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後回到包廂後,聽見桌上的人還在聊,氣氛很和諧。

只有時鳶出去一趟,心裡更堵了。

荀楓突然問:“哥,你和年哥的花臂是不是在一家店紋的?”

時鳶聞言往封域手上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把襯衫捲到了小臂,確實能看見左臂的一小塊紋身。

還挺意外的,不是時鳶歧視,只是當時他們都太守規矩,雖然性格各異,但很守規矩,校服都穿的闆闆正正的,沒這麼張揚。

封域吃飯間隙抬頭看向荀楓:“你問這個幹什麼?”

唐頌年一臉看透的表情:“小子,是不是想紋身了?”

荀楓沒吭聲,但看那表情就知道他確實有點心動。

時鳶心情本身就不太好,聞言皺眉,當機立斷道:“不行。”

她一晚上沒主動說幾句話,現在冷不丁一開口,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荀楓撇嘴,痞裡痞氣的臉瞬間多了幾分可愛,不情不願道:“我就紋個小的。”

“別想,公司規定不允許。”時鳶面不改色的拒絕,甚至沒有多一秒的猶豫。

時鳶太瞭解荀楓了,他看著好像挺成熟靠譜的,其實就只是悶騷罷了。

畢竟荀楓年紀不大,面上不顯,心裡皮得很,只要覺得新鮮,什麼都想試,前段他時間還想打唇釘,不過被時鳶阻止了。

演員這個行業約束性還是挺大的,為了更方便接演角色,演員自身還是少亂折騰的好。

果然荀楓還是不放棄,跟時鳶拉扯道:“紋在衣服能蓋住,還不容易露出來的地方總行吧?”

時鳶:“除非你紋在屁股上或大腿跟內側,我看不見,就當不知道,否則免談。”

荀楓:“……”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時鳶話音剛落,就引得眾人笑出聲。

方樾川看著憋氣的時鳶,唇角微勾,眼眸溫柔的像風拂起的水波。

唐頌年笑的都快仰翻了,緩和一點才說:“紋這倆地方確實很難被人看見,至少你的粉絲不會知道。”

荀楓吃了個悶虧,不接他們的話。

封域有點無奈:“祖宗你給我省點心吧,看看你染得這頭白毛,要是讓你媽看見,非罵我不可。”

荀楓:“她罵你幹什麼?”

封域:“當初你非要來江蕪當藝人,她就覺得是因為我開了個傳媒公司勾搭的你,你摸著良心說,我有忽悠過你來我公司嗎?”

荀楓:“沒有。”

“這話等你回去一定要跟你媽說一聲,”封域說,“我之前解釋她也不聽,還是後來你去了宇恆,沒來嘉裕,我才在她面前抬起頭。”

荀楓啞口無言,父母工作忙,他從小就喜歡跟封域玩。

偏偏封域也不是什麼老實性格,所以封域給他背過很多黑鍋,他媽媽到現在甚至都覺得荀楓不服管是隨了封域。

方樾川看荀楓情緒不高,出聲安慰道:“有得必有失,唐頌年紋完第二天就被他爸媽來了一局男女雙打,直接跑出國了,一個月沒敢回家。”

荀楓:“這麼慘?”

唐頌年:“可說吧,都怪你表哥。”

封域:“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個錯誤是我們兩個人共同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犯下的,不能只怪我吧?”

李疏言忍俊不禁:“這錯誤怎麼聽著還挺曖昧的。”

唐頌年翻了個白眼:“曖昧個鬼,老子就是跟他出去喝酒喝醉了,才稀裡糊塗被帶去紋身店。”

封域:“你也知道你喝醉了,我讓你別去你非要去。”

唐頌年:“你不是沒醉嗎,怎麼不拉著我一點?”

封域氣笑了:“你酒品什麼樣你自己不清楚嗎,我拉你你也得聽吧?大街上那麼多人,你嗷嗷叫喚,比過年的豬都難抓,我敢不順著你嗎?”

唐頌年:“那你怎麼也紋了一個,承認吧就是你想紋,才帶我去的。”

封域無語兩秒,皮笑肉不笑的說:“是你紋一半疼的要跑,非讓我陪你一起的好嗎?”

唐頌年:“不信,肯定是假的。”

封域:“各位看見沒,這位清醒著也一樣的無理取鬧,反正這次之後我是再也不單獨跟他喝酒了。”

唐頌年:“我跟方樾川喝了這麼多次,也沒見出什麼荒唐的意外,這表明什麼,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封域:“合著你是故意針對我唄?”

方樾川淡聲道:“那倒沒有,他跟誰喝酒喝醉都這幅死樣,無差別攻擊。”

封域挑眉:“那你怎麼處理的?”

方樾川:“要麼徹底給他灌暈,要麼直接打暈。”

荀楓:“6。”

唐頌年眼神震驚:“臥槽這麼歹毒,我說怎麼每次醉酒清醒頭都這麼疼,原來是你謀害我。”

方樾川:“嗯,你報警吧。”

唐頌年無語片刻問:“不是,你怎麼突然話這麼多,還不如閉嘴。”

方樾川看了時鳶一眼,挑起的眉頭像是在挑釁一般,故意道:“因為心情好。”

時鳶深吸了一口氣穩定情緒,低頭不看他。

這點小動作,自然躲不過本來就在關注他倆的其他人的眼睛,沒人言語,但每個人的大腦都在腦補各種可能。

*

飯局進行到一半,荀楓想起正事,對其他人說:“既然都是老朋友,你們公司以後要是有需要和娛樂圈的合作,可得先考慮我們。”

時鳶知道荀楓是真心想幫她牽線,這不管對時鳶,還是對宇恆都該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要放在以前,時鳶不會猶豫,可現在涉及到方樾川,還真就不一定了。

晏邱笑:“那你應該和你表哥還有唐頌年說,他倆一個傳媒公司,一個新媒體公司,和你們娛樂圈能混到一起,我這編制內的就算了。”

李疏言喝了一口清茶,附和道:“學醫的也摻和不上,不過要是有病的話,倒是可以隨時聯絡我。”

唐頌年表情困惑:“好好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一股子罵人味?”

李疏言笑:“心臟的人聽什麼話都髒。”

唐頌年:“……”

“還別說,嘉裕真有個在準備的專案,”封域看向時鳶說,“我們可以加個聯絡方式,你那邊要是有興趣,可以進一步商談。”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時鳶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帶著幾分商業性的微笑說:“好的。”

荀楓很會來事,直言道:“吃完飯我把你推給他們,讓他們都把你加上,以後聯絡也方便。”

時鳶很欣賞他這份自覺,不過再一想,時鳶還挺頭疼的。

其他人都好說,方樾川怎麼辦?

回想起上次方樾川的態度,時鳶突然覺得他也不一定會主動加自己,反倒是放心了。

和這些人吃飯很輕鬆,沒有酒桌文化,也沒有人喝醉吹牛,有的只是談笑風生。

時鳶聽他們說一些超出自己認知的事和經歷,只覺新奇,這大概是她工作後參加過的最令人舒適的局。

他們時不時也會說起和方樾川有關的內容,時鳶都沒發現自己聽得格外認真,過了許久她才開啟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13:08

時鳶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麼快,還得留出去見導演編劇路上的時間,不能再留了。

她手在桌下拽了拽荀楓的衣角,荀楓和她對視一眼,瞬間明白過來。

荀楓拿起隨身物品,起身道:“哥,我們趕時間先走了。”

封域:“行,開車注意安全。”

“嗯,”荀楓戴上帽子口罩,又對其他人說,“我們走了。”

兩人剛轉身,唐頌年提醒道:“微信別忘了推。”

荀楓:“忘不了,走了。”

時鳶走前瞥了唐頌年一眼,看著他臉上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心裡莫名有些不踏實。

包廂門一關,沉默許久的方樾川突然問封域:“你說的專案具體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