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恬離開陸隨之所在的天璞悅府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陸隨之從來不會讓她留下過夜,每次下床立馬翻臉,無情至極。

要是以前,她心裡肯定是難過的。

但這一次,她的心情很好。

裝得再冷漠無情又如何,他還是控制不住要了她。

那就證明那個神秘女人說得對,一百分裡,她哪怕只有一分像沈清蕪,陸隨之都無法拒絕。讓陸隨之多看她一眼的從來不是她的清純天真,而是肆無忌憚的情慾,那些在沈清蕪身上無法實現的慾望。

不得不說,那個女人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有了她的點撥,她終於找到接近他的法子。

凌晨三點半的街道,冷冷清清,路人寥寥無幾。

許恬捏著手機站在路邊,已經20分鐘了,仍沒滴到一輛車。

放眼望去,沿江這一帶全是京州最高檔的小區,住在這裡的人根本不需要半夜三更在路邊打滴滴。

她想起了沈清蕪開的那輛酒紅色法拉利,聽說值三千多萬,是陸隨之花了些心思才拿下的限量款。

總有一天她許恬也會開著這樣的車,以“陸太太”的身份出現在陸隨之身旁,到時沒人會再嘲笑她“保姆女兒”的身份,她要讓網上瞧不起她的那群人看看,她才是王子深愛的灰姑娘。

清脆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許恬以為是滴滴司機,點了接聽。

女人盛怒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你今晚做了什麼?”

許恬怔了怔,有些心虛,“我只是按照你的……”

“閉嘴,你個蠢貨!我什麼時候讓你把藥下給陸厭行?”

依照她與神秘女人的約定,原本今晚她應該把藥下在沈清蕪身上,然後瞅準機會,讓事先準備好的幾個男人將她帶到房間裡,她再帶著王曼當場撞破淫亂的一幕。

但為了讓王曼更仇恨沈清蕪,她動了心思。

既然陸厭行與沈清蕪有曖昧,何不順水推舟,將他們的姦情徹底曝光,這樣就算陸隨之容得下沈清蕪,王曼也絕對容不下。況且,陸厭行是陸隨之繼承陸氏最大的競爭對手,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名譽盡毀,失去競爭陸家家主的資格,這才是王曼願意出手幫助她的最大原因。

有王曼這個靠山,可比那個不明來歷的女人強一百倍。

她自認她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儘管出了一點意外,但結果還是好的。起碼,她終於能再次擁有他。

她試圖解釋:“一個男人和五個男人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出軌?”

對於最終效果來說,根本沒有分別。

女人冷哼一聲,陰惻惻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許恬,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聽我的,我們沒有合作的必要。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能靠近陸隨之全靠我為你想法子,沒了你,對我沒有任何影響,但你沒了我,絕對不是沈清蕪的對手。”

許恬不服氣,毫不客氣地反駁:“聽你的?你能為你自己謀劃,我怎麼就不能為我自己謀劃了?那你好好看著,我是怎麼從沈清蕪手上搶走陸隨之的。”

“蠢貨!”女人罵了一句,結束通話電話。

許恬罵罵咧咧地把電話丟進包包裡,忽然聽到微不可察的“咔嚓”一聲。

她皺了皺眉,抬頭四處張望,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路邊只有她一個人,並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看來是她反應過度了。

……

沈清蕪醒過來的時候,再一次感受到被十輛大貨車碾壓過後,那種七零八散,不能自已的痠痛感。

她只動了動,一條肌肉線條分明卻又不失美感的手臂便纏上了她。

“不再睡一下?”

男人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後,嗓音喑啞性感。

那些靡麗的畫面再一次在腦海裡重播了一遍。

昨晚這個男人哪裡還有被人下藥後的意識不清,一直清醒地看著她一點點沉淪。

壞得很。

她越想越氣,不禁咬牙切齒:“陸厭行,你身上的藥早就解了是不是?”

她現在甚至懷疑他是不是連中了藥也是故意的。

陸厭行輕輕把玩著她柔軟纖細的指尖,緩緩滑入掌心,強行與她十指交握,“小阿蕪,你真的很無情,昨晚還叫我‘厭行哥哥’的。”

“閉嘴,混蛋。”

她耳尖泛起一層粉紅,掙開他的懷抱,卷裹著被子,只露出一雙白嫩的素足,赤腳下了床,撿起地上碎成渣渣的禮服,皺眉扔到一旁,踩著彆扭的步伐來到衣櫃前,挑了套衣服,這才走向浴室。

“陸厭行,你自己滾蛋吧,我出來的時候不想看見你。”

陸厭行覺得她走路的姿勢有點像崴了腳的小鴨子,還氣呼呼的,甚是可愛。

於是翹起嘴角,使壞道:“小阿蕪。”

“又怎麼了?”沈清蕪下意識回頭看了他一眼,立馬轉過身子背對著他。

臉頰浮起一抹紅,逐漸蔓延,連耳尖也紅似滴血般。

“你就不能穿件衣服?”

即使她已經見過不止一次,可還是禁不住會害羞。

身後忽然沒了動靜。

她正疑惑,忽地被人攔腰抱起。

“你行動不便,我幫你。”

“我不需要,陸厭行,你放下我。”

想到男人那無休無止的狠勁,她腿都軟了。

“現在不行,我畫廊還有事呢,真的……”

可男人哪容她拒絕。

浴室霧氣氤氳,模糊了兩道纏綿的身影,女人嬌軟嗓音微啞,斷斷續續傳出,最後甚至帶了絲哭腔。

繾綣悱惻。

引人無限遐想。

……

沈清蕪走進畫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我說大小姐,現在幾點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約好了早上去看這次畫展的會場?”

“抱歉思安,出了點意外。”沈清蕪走進辦公室,在位置上坐下,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手機,將電話卡插進新電話裡,說:“昨晚手機摔壞了,沒聽到你的電話。現在還有時間,我們過去吧。”

宋思安倒是不急,在她對面坐下,眯著眼,上下打量著滿臉倦容的女人,“你昨晚去哪了?”

“不僅你和陸二少,晚宴致辭後,連陸大少也沒了影。你們仨這是串通好了,在玩一種很新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