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舅舅這幾天神神秘秘的,究竟在查什麼啊,”徐婉如問的直接,她跟姚小夏之間,根本用不著繞彎子。

“我也不知道,”姚小夏說,“似乎是宮裡的事,那天出了宮,就開始做了,多半是皇上的意思。”

徐婉如皺了眉頭,朱自恆知道太多秘密,也不是什麼好事。等他要脫身的時候,只怕就要來不及了。

前世她出嫁的那一年,就是四年之後,朱自恆去西北做事,就在路上出了意外。後來她在陳家,就沒有舅舅可以依靠了。朱秋語又不知道怎麼的,嫁給了蘇家的小子,朱時雨為了妹妹,也救不得徐婉如。

看來,這次怎麼著,都得攔下舅舅,別去什麼西北。好在還有些時間,徐婉如想了想,這事總得找舅舅談談,免得他又丟了性命。

她們正說著閒話呢,朱時雨卻火急火燎地回來了。

“如意,你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朱時雨在國子監裡呆了段日子,似乎有些瘦了。

徐婉如給他遞了塊帕子,“怎麼跑的一頭的汗,這才春天呢,外面能有多熱啊?”

“娘,你怎麼也不讓人去國子監跟我說一聲,”朱時雨嘀咕道,“今日我休沐呢,若是知道如意來了,我早就回家了。”

姚小夏無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兒子,知子莫若母,她怎麼會不清楚朱時雨的心思呢。兩個孩子一般年紀,又是青梅竹馬,她心裡是十分願意的。只是朱自恆一早就說過了,如意的親事他們沒資格定。

他們沒資格,莫非燕國公主和徐錚就有資格了,姚小夏在這一點上,十分不滿丈夫的決定。

見了徐婉如,朱時雨又教訓開了,“如意啊,你做事怎麼就這麼簡單粗暴呢。”

徐婉如皺眉,心中很是無奈,在朱時雨看來,她做什麼事情都是簡單粗暴的。可這位前世的首輔大人,做人有多陰險,手段有多婉轉,徐婉如是深有體會的。

“你看看,你跑去蕭家,”朱時雨分析道,“還親口告訴蕭茉那個大傻妞,郭久青有個相好的。人家以後還怎麼看你呢,會不會覺得你是個長舌婦,專門搬弄是非?”

“是又如何,”徐婉如嗔怒道,“反正我也不差這麼一個名頭。”

“哎呀呀,你早些跟我說,我幫你出主意嘛,”朱時雨想了想,突然問徐婉如,“你好端端的,幹嘛幫了蕭茉這麼大一個忙啊,你可不是什麼好心腸的,可別說你臨時起意啊。”

徐婉如大為鬱悶,揮手拍了一下朱時雨的背,“你怎麼想的這麼多啊,累不累啊。”

突然,朱時雨笑了起來,“前日來找我爹的那個徐文和,就是你們大同本家的親戚吧。這下我明白了,只是,徐簡那小子能行嗎?我可聽京城的紈絝們說了,他尋常的很。”

“尋常不尋常怎麼了,”徐婉如嘆了一口氣說,“軍中多是他這樣的人,物以類聚,反而容易同生共死。你看古往今來成大將的,有幾個聰明絕頂的?”

“也是,”朱時雨笑,“至少開國皇帝,就沒有那個是聰明絕頂的,多數是最得人心的。”

聽他又扯到皇帝身上去了,姚小夏也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扣在兒子頭上,“你少說些給你爹惹禍的話。”

“行行行,不說皇帝,”朱時雨抱了頭,問徐婉如,“鄧家沒戲了吧,都找了你一起進宮。”

姚小夏嘆了一口氣,朱自恆跟朱時雨看事情的角度,驚人的一致,她有時候都覺得,這兒子不是她生的,是朱自恒生的。

“我怎麼了,”徐婉如也不示弱,“我好歹也是侯爵府的大小姐呢。”

“喲,”朱時雨笑,“你還知道你是侯爵府的大小姐啊,那天去青柳枝鬧的那麼歡,怎麼就不記得了。我娘聽了那事,在船上都快急死了。”

“都這樣了,我還被招進宮,你說著皇帝和太后是不是這裡有點,”徐婉如指了指腦袋,笑著看向朱時雨。

朱時雨也笑,“誰知道呢,說不定皇上也很好奇,想看看大鬧青柳枝的女俠呢。”

“去你的,”徐婉如推了一把朱時雨。姚小夏很無奈地搖搖頭,這兩人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等姚小夏出去了,朱時雨卻突然正經了,“如意,你不想嫁人,也犯不著壞了自己的名聲啊。”

徐婉如知道,這事瞞不過朱時雨,只是讓她怎麼解釋呢,她經歷了前世今生,這輩子壓根兒不打算嫁人了?

“若是有人求親,”朱時雨淡淡一笑,“我會一個個處理了他們,你著什麼急呢。”

徐婉如皺了皺眉頭,少年,你才十四歲,怎麼口氣聽起來像四十歲的。

“小雨,舅舅最近在查些事情,”徐婉如想了想,說,“有些秘密知道太多了,反而不容易脫身,你看著點,別讓他出事了,最好早些收手。”

朱時雨點點頭,朱自恆在查什麼,他心裡是有個大概的,只是這事跟徐婉如有關,朱自恆不可能放下不管。

兩人正說著閒話呢,衚衕口的蘇夫人卻帶了小兒子蘇繼芳,來找姚小夏了,白玉引了他們,就往花廳去了。

徐婉如聽到蘇繼芳的名字,心中一陣厭惡,前世這個蘇繼芳,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硬是逼著朱秋語嫁了他。

“看來又是來找我的,”朱時雨嘆了一口氣,自從他回京考進了國子監,這蘇夫人就時不時帶了小兒子上門,說是讓孩子多學著些。

你說著腦子笨與聰明,豈是能學會的,朱時雨很是無奈。大概,又是陳祭酒到處誇他了,所以這蘇夫人又上門了。

國子監幾年前也出了個天才,就是鎮國公府的謝三郎。謝三郎本是武將世家的子弟,進不了文人的眼睛,可他有個大儒出身的外祖父,那就另當別論了。

陳祭酒把這謝三郎捧的天上有地上無的,誰知道謝三郎從樓上摔下來摔壞了腦子,不願意從文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時不時跑去北疆待著。

這會兒國子監又出了個朱時雨,陳祭酒趕緊又捧起了新人。你說這些讀書人,怎麼就跟**老鴇似的,捧了一個頭牌接著捧另外一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