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穗穗?

怎麼是她!

聽到孟穗穗的聲音,劉柱父子倆不約而同地瞳孔地震。

“艹,完了,這虎娘們兒來了,肯定不會放過咱們。”

劉柱的話提醒了老劉頭。

孟穗穗那個女人心如蛇蠍,如今更是跟他家鬧得不可開交,新仇舊怨疊加在一起,現在的孟穗穗跟之前不一樣了,要是孟穗穗輕易放過他們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

於是,老劉頭當即決定。

“你說得對,必須讓他走,趕緊把他攆走!”

父子倆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兩個人都懂的眼神。

劉柱一個箭步衝上去,狠狠拽住馬寶庫的脖領子,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你走不走?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再給臉不要臉,我就真下狠手了!”

劉柱根本不給馬寶庫反應的機會,抓著脖領子用力把人往後推,邊推邊惡狠狠地說。

“我告訴你,我剛從笆籬子裡出來不到兩天,這件事兒本來跟你沒有關係,但是你要是實在非要摻和進來,發生什麼後果你自己承擔。”

劉柱用了蠻勁,馬寶庫一時無力招架。

說話間他已經被推到拖拉機旁邊,腰抵在車軲轆上邊的鐵皮上,硬邦邦的,硌得生疼。

眼前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渾身酒氣沖天,是常年喝酒留下的酒臭味兒。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馬車上坐著的人是誰,對方聽見那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受了刺激,像瘋了一樣紅著眼睛說要弄死他。

這萬一真是一個亡命之徒,那他今天不就折這兒了?

老婆怎麼辦?孩子怎麼辦?他們還在家裡等著他帶錢回去,將來沒有了他老婆和孩子日子怎麼過?

當生命受到威脅時,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被激發出來。

這一刻,他真的害怕了。

他真的要為了一單做不成的生意,為了義氣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嗎?

他猶豫了。

“你說話,你他媽說話呀!你走不走?”

劉柱用胳膊抵著他的脖子,瘋了似的對他吼。

老劉頭故作善解人意地把留住的胳膊從馬寶庫脖子上撕下來,勸道。

“兒子,我今天不想見血,再給他一次機會,放他走。”

父子倆裝腔作勢,一場戲演下來,馬寶庫早已經被嚇得渾身哆嗦。

等劉柱大發善心地放開他,他一刻都不敢耽擱,拿起搖把趕緊搖車。

踏踏踏踏踏……

車子啟動的那一刻,他趕緊搖把扔車上,匆匆忙忙地爬到車上。

踩油門,打方向盤。

與此同時,孟穗穗從馬車上下來。

看見馬寶庫要把車開走,她連忙喊了一聲。

“馬師傅,你別走啊,你幹嘛去!”

馬師傅。

僱主經常這樣叫他。

馬寶庫像被驚醒了一樣,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

竟然是僱主!

這個僱主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特別是穿衣打扮,特別有範兒,所以他印象很深刻,再見面時,他一眼就把孟穗穗認出來了。

看到認識的人,他的情緒得到了片刻安撫。

理智回籠。

僱主來了,他是不是應該親口跟僱主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

要不這事兒到時候傳出去,對他名聲不好,萬一說他不講信用,以後影響他接活。

而且不管他怎麼看,都覺得僱主和這群攔路的人不是一夥的,他甚至覺得他們之間有仇。

想到這兒,他一腳剎車踩下去。

劉柱看見馬寶庫停車,心裡徹底慌了。

“靠,你他媽到底走不走?等啥呢?”

他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想讓馬寶庫趕緊走。

所有的事都發生在一瞬間。

劉柱的聲音未落,孟穗穗的聲音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劉柱,你嚇唬他幹嘛?這是我僱來的司機!”

“馬師傅,你別害怕,現在是法制社會,他們要是敢跟你動手,我就再把他們送到警察局,讓警察叔叔再好好教訓他們一番。”

孟穗穗聲音很大,氣勢一如既往的足。

馬寶庫聽了之後心裡頓時有了底,他在劉柱惡毒的眼神注視下,從車上下來,繞開劉柱他們朝孟穗穗走去。

劉柱衝動地想衝上去打人,被老劉頭眼疾手快地攔住。

“你剛出來,在裡邊兒過的什麼日子你都忘了?咱家不是說好了不動手,不讓孟穗穗抓咱們把柄嗎,你都忘了?”

老劉頭的話提醒了他。

劉柱甩開老劉頭的胳膊,望著孟穗穗的方向咬牙切齒地小聲說。

“我記得,不用你提醒我,現在怎麼辦?”

“跟之前說的一樣,咬死不承認。”

馬寶庫走到孟穗穗面前,頓時覺得仗義多了。

走近了,孟穗穗才看見馬寶庫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也被汗溼了。

她連忙關切地問,“馬師傅,他們之前沒把你怎麼樣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馬寶庫餘驚未定,搖頭說,“沒事兒,他們就是嚇唬我,沒真把我咋樣,就是吧......”

他正說著,突然劉柱插話道。

“那個司機,我勸你說話小心點,別瞎逼逼。”

馬寶庫側頭看了劉柱他們一眼,看見劉柱正惡狠狠地瞪著他,眼神裡滿是威脅。

一看就是有隱情,司機肯定知道什麼。

孟穗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對馬寶庫揚了揚下巴,“馬師傅,有什麼話你就說,他們越緊張就說明他們越害怕。”

老劉婆子:“你胡說,我們怕啥?”

王寡婦:“我們啥都不怕!”

老劉頭:“別聽她胡咧,她是去前兒媳,離婚了對我們懷恨在心,你要是知道她前段時間把我兒子和老婆子都送進笆籬子了,你就知道她有多惡毒了,我們讓你離她遠點是為了你好!”

之前劉柱說剛從笆籬子出來,他還以為是為了嚇唬他亂說的。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馬寶庫眼睛一亮,指著老劉婆子和劉柱問。

“他倆蹲笆籬子,是你把他送進去的?”

“不止他兩,還有她。”

孟穗穗漫不經心地指了王寡婦一下,女王範兒十足。

完全不把老劉家這幫人放在眼裡。

馬寶庫驚訝的張了張嘴,給孟穗穗偷偷豎起大拇指。

太解氣了,這幾個渾蛋就得有人治才行。

看來孟穗穗比這幾個人厲害,那他還怕啥,該說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