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樾川猜的沒錯,白詩韻確實提前離了綜藝回江蕪,要去參加白永德的壽宴,時鳶更想去看看了。

壽宴當天,方樾川來接時鳶,兩人算賓客裡到場比較早的。

白家注重臉面,壽宴辦的很盛大,整個白宅熱鬧的像是皇宮裡開宴。

方樾川把時鳶帶到一處安靜的位置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方樾川晃了晃酒杯說:“聽說是從國外請來的大廚做的食物,味道應該可以,你吃點墊墊肚子,酒就別喝了。”

時鳶:“嗯。”

方樾川:“看見樓梯扶手邊那個女人沒有?”

時鳶看過去,一眼就知道方樾川說的是哪個,眾人裡就她打扮的最扎眼:“你說的是那個裝扮很誇張的嗎?”

方樾川:“嗯,她就是蘭水蓉。”

時鳶覺得很難評,只能說白樂薇不愧是蘭水蓉的女兒,真是一個德行。

方樾川:“蘭水蓉旁邊那個就是白鴻原,白永德應該會等宴會開始再出現。”

時鳶點頭問:“左家來人了嗎?”

方樾川笑了一聲說:“人沒來,但禮來了。”

時鳶疑惑:“什麼禮?”

方樾川:“今早上左淮讓人給白永德送了一個古董鍾過來,別提白家的人臉色有多難看了。”

時鳶笑說:“真是活該,舔著臉去邀請,這下不收也不好辦了吧。”

方樾川:“何止,左淮送的那口鐘還不便宜呢,白家不能不收,整個一燙手山芋。”

時鳶覺得很出氣,連吃東西都有食慾了。

*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來得賓客也越發整齊,時鳶和方樾川全程坐在那吃東西聊天,倒真是沒看見什麼人來找麻煩。

時鳶不由感慨,果然都是一些有心思的人,表面功夫也做的比平常人好。

時鳶本來還擔心會無聊,結果方樾川轉著圈的點名這些來參加壽宴的人,一個一個的給時鳶講八卦。

唐頌年來了之後就變成兩個人一塊講了,那叫一個繪聲繪色,時鳶跟掉瓜田裡的猹一樣,沒一刻清閒。

聽了幾個很是獵奇的豪門恩怨,時鳶表情很繽紛多彩的感慨:“有錢人真會玩。”

唐頌年:“這才哪到哪。”

方樾川見時鳶似是很牴觸,嘗試挽回道:“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唐頌年點頭:“對,至少我身邊的人還沒有什麼離譜的事情發生。”

時鳶自然知道唐頌年他們沒這麼離譜,但也只是不離譜罷了,不代表風平浪靜。

方樾川:“谷瀟來了。”

時鳶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還真是她:“她旁邊那個男的是誰?關係好像挺不錯。”

方樾川:“那是她表哥趙繼良。”

唐頌年:“我聽說過她這個表哥,花花公子一個,風評爛的一批。”

時鳶對谷瀟自帶反感,連帶著她身邊的人也沒有好感,這個趙繼良面相就不靠譜,讓人怪不舒服的。

方樾川沉默幾秒說:“白家現在是個爛攤子,但白家和谷家關係交好,說不定會聯合,趙繼良本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最適合找個安分的傀儡老婆,他今天出現在這裡不是好徵兆。”

時鳶自然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白家怕不是想借這次壽宴讓白詩韻接觸趙繼良,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但不管怎麼說,都對白詩韻太殘忍了。

時鳶剛想到白詩韻,白詩韻就出來了,她沉默的跟在一個頭發半白的老頭身邊,打扮的很漂亮。

方樾川:“那老頭就是白永德,他把白詩韻帶在身邊明顯有意圖。”

唐頌年在旁邊聽了幾句,意味不明的看向兩人:“你們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時鳶瞥唐頌年一眼:“不然我真來給這老不死的賀壽?”

方樾川聽見時鳶罵人,意外的挑起一邊眉,隨即笑出了聲。

唐頌年倒是直接被整不會了。

*

觀察一陣,時鳶差不多看明白了。

和方樾川猜想的一樣,白永德就是在這裡掛羊頭賣狗肉,藉著壽宴的名義給白詩韻挑聯姻物件。

明面上把白詩韻捧得很高,實則處處限制,白詩韻甚至不能隨意行動。

眼看著谷瀟他們朝白永德和白詩韻走去,時鳶忍不住皺眉:“這老東西不會真想把白詩韻嫁給趙繼良吧?”

唐頌年:“難說,不過你怎麼這麼在意?”

時鳶:“白詩韻是我的藝人,我看著她一步步走到今天,怎麼甘心她被這麼毀掉。”

唐頌年嘆氣:“知道你替她可惜,但她畢竟姓白,白樂薇都逃不了的命運,何況白詩韻呢。”

“……”時鳶雙手握拳,火氣快衝到腦子了。

她知道唐頌年說的很現實,白樂薇還能選,到了白詩韻這裡就什麼也沒有了。

方樾川看了時鳶許久,開口說:“聯姻這事白家勢在必行,我頂多能幫她把趙繼良踢出選項。”

時鳶沒吭聲,她知道方樾川能幫肯定就幫了,他這麼說肯定也是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

見氣氛低迷,唐頌年故意輕快的說:“別那麼悲觀,說不定也能找個不錯的老公呢,我爸媽就是先婚後愛,現在感情不也很好。”

時鳶垂眸,不鹹不淡的說:“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結婚。”

“……”方樾川看著虛空處,聽見這話眸中閃過異樣的情緒。

唐頌年則是看了方樾川一眼,目光帶著很明顯的不忍和可憐。

時鳶望著遠處的白詩韻,有些出神的嘀咕:“比起成家,我更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時鳶想幫白詩韻,但他們畢竟是外人,插手不了太多。

這件事現在像個無解死局,牢牢的困著白詩韻,以她的立場,能做的也不過是看著她走向毀滅。

不知道是不是時鳶幾人的注視過於強烈,白詩韻朝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看見時鳶,白詩韻眼睛似是一亮,才扯了個略顯不自然的笑容,但這已經是她今晚最發自內心的情緒了。

時鳶胸口悶著一股氣,很想告訴白詩韻不開心可以別笑,但一晚上她也沒能有機會和白詩韻說上話。

想聊的聊不上,不想聊的倒是上趕著過來了。

“真是稀奇,竟然能在這看見你。”谷瀟的口吻一如既往傲氣。

時鳶現在心情很差,連演都懶得演,敷衍道:“谷小姐還真是少見多怪。”

谷瀟臉色一變,不過還沒來得生氣,旁邊的趙繼良就笑著問:“表妹,這位美麗的小姐是誰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這男人一臉腎虛的色批相,打量時鳶的目光帶著很明顯的意圖,看的時鳶眉頭緊皺。

她正準備開口,突然感覺身後搭上一條有力的手臂,聽見頭頂傳來方樾川的聲音。

“我給你介紹一下,她叫時鳶,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