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方樾川到來的時間,時鳶也一樣的煎熬。

隔著螢幕,時鳶從訊息文字裡也看不出情緒,但她還是研究了好幾遍。

方樾川:【你現在在哪?】

時鳶:【榆南。】

方樾川:【今晚回江蕪嗎?】

時鳶:【明天回。】

方樾川:【給我發個地址,我過去找你。】

時鳶:【位置。】

位置發過去後方樾川就沒再回訊息,時鳶也沒多問。

一直到晚上六點多,鄧祁下班了,方樾川也還沒有動靜。

鄧祁這死小孩也知道自己惹禍了,買了一堆吃的拿來贖罪。

時鳶倒是沒有怪他的意思,畢竟是被無中生有:“這次當教訓,以後都注意點。”

鄧祁點頭:“我記住了,以後肯定少給你惹麻煩,你餓了吧,我特意讓文哥去市裡買了很多吃的,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時鳶確實餓了:“你把這些東西放旁邊大一點的桌子上。”

鄧祁:“哦。”

時鳶:“鍾文朗呢,他不來吃嗎?”

鄧祁:“導演找他有事,晚點應該能回來,沒事,我給他留了飯,咱們先吃。”

時鳶:“嗯。”

鄧祁吃飯也是個話癆,時鳶時不時才應他一句,但也不影響他說個不停。

剛吃到一半,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

鄧祁放下筷子說:“我去開門,應該是文哥來了。”

時鳶“嗯”了一聲,順手點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快七點了,方樾川還是沒有訊息。

“你怎麼來了?”鄧祁略帶驚訝的聲音傳來,“姐姐,你看誰來了!”

時鳶聽見聲音往門口看去,猛地一愣,是方樾川。

他今天依舊穿著正裝,不知道來之前是不是還在忙工作。

“我來找我女朋友,”方樾川眼神冷冷看了鄧祁一眼問,“你為什麼在這?”

鄧祁兩手舉在胸前,一臉無辜的解釋:“我只是來找鳶姐吃個飯,什麼也沒幹,你不要誤會。”

時鳶看他這傻模樣有點頭疼,站起身道:“鄧祁,你先回去吧,我們有事要說。”

鄧祁趕忙點頭:“好,那我先走了,你們聊吧。”

他說完快速拿上帽子口罩,然後跑了。

時鳶看向方樾川說:“進來吧,吃飯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方樾川走進來,瞥了一眼桌上明顯是外帶的食物,不鹹不淡道:“吃不下。”

“你隨便坐,”時鳶在沙發上坐下,抿了抿唇問,“你是因為看見網上那些訊息才過來的吧?”

方樾川疊腿坐在另一側沙發上,看著她道:“嗯。”

時鳶有點尷尬的看著地面,解釋說:“你別誤會,那話我真沒有別的意思,是網友惡意解讀,純屬意外。”

方樾川:“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時鳶抬眸看他:“那是什麼事?”

方樾川:“關於你這個男藝人鄧祁的事。”

時鳶有些不解:“他什麼事?”

“無風不起浪,”方樾川深邃的黑眸不動聲色的審視著時鳶,“你和鄧祁是什麼關係?”

時鳶:“我不都解釋了,就是工作關係。”

方樾川:“那你特意飛過來幹什麼,昨天晚上還一起吃飯,散步。”

時鳶氣笑了:“我為什麼來?我是來探班啊,除去工作關係,我們也是關係不錯的朋友,吃個飯很奇怪嗎?”

“朋友?”方樾川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那你們關係確實很不錯,互動都這麼親密。”

時鳶總覺得他今天說話夾槍帶棒的,但是她這邊不對在先,所以容忍道:“網上那些事是我們這邊的失誤,我向你道歉,往後肯定不會再發生。”

“錯誤是你一個人的嗎,你憑什麼替他跟我道歉,”方樾川眯了眯眼,“你這麼護著他?”

他的話讓時鳶有些不舒服,但時鳶儘量平和的解釋:“我是鄧祁的經紀人,本身就要對他負責,替他解決問題,這是我的工作。”

“嗬工作,”方樾川盯著時鳶質問,“那大半夜孤男寡女在一間房間吃飯,也是為了工作?他叫你姐姐也是為了工作嗎?”

時鳶聞言皺眉,聲音冷了些:“你什麼意思?”

方樾川反問:“我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

時鳶本來不想生氣,但方樾川屬實有點無理取鬧:“這是我的私事,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

“……”

方樾川靜靜看了時鳶許久,眼中的情緒十分複雜,好像摻雜著失望、難過、委屈……不過更多的還是無力。

因為時鳶說的很對,他對她來說什麼也不是,連吃醋都是沒有資格的。

方樾川垂下眼簾道:“不管怎麼說,我們明面上也是情侶關係,你是不是應該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

時鳶:“我都說了,我們只是正常的工作關係和朋友關係而已,網上那些是媒體故意造謠。”

方樾川抬頭看她,話裡透著怒意:“所以那張樹底下的照片也是假的嗎?”

時鳶眉頭蹙起:“真的怎麼樣?假的又怎麼樣?你為什麼要在意這個?”

“你說我為什麼要在意?”方樾川眼眶帶著不易察覺的紅,“為什麼這張照片偏偏是和我們曾經發生過的一樣?”

時鳶:“……”

這話還真把時鳶問住了,事情就是很偶然,她也沒辦法。

但時鳶倒是能理解方樾川為什麼介意,畢竟當時兩人關係很好,算是美好回憶,現在卻被人拿來公開嘲諷,確實讓人難受。

時鳶語氣緩和了些,帶著些安撫道:“鄧祁就是小孩心性,愛玩鬧,照片是意外,湊巧了。”

方樾川又問:“那他叫你姐姐呢?也是意外嗎?”

時鳶怔愣:“叫姐姐怎麼了?”

方樾川:“你跟他有關係嗎,平白無故的他為什麼這麼叫你?”

時鳶不太理解的說:“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稱呼嗎?”

“正常男生很少會對一個女生叫這個稱呼,尤其是關係一般的,更別說他還叫的那麼熟練,”方樾川盯著她說,“你忘了當初交往,我也是這麼叫你的嗎?”

時鳶默了默說:“你想多了,鄧祁家裡有兩個姐姐,他從小都給家裡姐姐這麼叫,所以也給我這麼叫,順嘴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方樾川嗤笑:“你是他姐姐嗎?”

時鳶看向方樾川,耐心幾乎告罄:“方樾川,你不要無理取鬧。”

方樾川緊緊盯著時鳶,眼中滿是強撐的委屈,可嘴上固執的問:“我要是偏不呢?”

時鳶臉色冷了下來,乾脆道:“如果你這麼容不下我,我們完全可以現在就斷了聯絡,何必給對方添堵。”

聽見這話,方樾川眼睫顫了顫,眼眶明顯更紅了,緊握的手掌青筋暴起,力氣大到甚至開始發顫。

“時鳶,原來我對你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方樾川話裡帶著細微的哽咽,語氣更是低落,像是失望透頂。

時鳶心口像被捅了刀子,連呼吸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