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叔,您回來了。”林平真一落在洞口就有雜役弟子迎上來,他有禮地點頭回應:“草己,辛苦你了。今天可有人來拜訪?”。

“水秀峰的元小姐來過。”元小姐一向不喜歡與他們這些雜役師兄妹相稱的。

其實林平真是很不願意用雜役弟子的。總覺得即便是身為底層的雜役也算是他的同門,見到他們忙前忙後把時間浪費在伺候人而非修煉上,他是恨鐵不成鋼的。

無奈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師長安排的,也有小部分是小芳送來的,他也不好拂意。

再加上之前也曾勸告他們離開,卻遭到了雜役弟子的劇烈反彈,大家死活不肯離開。無奈之下,他也只好多補貼些修煉資源,畢竟雜役弟子生活在宗門也不容易,本來承擔勞役已然不公平了,再苛刻資源他也看不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想起了那個同為雜役弟子,但是卻很堅強獨立的女孩。那次送過去的靈石退回來了呢,說是不接受這樣的施捨。聽說現在還在努力的修煉中……。

門口身著灰衣的雜役弟子鬆了口氣,這種同情的目光,看來林師叔還在想著那種無謂的事情。

林師叔心地很好,他們也很感激對方,但是年紀還是小了些,看得不夠通透。

的確,他們這些雜役弟子名義上是跟其他弟子一樣是宗門的成員,但本質卻是天差地別。即便是跟他們差一個等級的外門弟子也有著他們永遠無法比擬的東西——那就是資質。

入選雜役的弟子幾乎都是偽靈根,進入這個隊伍一般只有兩條路,一就是默默無名掙扎在底層,二是為人驅使爭取那微乎其微的上升機會。當然還有一條路,踩著血路鯉魚躍龍門離開雜役的隊伍——但是這樣的人太少了,太少了。

他們雜役弟子拿著最少的資源,承擔宗門最繁重的雜務,黯淡無光一日一日無望地生活在底層。

能夠進入主峰,還是主峰之首的龍吟峰伺候一個擁有無限前途的築基修士可能是他這樣的五靈根最好的歸宿。堪比外門弟子的修煉資源,還有不定時的賞賜,林師叔也很好說話,不得不說是個極好的差事。

反正一行兩人心思各異,還真的很有默契。

林平真進了房間以後,什麼也沒做,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對啊,怎麼就不能回家啊……。”

“平真哥哥!平真哥哥!滾開,不要攔著我。”稍高的女音打破了一室的平靜,屋內人的呼吸為之一窒。尖銳的聲線混合著勸阻聲讓林平真心生無奈。

“元小姐,請你在外面等一下。容我回稟林師叔,莫要亂闖。”草己對元小姐也是很無奈,這個姐兒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即便是林師叔的未婚妻也不應該隨意闖進一位築基修士的洞府,這樣不打招呼咋咋呼呼地跑進室內是怎麼回事?

“平真哥,你今天到哪裡去了?弄得我一整天都沒找到你。”沒敢動手的草己還是讓她突破了防線,他跟著後頭聞言扶額。這都還沒成婚就管上了!還有這個無禮的質問語氣是怎麼回事?

這孩子變了啊。林平真對於元桂芳的變化也很是頭疼,本來不是這樣的,明明以前是個可愛的女孩,怎麼會在短短兩個多月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亦或是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這樁婚事是父親為他訂的,雖說對這個女孩說不上愛,但他已經將她當成自己的妻子去對待。後來意外受師尊賞識入了仙門,但他還是認為自己應該履行婚約,便託了師尊許給大牛村一個機會。

元桂芳也很爭氣地以極好地天賦成為真傳弟子,他以為她會是能夠和他並肩的女孩。但是沒想到短短几個月,這女孩的所作所為讓他失望極了。

任性,刁蠻,目中無人,為難同門,欺辱女修……入門兩個月以單水靈根的資質才達到練氣二層的水平,不慢,但絕對是沒努力過。

他想到今天碰到的寧夏,不起眼的三靈根,居然已經是練氣六層的修士了。這讓他對元桂芳的不思進取更失望。

“芳兒,一副咋咋呼呼的模樣,成何體統。”林平真的語氣嚴厲。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元桂芳有些瑟縮起來道:“對不起,平真哥哥。芳兒剛才是有些急了才大喊大叫的。”

“我去了一趟百技峰的練功閣。聽說你想學煉丹,給你兌了幾個丹方。”少女驚喜道:“多謝平真哥哥,你對芳兒最好了。”

“芳兒,你要認真修煉,莫要再偷懶耍滑。”

“當然嘍,我可是要成為平真哥哥妻子的人。”

“平真哥哥,你怎麼……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元桂芳見林平真收回剛才嚴肅的表情又大膽起來,試探道。

“啊,剛才遇到故人了。”林平真有些漫不經心應道。但無論元桂芳怎麼問也不肯再提。

元桂芳纏著林平真說了好一會話才離開洞府。轉過身她的臉即刻黑起來,看上去甚至有些猙獰。

是誰?那個賤人嗎。一定是她,不知道怎麼勾搭上平真哥的,上回平真哥的僕人還給她送靈石。一個雜役下人憑什麼跟她比?

王靜璇,我定要讓你在五華派沒有點寸立足之地。

寧夏在陶然居里打了個寒顫,絲毫不知道有人替她背了個大大的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