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的嘴唇抖動了下,終是沒說什麼。

人家都安排得這般好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寧夏滿懷遺憾地看了眼地上的紅珠子,點點頭。

成交。

史海生也不客氣,掏出另一個空的浮雲匣,將紅色的沓子球納進其中。將裝著重要物品的流雲匣收進腰包方才放下心來,總算是解決了這件事。

什麼毛病!寧夏心裡暗自嘀咕道。拿到沓子球不上手,藏起來做甚?難不成留在過年麼?不過那是別人的私事,跟她沒多大關係,所以也只是心裡想想罷了,沒有作聲。

對方卻好似有讀心術一般,心領神會道:“想必小友還不知道吧?這些沓子球藏著境內的傳送鑰匙,將人轉移到相對應的空間,從而獲得積分。”

積分?!寧夏心下一動,想起那個憑空出現文字的木牌,大致有了個模模糊糊的想法。

“看小友的樣子,應該也清楚了。”史海生托起盛著青色沓子球的流雲匣湊近臉頰細看,映襯得琥珀色的眼珠越發剔透。

“這小玩意可一點都不簡單。方才小道開了個深藍色的沓子球,一時不查,整個人都被炸暈過去,就倒在那邊的草叢裡,小友過來的時候才將將醒過來。”臥槽,殺傷力武器啊。看來剛才她遇見的那幾個沓子球還算友好,至少沒把她炸暈。

而且她沒想到人家不是蓄意埋伏撿漏的,而是一開始就暈倒在這,不過寧夏一來就醒了,才有了開頭這一幕。這運氣——

“想必這藏著鑰匙的沓子球也不多,暗含攻擊的偽裝品倒是不少。理論上來說,等級越高的沓子球風險應該也越高。這全境只有十枚的紅色沓子球,小道可不敢亂開。”史海生說著說著苦笑起來。

這話雖然有些危言聳聽,但有一點他可沒胡說,這紅色沓子球他還真的不敢亂開,誰知道這玩意會不會直接把他轟出試煉。

史海生也說不清自己是倒黴還是走運。第一輪結束以後,他在林子裡一路倒騰,倒是撥拉出不少沓子球,只是都是些白色青色的。白色沓子球大多沒用,屬於那種碰了憑白惹了一身騷的雞肋,他碰了幾個就沒再試了。青色的彷彿還有點價值,幾個疊加以後木牌上的排名往前遞了幾個,可惜就沒一個藏著傳送鑰匙。

閒逛半天,他終於從樹洞裡扒拉出一枚深藍色的沓子球的,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等級這般高的沓子球。一時興奮立馬就上手了,不想這玩意內裡是個惡意炸彈,沒差點把他炸飛,就這樣史海生猝不及防地暈了過去。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好巧不巧,看見不遠處的小姑涼正要去拿一枚紅色沓子球。

那可是全境只有十枚的紅色沓子球啊。饒是剛剛經歷了沓子球的惡意襲擊,他也不禁有些怦然心動,十分無恥地從小姑涼手裡奪走了這難得的機遇。

不過兩個浮雲匣罷了。雖說有些難得,但區區身為之物又怎麼抵得上傳承塔的機緣……

所以,抱歉了。

看著猶自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有可能失去什麼的女孩,史海生眸光越發柔和,將裝著青色沓子球的浮雲匣塞到女孩手裡。

“這個沓子球也一併送你罷。待此間事了,小友可到元貞客棧尋我,屆時必定為小友奉上浮雲匣。”青年示意女孩領走流雲匣那枚心血來潮放進去的青色沓子球,心裡流轉著淡淡的歉意。

東西都送出去了,寧夏自然無可無不可。她還能怎麼樣?總不能反悔吧,只得點頭應是。

抱著豆大的蚊子也是肉的想法,寧夏接受了對方的好意,接住了那顆從浮雲匣裡倒出來的青色沓子球。

一陣光華浮現,眼前的小女孩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青年一人站在原地。

原來這枚沓子球竟也藏著傳送鑰匙?史海生頗為驚異,有些回不來神。

“怎麼?海生師兄後悔了?後悔錯過一次機遇,要知道那東西本該屬於你。”伴隨著少女的咯咯嬌笑,青年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誰。這般嘴上不饒人,也只有自己那個向來受盡寵愛的師妹。

“葳蕤,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史海生有些不自在抖動了肩膀,不動聲色地將搭在上頭的纖白細腕順下來。少女的眼神一黯,很快就被別的情緒覆蓋。

“海生師兄既已許了她好處,何必再多此一舉,橫生枝節。”換作是她,這小女娃可完全得不了好。

“隨手罷了。這樣我心裡還落得些安慰,畢竟奪了她的機緣,還她一個正正好。”青年眉宇間輕鬆許多,他向來看不慣以強凌弱,不想這回為了機緣還是做了一會壞人。

這樣也好。這境內的沓子球大部分是無效的,真正的傳輸鑰匙極少,這青色沓子球是從他手裡送出的,加上那兩個浮雲匣,算是了結因果。

“是是,師兄說得是——”

“葳蕤,那小女娃也算幫了我,莫要尋別人麻煩。”青年還不放心,強調道。

“我尋她什麼麻煩?!一灰撲撲的小女娃,醜兮兮的,我還懶得看她。在師兄眼裡,我都成什麼人了!”少女不知是真的生氣還是怎麼的,掩面往前走了幾步,不肯去看自己青梅竹馬的師兄。

“師妹!是師兄的錯,莫要生氣了。”見自小疼愛的小師妹好似真的生氣了,史海生慌慌張張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