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皇甫珏去接替陳玄月吧,把那廢物召回來,明老祖要見他。”

洞府內。

三思過後,皇甫炎最終還是做出了決斷,捏碎了一枚傳訊玉珏,無奈道。

他不得不妥協。

因為他不敢不聽明老祖的話。

明老祖是真的會殺了他。

他已是築基大物,他還不想死!

皇甫珏是皇甫家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雖然也是煉氣五層的實力,但十個皇甫浩,也未必是皇甫珏的對手。

當然,此時皇甫炎內心中,更期望他們的計劃木已成舟。

到時候陳玄月已死,有皇甫仙勸著,明老祖固然再怎麼憤怒,也不會真的殺了他。

就像今天一樣。

就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不過饒是他這般人物,想起明老祖那皮肉之苦來,還是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寒顫。

不過為了皇甫家的未來。

為了能夠讓皇甫仙和他在寒山家那位小外甥走在一起,這點皮肉之苦卻也不算什麼了。

天驕就應該跟天驕在一起。

嫁給一個廢物,算怎麼回事兒?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洞府中。

是皇甫家仙衛軍中的斥候。

他畢恭畢敬的跪在皇甫炎面前,戰戰兢兢道。

“炎家老,陳玄月召不回來了。”

計劃成功了!

皇甫炎心頭一喜,只覺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不過他表面卻是急道。

“發生了何事?”

斥侯欲言又止,似是在心中組織了好一會兒語言,方才鼓足勇氣道。

“皇甫浩少爺、寒山家的寒山濁少爺,還有那贅婿陳玄月,以及我們兩家仙衛軍,在雲水林中全軍覆沒了。”

皇甫炎大驚失色。

“什麼!”

“這怎麼可能!”

“此次開荒隨行的仙衛軍,實力可不弱!”

“除非遇到二階妖獸,不然他們怎麼可能被全滅!”

“開荒之前,我與寒山家的那位慶老祖已經確認過,那靈脈附近不可能有二階妖獸!”

二階妖獸,殺之能得二階妖丹。

二階妖丹,是煉製築基丹必要的材料之一,為雪月上宗嚴格把控。

非雪月上宗同意,軒國境內,任何人不得私自獵殺二階妖獸。

否則必被雪月上宗討之。

那斥候顫聲道。

“初步原因,我們已經查明。”

“這次開荒部隊全滅,可能是因為妖獸暴動。”

轟!

皇甫炎如遭驚雷,險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妖獸暴動,也是借刀殺陳玄月那廢物計劃中的一環。

可是……

“妖獸暴動,仙衛軍也有實力鎮壓,怎麼會全滅?”

他目眥欲裂,完全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那斥候冷汗直流。

“炎家老,更具體的情況,我們還在調查。”

“你……”

皇甫炎氣急,險些一怒之下,殺了這斥候。

不過好在他也是歷經風霜的人物,最終控制了情緒,擺了擺手示意斥候退下。

斥侯見狀,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彷彿死裡逃生一般。

待到他離去後,皇甫炎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絕望道。

“完了!”

……

……

雲集鎮雖然只是軒國一鎮,但方圓靈脈無數。

於是舉國之中最強大的築基家族都匯聚於此。

而且他們也彷彿雪月上宗的最後一道屏障。

外敵要想攻打雪月上宗山門,必先踏破雲集鎮。

此時雲集鎮紅顏閣內價格昂貴需要八塊靈石的私密包間內,卻是傳來了不絕於耳的哭聲。

正是皇甫炎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

“我為家族流血流汗,殫精竭力,幾乎付諸一生。”

“可他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對我動殺心。”

“還把我像一條死狗一樣捏在他手中。”

“除了仙兒外,他對族人向來鐵血無情,唯獨對那個小畜生和他的母親格外柔情!”

“是不是我們這些皇甫家族人的命,在他眼裡就不是命!”

他的哭聲很難聽。

這世間的哭聲本就不好聽。

一位十分好看的坤修在一旁輕輕拍著他的背,就像安慰一個小孩子一般。

而他口中的“他”,自然是皇甫家脾氣極差的明老祖。

小畜生則說的是陳玄月。

這位坤修算是紅顏閣中人氣極高的花魁。

不過此時服侍皇甫炎,她仍舊心中驚懼到了極點。

因為今晚她看見了最不該看見的,也聽見了最不該聽見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皇甫炎終於逐漸平靜了下來。

“我皇甫家有此老祖,何其幸也!”

“我皇甫族人有此老祖,何其不幸也!”

皇甫家因為明老祖的強橫實力,如今威壓四方,鼎盛一時,當然是大幸。

但明老祖的脾氣以及對族人的無情、鐵血、冷酷,對於皇甫家的人來說當然是不幸。

法不容情!

但家族須有情!

大多時候,皇甫家的族人很羨慕陳玄月。

大概覺得,如果明老祖對待他們,也如陳玄月一般就好了。

幸好明老祖對待皇甫仙,是不輸陳玄月的。

哀嚎完了這句話後,皇甫炎終於完全平靜了下來。

他看向了身後的坤修。

那坤修渾身一顫,連連道。

“今天的事情,我沒看見,也沒聽見。”

“我只是陪著炎老喝了一夜的酒。”

皇甫炎大笑。

“喝了一夜的酒,哪裡能夠,如此美人當前,當然要停車坐愛楓林晚了。”

坤修捶了一下皇甫炎的胸口,撒嬌道。

“炎老,你好壞。”

就在這時候,一道流光突破了禁制,出現在了房間中。

“炎老弟,大禍臨頭了,還有如此好興致,我真是佩服啊。”

下一刻,流光散去,一個穿著華袍、面容慈祥的矮胖老人顯現出了身形。

看著老人,那位坤修渾身一顫,呆若木雞愣在了原地。

久久之後回過神來後,汗如雨下。

不過她晶瑩的肌膚被汗水打溼,更顯誘人。

皇甫炎眯了眯眼睛,嘆了口氣。

“慶兄,那又有何辦法,在民間有句話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老祖要我死,我又能怎麼辦呢?”

沒錯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寒山家的慶老祖,寒山慶!

寒山慶看了一眼坤修。

“你出去,晚點炎老弟自會找你。”

坤修識趣的退了下去,臨走還給了皇甫炎一個秋波。

待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房間後,寒山慶當即設下了一道禁制,語出驚人道。

“沒錯,你們皇甫家那位明老祖要你死,你確實又能怎麼辦呢?”

“但安知今日之明老祖,不能是明日之炎老祖呢?”

皇甫炎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就像是一隻蛤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