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世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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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陸隨之今晚也在這家ClUb。
坐在他身旁的是港城過來與寰實談專案的陳總,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旁坐著的女秘書年輕貌美,輕挑的眼神一直往陸隨之身上瞟。
陳總很有眼力見地拍了拍女秘書的屁股,戲謔道:“怎麼,看見我們陸總走不著道,連酒也不會倒了?趕緊過去給陸總斟酒。”
女人剛在陸隨之身旁坐下,男人的手機“叮”的響了一聲。
男人只低頭看了一眼,便噌地站了起來。
他剛才喝了些酒,頭有些暈,大概是站起來時動作過猛,身體搖擺了一下。
女秘書伸手碰了碰男人的小指,撒嬌:“陸總,你要去哪?”
陸隨之嫌惡地皺起眉,當著女人的面從西服左上角的口袋裡抽出一條藏藍色的真絲帕巾,細細擦拭被觸碰過的小指。
“陳總,你們玩吧,失陪。”說罷,那方帕巾大喇喇地扔進垃圾桶。
他快步走到包間外的走廊上,抓住一個路過的服務生問路。
“A02在哪?”
服務生指了個方向。
陸隨之抬眸,那抹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撞進他的眼眸裡。
走廊盡頭。
女人掩上包廂的門,轉身,看見他時,紅潤飽滿的唇瓣微微抿了一下,緩緩翹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桃花似的眼眸彷彿一瞬間盛滿星河。
她朝著他走來。
恍惚間,他似乎看見曾經的她。
她剛上大學那年,邀請他參加她學校的新年晚會,因為那天她也有表演。
可是那天去的路上出了一些意外,他丟下車子一路狂奔趕到學校時,她的表演已經開始。
他的女孩穿著一身明豔的酒紅色長裙,抱著吉他在臺上唱《慢慢喜歡你》。
她的聲線很好聽,軟軟的,像羽毛拂過心臟。
當她抬頭看見他時,臉上的神采也像現在這般,滿目星辰只為他亮起。
至今他還記得那一刻她在臺上唱的詞兒:
慢慢把我給你
慢慢喜歡你
慢慢的回憶
慢慢地陪你慢慢地老去
因為慢慢是個最好的原因
陸隨之沉浸在回憶裡,情不自禁地向沈清蕪走過去。
這一刻,他似乎相信那天晚上沈清蕪在車上說的話。
她答應和他在一起也許真的不是因為他是否救過她,而是他十三年的陪伴。
也許在過去相伴的時光裡,她曾經慢慢地喜歡上他。
但最後卻是他親手弄丟了她。
心裡一陣抽痛。
他的步伐不由加快,當兩人足夠接近時,下一秒,女人與她擦肩而過。
他愣愣轉過身,親眼看著他的女孩最後幾步一下撲進那個男人的懷裡。
男人伸手接住女人,一把摟在懷裡,冷峻的眉眼浮上一絲暖色,似是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背,讓女人站好,然後脫下身上的外套套在女人身上。
“以後不許穿露背的。”
女人嬌嗔:“陸厭行,你這是在pUa我的穿搭。”
“一會兒不許露腿,一會兒不許露背,一會兒不許露XiOng,你說說,我應該穿什麼?”
“領證那天就穿得挺好的,哪哪都包嚴實了。”
沈清蕪:“……要不我把臉也包住?”
男人挑了一下眉,大概是被她逗笑,桀驁陰鬱的神情瞬間消失,嘴角揚起,“好啊,我老婆誰都不許覬覦。”
……
陸隨之堪堪收回目光,雙手握拳垂在身側。
要是他從未得到過,或許他還能放下她。
但她曾經離他那麼那麼近。
他陪著她慢慢長大,他見過她的美,感受過她對他的好,現在卻只屬於另一個男人。
他永遠接受不了。
他要搶回她,她只能是他的。
*
兩天後……
清晨。
沈家別墅。
沈清蕪還在睡夢中,卻被門外一陣嘈雜聲吵醒。
頂著惺忪睡眼開啟門,不料和門外兩個彪形大漢六目相對。
她皺眉盯著門外的人,“你們誰呀?”
其中一個高個男人往她房間瞄了眼,笑嘻嘻問:“美女,這你房間?要不要哥哥陪你一起睡覺?”
“你們趕緊滾,別碰她!”瓊姐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出現在樓梯口,急急趕到她身邊,擋在她身前,安慰道:“大小姐別怕,我已經報警了,這兩個人說先生欠了他們老闆很多錢。”
高個男人根本不怕,哼了一聲,“聽著,今天開始我們在這住下了,沈德仁什麼時候還錢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說著男人伸出手,越過瓊姐,想搭上沈清蕪的肩,“美女,要不哥哥就睡你的房間,好好陪你玩遊戲?”
“別碰我,不然你會後悔。”
女人的聲音不大,卻無端讓高個男人感到壓力,他愣了一下,這時,他身旁的光頭男拉住他。
“哥,這就是老闆說的,陸家的人。不能碰。”
他們來催賬前可是做足功課的,誰能動,該用什麼手段收賬又不觸犯法律,他們心裡門兒清。
高個男人悻悻縮回手,“你說你嫁了那麼大一豪門,幹嘛不幫你爸把欠的錢還了?今天是我們這些人收賬倒還算斯文的,你爸他要是繼續躲著不還,我們老闆再換一撥人過來,他可要倒大黴,指不定斷手斷腳。”
沈清蕪冷冷睨了他們一眼,“法律規定我有幫他還錢的義務嗎?沒有的話,你們愛怎麼收賬都行,但別想著從我這兒拿到一分錢。”
“瓊姐,帶他們去客房,好生招待著,愛住多久住多久。”
沈清蕪說完,砰的關上房門,只留門外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世道變了?
第一次看見歡迎他們上門收賬的主兒。
……
沈德仁原以為加了十倍槓桿後能大賺一筆,沒想到股市的確紅了,但錢都被場外配資公司黑走。
一夜之間,他不僅一無所有,還欠下財務公司兩億的高利貸。
利疊利,他要還的錢已經遠不止兩億。
他借錢的那家財務公司是有黑背景的。昨天,對方威脅他今天再拿不出2000萬還當期本息,便要砍他一根手指。
他已經在外面躲了一夜。
一連打了好幾通電話給章雅舒,可是她始終沒有接他電話。
剛掛了線,沒想到她卻把電話撥回來了。
“沈德仁,是不是你把小言帶走了?”
章雅舒的嗓音很急速,似乎邊跑邊打的電話,風聲呼呼作響,隱約還能聽見機場登機提醒的廣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