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樾川很久都沒吭聲,兩人之間的氛圍都變冷了。

時鳶摸不清方樾川的態度,正打算再說些什麼,方樾川卻開口了。

“你要跟誰發展感情?”

時鳶:“你不認識。”

方樾川深邃的黑眸帶著審視,語氣意味不明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認識?”

不知道為什麼,時鳶總覺得方樾川好像哪裡變了,跟剛開始不太一樣,目光讓人有點如坐針氈。

好在時鳶早有準備,一本正經的說:“她叫胥藍,是我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

時鳶想,有名有姓的,可行度很高,嗯。

方樾川面上情緒不顯,繼續問:“做什麼的?”

時鳶忍不住皺眉:“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幫你把把關,”方樾川撩起眼皮看她,“你怕什麼?”

時鳶不著痕跡的別開視線:“誰說我怕了,我只是覺得你管的太多。”

方樾川:“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時鳶:“她不久前因為網上我和你的事,跟我告白了。”

方樾川顰眉,語氣有些無語:“這人是不是有病,網上都說你是我女朋友,結果他揹著我跟你表白了?”

“……”時鳶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在這,解釋說,“不是,她先問了我和你的事,我說我們是假的,她才告白的。”

方樾川面露懷疑:“然後你答應了?”

時鳶:“目前還沒有,我覺得得先把你這邊處理好。”

方樾川:“你們認識多久了?”

時鳶:“她是一家雜誌社的攝影師,我們合作過很多次,認識有一段時間了。”

方樾川:“他之前追過你?”

“算是,我差不多能察覺到。”時鳶大腦快速轉動,生怕回錯話,方樾川看著很傻很天真,但碰見正事靈敏的很。

方樾川眯眼:“所以你對他有意思?”

時鳶:“有些好感,打算先處一處,等差不多了再確定關係。”

之所以沒把話說死,是因為時鳶知道她考慮的越謹慎,方樾川相信的可能性才越大。

果然時鳶說完,方樾川又沉默了。

時鳶也不催他,一邊喝茶一邊等回覆。

過了十幾秒,方樾川才開口說:“你也知道現在熱度剛退下去,冒然拆情侶關係,又會被頂上風口浪尖,到時候他們說不定又給你安一個無縫銜接的罪名。”

時鳶聽完問:“那依你的意思呢?”

方樾川:“循序漸進,後續可以賣點訊息給媒體,讓他們以小見大告訴網友我們感情淡了的資訊。”

時鳶思忖了一下說:“可行是可行,但不管什麼時候公佈,肯定都會有一定的爭議,不如來個痛快。”

方樾川看她一眼:“你不怕他們說你朝三暮四,我還怕他們說我紈絝子弟呢。”

時鳶:“……”

方樾川:“當初不是你說的會跟我協商,現在是要反悔?”

“沒有,”時鳶說,“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方樾川:“你今天約我就為說這事?”

時鳶:“嗯。”

方樾川氣笑了,表情有些不爽的說:“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時鳶:“嗯?”

方樾川捏了捏山根:“我昨天晚上才坐了十幾個小時從國外飛回林西,今天開了好幾個小時的會,又坐飛機飛回江蕪,風風火火的赴約,結果你跟我說我被甩了。”

他這麼一說,時鳶更愧疚了:“咱們的關係說甩也不對吧。”

方樾川看她:“有什麼區別?”

時鳶:“……”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

該說的都說完了,方樾川風塵僕僕的,需要趕緊回去休息。

所以吃完飯,時鳶就說:“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方樾川:“嗯。”

戴涵正在外面等,空閒的時候還在公司的吃瓜群裡八卦,看見兩人出來趕忙收起手機,把車開了過去。

看見時鳶,戴涵禮貌微笑道:“時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時鳶說完看向方樾川,“我自己開了車來,就不用你們送了。”

戴涵聞言看向方樾川,方樾川說:“開車小心。”

“好。”時鳶衝戴涵點點頭便離開了。

方樾川站在原地看著時鳶走遠,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戴涵看了看時鳶,又看了看方樾川,有些猶豫的問:“方總,你和時小姐吵架了?”

“沒有,”方樾川瞥了她一眼說,“張澗呢?不是他開車送我來的嗎?”

戴涵:“張助說他有事,讓我來替他。”

方樾川:“……走吧。”

戴涵:“是。”

上車後,戴涵問:“您現在是直接回磬柳灣嗎?”

“嗯。”方樾川隨口應了一句,便拿手機給張澗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方總?”

方樾川:“你給我查一下宇恆合作過的雜誌社裡,有沒有叫胥藍的攝影師。”

張澗:“好的。”

戴涵一邊開車一邊關注著後面的動靜,但方樾川電話說的內容太少了,她還沒聽見什麼,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方樾川似是很疲憊,扔掉手機後,姿態隨意的倚靠在車後座,半邊臉都隱在黑暗中。

從戴涵的視角只能看見一個穿著西裝,十分有張力的男性身體,隨意搭在腿上的手筋脈清晰,惹的人慾念橫生。

戴涵不知不覺嚥了咽口水,隨即清醒,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

時鳶剛到家就接到了鄧祁的電話,這兄弟進組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又要弄什麼么蛾子。

“幹什麼?”時鳶開門後放下鑰匙,順道換鞋。

鄧祁聲音就帶著意圖:“姐姐,你要不要來看看我?”

時鳶就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嘆了口氣問:“你又要幹什麼?”

鄧祁馬上哭訴:“這劇組在荒山野嶺裡,我都好久沒跟人出去玩了,這週末我休息,想去市裡逛逛,你來陪我。”

時鳶:“文朗呢?”

鄧祁嗷了一嗓子:“我天天跟他在一塊,他跟個木頭一樣,逗他一點不好玩。”

時鳶:“……合著你就是想找個人犯賤是不是?”

鄧祁:“話不能這麼說,我還是很想你的。”

時鳶十分無語,長長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掛了。”

這邊剛結束通話,時鳶準備去臥室,手機又響了。

她以為又是鄧祁,看都沒看,接通後有點不耐煩的問:“還有事?”

“誰惹你了?”

時鳶一愣,立馬看了眼來電顯示,竟然是方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