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斬斷血魂絲?

陳玄月不知道。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畢竟修仙者只有到達築基之後,方才能神識外放,看見血魂絲。

如果不是這神秘築基突然出手,如此幫忙,在築基之前,他永遠無法體會到現在這種玄妙的感受。

但大道至簡。

斬就是斬,何必想那麼多?

陳玄月眸子裡閃過一道銳芒。

庚金劍訣·斬!

他法力洶湧,灌入神識,對著那血魂絲便是一斬。

如同快刀斬過頭髮絲,血魂絲悄然而斷。

剛剛找到目標的血魂咒再次失去了目標,繼續在寒山界飄蕩。

牛老祖怔了怔,舉目望去,整個寒山界,除了在寒山殿深處洞府中清修那位,在場的的確只有自己和慶老祖兩位築基。

慶老祖就在自己身旁,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出手的機會。

可為什麼自己的血魂咒好像找到了目標,又失去了目標?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站在梅雪峰頂,沐浴著寒山界的風,有些凌亂。

……

……

“我剛剛如此動手,牛老賊、慶老賊都沒發現我。”

“當真是……”

陳玄月長吐了口濁氣,忍不住看向了身後的神秘築基,只覺後背一陣發涼。

此人比牛老祖、慶老祖,甚至寒山殿深處洞府內清修那位還要恐怖。

而且他竟然能夠瞞過寒山界的大陣,潛伏在寒山界中。

真是恐怖如斯。

“可此人為什麼要幫我呢?”

面對陳玄月疑惑、詢問的目光,這位神秘築基嘴角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卻是絲毫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就這麼步入了寒山界的人群裡,身影消失不見。

寒山界的大陣、牛老祖、慶老祖都發現捕捉不到此人。

區區煉氣九層的陳玄月,當然也可能捕捉追蹤到此人。

待到神秘築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後,陳玄月長嘆了口氣。

“不管如何,此人目前對我並沒有惡意,至於未來如何,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既然沒有暴露,那就好好利用許復的身份,到時候四大家聯袂開展雲水林計劃,我也當按照計劃行事。”

他攢緊了拳頭,深吸了口氣,撫平了心中的一切情緒,準備在四大家聯袂開展雲水林計劃之前,繼續扮演好許復這個身份。

牛老祖最終一無所獲,也沒發現任何人搞鬼,頓時沒了脾氣。

在慶老祖利用神識傳音對其說了些什麼後,二人臉上皆是綻放了燦爛的笑容,聯袂朝著梅雪峰頂的寒山殿走去。

原本剛剛劍拔弩張的二人,此時又親密的如同老友。

對於築基大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行為,寒山欽早已經習慣。

他默默跟在慶老祖與牛老祖的身後,雖保持著對築基大修的敬畏,但卻並不卑微。

一行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梅雪峰頂,沒入了寒山殿。

“慶老賊到底跟牛老賊說了什麼,二人立刻化干戈為玉帛,談笑了起來?”

陳玄月心中同樣疑惑萬分。

“或許只有我殺了慶老賊或者牛老賊,對其搜魂,才能做到知曉這些秘辛了。”

“不過我若要殺築基大修,也是築基之後的事情。”

“我一定要築基。”

他目光炯炯,心中道心堅定。

隨著峰頂人的離去,寒山界的事終成了一場鬧劇。

梅雪峰下寒山家的人就此散去。

不過沒有人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兩大築基大修真的動起手來,到時候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了。

就在陳玄月要隨著人流返回洞府的時候,他的耳畔忽然響起了一道如同黃鸝般好聽的聲音。

“許復,可否陪我走走?”

當然不可能是那位神秘築基。

陳玄月抬起頭來,看見了寒山玉。

“大小姐有命,豈敢不從?”

他對著寒山玉行了一禮。

寒山玉眸子中閃過一抹黯然,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她對待許復,沒有了對待其它下人的高傲、苛刻,反而有了些平等相處、特殊而待的意味。

“欽大哥給你那些資源,你便修行到了煉氣八層,還真是不負所望啊。”

“許復,你想築基嗎?”

踏著山輝,二人並肩而行,寒山玉忽然柔聲問道。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待一個下人,如此的溫柔。

陳玄月道。

“大小姐,天下煉氣期的修仙者,誰不想一朝築基,鯉魚躍龍門呢?”

寒山玉問。

“那你可知道如何築基?”

陳玄月答。

“築基丹!”

“沒有築基丹,哪怕是絕世天驕築基,也有著極大的失敗率。”

“一旦失敗,根基、氣血受損,很可能此生便再也築基無望了。”

寒山玉笑了。

“那煉氣散修,又如何殺得二階妖獸?”

“而築基丹被各大築基世家把控,又如何會外流?”

“沒有築基丹,你怎麼築基?”

陳玄月愣住了。

這事情他早已知道。

但寒山玉竟然明目張膽地說了出來。

此女是在與他交心?

可若是日後此女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後,又會是何等感想。

想想不禁覺得有些有趣啊。

看著他愣住沒有回答的模樣,寒山玉笑得更燦爛了。

“非築基世家子弟,要想築基,難於上青天。”

“不過,我會幫你的。”

陳玄月這下是真的愣住了。

這寒山玉究竟想做什麼?

不會是因為之前的救命之恩,對自己芳心暗許了吧?

築基世家壟斷築基資源和築基丹,導致山野散修基本難以築基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不過他並不擔心。

大趙也有妖!

只要大趙找到擁有內丹的二階妖獸,他也可以將其獵殺,取其妖丹煉製築基丹。

“看來有空我也要學習一下修仙百藝裡的煉丹術。”

雖然心中做此想,但表面他還是要將許復這個角色扮演好。

他低下了頭,似是不敢去看寒山玉,誠惶誠恐道。

“在下何德何能能讓玉小姐如此。”

寒山玉微笑道。

“因為從小到大,除了父母和濁哥,從沒有人能為了我如此,你是例外。”

的確,哪怕是寒山欽,也不可能為寒山玉不顧生命迎擊強敵。

大公無私,為他人犧牲的無畏精神往往都是美好的童話故事。

現實則都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可我都是演的啊。”

陳玄月心中暗道。

他有些頭大,怎麼來當個臥底搞事情,還俘獲了仇人家族女的芳心呢?

寒山玉當然不知道陳玄月的內心戲,她笑著接著說道。

“許復,後日的雲水林,你再陪我去把,這次沒什麼危險的,相反參加了這次事情對你有諸多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