的那位老人,正笑眯眯地站在門外等著他們。

“信物。”

根本就沒有廢話,老人直接伸出了手。

狂仁都要絕望了。

信物...他們哪來的信物,別說給出去的後果,現在他們就算是想給都給不了。

但大佬卻根本是不慌不忙,甚至還在調侃道:“別急嘛,萬一我們沒拿下來呢?”

“別開玩笑了,你們肯定是碰到了信物,這棟大樓才會有這樣的反應。”老人話音未落,頭頂上的樓道燈就閃了閃,像是回應一樣。

老人這回加重了語氣,笑容也逐漸收斂。

“信物!”

面對老人的逼問,大佬卻在答非所問:“在上去的時候,你可沒告訴我們,會出現這種情況,剛剛,我們可差點死在樓上,那一層的住戶可出來了。”

這看得他滿頭大汗。

不過,老人也沒馬上動手,可能是因為一切都盡在掌握,居然還耐心地解釋道。

“並不是觸碰信物都會出現這種情況的,這就只是意外而已,你們想不想出去了?把信物給我,我送你們出去。”

就算老人如此催促,大佬依舊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還在慢悠悠地往下說著話。

狂仁在旁邊看得心急如焚,但也不敢打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我很好奇,這件事情那麼簡單,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拿?”大佬居然還敢反問,這是他沒想到的。

而老人也皺起了眉頭,相當不滿,又敷衍地說:“這跟你沒什麼關係,我只是腿腳有些不方便而已。”

“不方便?這可有電梯,輪椅都能上樓,您到底是不方便,還是不能去?”大佬很是囂張地笑了,也不管老人逐漸變得鐵青的臉色,輕描淡寫地開始了分析。

“讓我猜猜,我剛來的時候,你看到我了,為什麼不下來找我,而是等著我往樓下走,去碰見那隻嗜懼者,不怕我死了,沒人幫你拿東西嗎?你對信物的渴望,可不像是能忍耐的樣子。

而且,我說樓上的住戶出來了,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是壓根就不擔心它會下來對吧?

所以,我得出的結論是,您就只能待在七樓,哪也去不得,是不是?

而我下來之後,你又不敢直接搶,是擔心我成為了樓主是吧?”

大佬說完,狂仁都已經能聽見老人的拳頭在握得嘎吱作響了。

“這又能怎麼樣?你現在也跑不了,把東西給我!”老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裡往外蹦。

顯然,被大佬的挑釁氣得夠嗆。

面對因為生氣,整個人都變大了好幾圈,面孔都扭曲了的老人,狂仁的腿都要軟了,可大佬還是無動於衷,甚至還在侃侃而談。

“你知道嗎,人們在製作電梯的時候,為了防止電梯因為失控下墜,而加裝了一個限速器,一旦出現墜落的情況,就會啟動,而我很高興地看見,這個電梯還是完整的。”

“什麼意思?”

忽然聽到這麼一句牛頭不對馬嘴話,老人有點蒙,剛想動手都停了下來。

狂仁也很懵,完全不知道大佬想幹嘛,他覺得其他五個新人也是如此,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只見,大佬向著電梯外的老人微笑著揮了揮手,說道:“意思就是,拜拜~”

話音未落。

大佬用著不知何時,已經戴上手套的右手,一拳打在了電梯的控制面板上。

瞬間,電梯立刻下墜!

電梯外,老人才來得及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就再也看不見了。

而電梯裡,五個新人玩家在猝不及防下,爆發出來的尖叫聲,可謂是魔音貫耳,而狂仁也靠在一旁的牆角,比其他五個新人好一些,因為他們已經或坐或趴地倒在地上了。

只有大佬,還拄著手杖,站得筆直。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電梯下墜的速度也迅速減緩。

最終在一樓停了下來,並且叮的一聲開啟了電梯門。

而大佬則是轉過身來,向著他們稍稍彎下腰,一手拿起手杖,一手向著電梯門外一擺,微笑著說道:“請。”

狂仁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不知何時,他也跌坐在了地上,與那些新人一樣,全都在向這位大佬行注目禮,而直播間裡在一段長久的死寂之後,才飄過一段彈幕。

【優雅,太特麼優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