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開始講述在這塊造化界石裡發生的所有事。

說是講述,其實更像是傾訴,他想在九師姐這裡找到認同感。

講述完後,他眼巴巴地看著九師姐。

雲染兒臉上一直維持著傾聽的淺笑,見楚休停下,她抬眸,直勾勾地盯著楚休,“天使、惡魔的性別,跟你有關係?”

“沒有。”楚休直接搖頭,一臉認真地道,“他們都是獨立的生靈,跟我完全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她們會成為天使和惡魔,僅是因為這是她們的最本源的模樣。”

“是嗎?”雲染兒盯著楚休,幽幽道,“騙我可以,可別把小師弟你自己也給騙了。”

“怎麼會呢?我絕對不會騙師姐你的。”楚休嘀咕道。

“隨你。”雲染兒搖了搖頭,目光望向周圍,“你之前說,你徹底掌控了這方天地?”

“師姐應該沒忘記,這方天地的原本的模樣吧?”楚休問道。

雲染兒沉吟道:“你是說它是墨山裡的那塊黑石?”

“不錯。”楚休點頭,“我們待在這裡面,感覺這方天地似乎大到無邊,實則這塊造化界石在咱們那方天地的顯現大小,並不算大。”

“就像你送給小十的那個葫蘆?”

“唔,要比那葫蘆更高階許多。”楚休笑道。

“真神奇啊。”雲染兒感慨,眼裡閃過了幾分羨慕之色。

楚休瞧著雲染兒,“我煉化造化界石之時,還獲得了一種能力,名為造化之力。”

“造化之力?”雲染兒眨了下眼,一臉無辜地看著楚休,她已聽出這位小師弟的意思了。

這讓她期待之餘,還有點不好意思。

“造化之力,跟師姐你的畫藝結合,堪稱天作之合。”楚休微笑道。

“是嗎?”雲染兒笑了。

“師姐,如果哪一天,我迷失了,我希望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能把我拉回正途。”楚休輕輕攬著雲染兒的腰肢,認真說道。

雲染兒心中微顫,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意識到什麼了?”

“那倒沒有。”楚休搖了搖頭,瞧著前方天穹上的爛漫雲霧,輕語道,“我只是看透了真相。”

“真相?”雲染兒不解。

“師姐覺得,這方天地美嗎?”楚休問道。

雲染兒瞭望前方,點了點頭,說道:“美如畫。”

“可在我的眼裡,這方天地,就像是硯臺裡的墨水。”楚休輕輕嗅了嗅雲染兒脖頸間的味道,“實力高到一定程度後,眼眸能夠看到本源,本源通常是冰冷的,跟美好毫無關係。”

“本源……”雲染兒輕語,想象著這位小師弟形容的天地景象。

“你說花花草草的生命,跟人的生命,是一樣的嗎?”楚休低聲問道。

雲染兒遲疑道:“從本源上說,是一樣的?”

楚休輕笑,說道:“看來用花花草草來形容,並不準確。”

“我明白師弟的意思了。”雲染兒輕聲道。

楚休輕嗯一聲,並未再多說,他感覺自己有點矯情。

他一直都在追求至高的實力,現在實力真達到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境界,反而又矯情起來了。

這就像是原本正在跟窮兄弟一起奮鬥,每天想的都是如何發財,如何做人上人……等到真的一夜暴富後,一躍成為人上人,發現成為有錢人後,再和窮兄弟相處,之間出現了各種各樣的隔閡,於是開始矯情地想著,要是沒發財就好了…

“賤不賤呢。”楚休罵了聲自己,低聲對雲染兒說道,“只要我熟知的師姐你們,仍舊是你們,那就夠了。”

“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支援你的。”雲染兒輕聲道。

“……”

和九師姐在造化界石裡歡愉數月之後,為了避嫌,他主動邀請九師姐幫他建立天宮。

雲染兒欣然同意,暫時留在了造化界石裡。

楚休最後掃了眼三千天使和三千惡魔,心裡泛起了幾分遺憾。

而後,他離開了造化界石內部,回到墨山。

心念一動,造化界石消融於無,取而代之地是一塊普通而堅硬的墨頭。

“又解決一處。”

楚休輕語。

這段時間裡,他已經接連解決掉青冥淵、陰崖、炎魔窟、滄元壁等險地的問題,而今墨山這裡的問題,也已圓滿解決。

“解決了五處,還剩七處……任重而道遠啊。”

楚休輕吐一口濁氣,默默感知了下這方十九州天地。

區域性的戰爭仍在持續,大乾和反乾聯軍之間的戰爭,正在僵持,屬於休戰期。

“站在至強者的角度,我不該隨意出手,影響一方天地的發展。”

“可我除了強大之外,還是朱雀書院的院長,更是這方天地的一員。”

“這方天地的未來,應該由我來決定。”

楚休低語,身影一閃,剎那間來到了青州。

如今,青州屬於反乾聯軍,是反乾聯軍頭部兵馬的駐紮之地。

反乾聯軍推出的首腦住在這裡。

古沉沙。

一座臨時宮殿裡。

穿著一襲黑龍袍的古沉沙,正在攬著妻子熱扎娜,一同作畫。

“你倆本來就都沒有藝術基因,還一起作畫?你們好好看,你們畫的是個什麼玩意?”一道毫不掩飾的嘲諷聲,突兀間在這座宮殿裡響起。

古沉沙、熱扎娜都是一驚,旋即夫妻兩人臉上露出驚喜,齊刷刷地看向畫桌對面。

穿著一身白色儒生袍的楚休,滿臉嫌棄地看著畫桌上的鬼畫符。

“你倆畫出這種…這不是找不自在嗎?”楚休吐槽道。

熱扎娜臉頰泛紅,低著腦袋不言語。

古沉沙臉色如常,說道:“我們這是琴瑟和鳴,你不懂畫中意境罷了。”

“呵~,兩個豬頭還有意境?”楚休冷笑。

“豬頭?”古沉沙、熱扎娜同時一怔,旋即古沉沙怒道,“你看清楚些,這明明是鴛鴦戲水!”

“鴛鴦戲水?”這下子,輪到楚休懵逼了。

“這特麼是鴛鴦?”楚休盯著畫中倆豬頭看了一陣,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對面的夫妻倆人。

“我去給你們備酒。”熱扎娜羞的直接鑽出了古沉沙的懷抱,藉口備酒,十分倉促地溜之大吉。

“不是鴛鴦是什麼?”古沉沙沒好氣,語氣卻是有那麼點底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