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方樾川的話,時鳶不自覺有些慌亂,很快穩住情緒說:“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喜歡胥藍。”

方樾川勾唇,意味深長的看著時鳶:“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這個女生知道你對前男友念念不忘嗎?”

時鳶皺眉:“做人不要太自戀,我什麼時候對你戀戀不忘了?”

方樾川:“我手機有錄音,你想聽一聽嗎?”

時鳶面色一凜,但又怕是方樾川詐她,故作坦然的說:“行,我倒要聽聽是什麼證據。”

方樾川點點頭,伸手去旁邊床頭櫃拿手機。

時鳶這才想起來問:“我手機呢?”

方樾川:“沒看見,如果不在趙繼良那,應該就是丟了。”

時鳶煩躁的撓了撓頭髮,先不說她現在沒辦法和人聯絡,她手機裡有很多圈內人的聯絡方式,要是被人洩露出去,也是個大麻煩。

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精力擔心手機問題了,方樾川好像真的有錄音。

方樾川把手機音量放到最大,舉在兩人中間,慢慢傳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和東西摩擦的聲響。

“別咬嘴唇,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是方樾川的聲音,又低又啞,每個字似乎都包裹著溫熱的氣息,時鳶聽著頭皮發麻,心一下就吊起來了。

果然她很快又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喘息比方樾川還急促,說話斷斷續續的,聽著就很難描述。

方樾川:“姐姐說話啊。”

時鳶心頭一動,她已經很久沒聽過方樾川叫她姐姐了。

“不說話,我可不動了。”

從方樾川嘴裡說出的話,好像每個字都帶鉤子似的,像妖精來勾人魂魄。

時鳶聽著嚥了咽口水,感覺自己臉快紅了,手掌不自覺抓緊了被子。

過了有兩秒鐘,時鳶又聽見自己情迷意亂的說:“川川,我的小狗。”

“!”

時鳶瞳孔驟然收緊,心臟瘋狂跳了起來,彷彿要炸掉了一樣。

真是瘋了,她怎麼會說這句話。

手機裡方樾川似是親了時鳶一下,又問:“你愛我嗎?”

“夠了!”時鳶聽不下去了。

方樾川沒有關掉錄音,她聽見手機裡自己說:“我愛你。”

錄音還沒結束,但方樾川可能覺得足夠了,沒有再放後面的。

他關掉錄音收起手機,看向時鳶問:“肯說實話了?”

時鳶強裝鎮定,故意雲淡風輕的說:“你也知道我昨晚被趙繼良下了藥,神志不清醒,行為都控制不了,更別說嘴裡的話了,你不會相信了吧?”

方樾川靜靜的看著她說:“我可能沒告訴你,藥效是週期性的,你第一次說這話的時候情緒很穩定,還是看著我說的,你甚至抱著我說你永遠愛我。”

時鳶抿了抿唇,嘴硬道:“那也不是完全清醒。”

方樾川:“當然不能完全清醒,你完全清醒的時候只會騙我。”

時鳶顰眉:“你到底想幹什麼?”

方樾川目光銳利的直視著時鳶,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喜歡我,為什麼不敢承認?”

時鳶:“我說了那是沒有神志的胡言亂語。”

方樾川嗤笑:“你不覺得你這個解釋很牽強嗎,你沒這樣的心思,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時鳶爭不過只能糊弄:“隨你怎麼說,但這事算下來咱們都是受害者,所以扯平了,沒必要再因為這件事爭吵。”

“扯平?”方樾川說,“想的挺好。”

時鳶皺眉:“你還要幹什麼?”

方樾川:“還記得之前的賭注嗎?”

時鳶:“……”

方樾川:“我贏了。”

時鳶:“這不算。”

“為什麼不算,不是你自己承認喜歡我的嗎?”方樾川說,“或者你想再聽一聽自己昨晚跟我說了些什麼話?”

時鳶突然覺得頭疼欲裂,她還以為老天爺讓方樾川出現是大發慈悲,結果是讓她渡劫來了:“行,算我認輸,你想幹什麼?”

方樾川:“我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我要你跟我談戀愛。”

“不行,”時鳶想也不想的拒絕,“除了這個。”

方樾川表情冷了下來:“當初說的可是無條件答應對方的要求。”

時鳶:“你不覺得這太強人所難了嗎?”

方樾川:“我不覺得。”

“你為什麼非要讓我跟你談,你的條件很難找到一個合心意的物件嗎?”時鳶無奈到了極點。

方樾川傾身朝時鳶湊近,深邃的眼睛直直盯著她說:“因為我只喜歡你,一直都只喜歡你。”

時鳶猛地愣在原地,心臟似乎空了一拍,久久沒辦法回神。

方樾川看她這副模樣,挑眉問:“你好像很意外?”

時鳶當然意外,她花了些時間冷靜下來說:“我那樣對你,你不恨我嗎?”

方樾川不答反問:“你希望我恨你?”

時鳶沒說話。

“你當初需要錢,做那個選擇無可厚非,唐頌年說我出國那天你去機場找我了,”方樾川頓了一下,抬眸看向時鳶繼續說,“時鳶,只要你還愛我,我就什麼都原諒你。”

“……”

時鳶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眼睛和鼻子都開始發酸。

已經過去六年了,她從沒想過方樾川會如此長情。

時鳶有時候也會恨自己太過理智和冷情,和人相處經常會變成一隻刺蝟,不容別人靠近。

當年方樾川捧著真心,花費了許多時間才走到她身邊,結果被她刺的渾身是傷,沒想到還這麼不長記性。

方樾川就像小狗一樣忠誠,是時鳶最喜歡的型別,她很想很想當他女朋友。

但時鳶並不嚮往婚姻,也不想方樾川因為自己和家裡鬧矛盾,更不能恩將仇報,給任白曼惹麻煩。

所以時鳶暗自吸了一口氣,儘量平和的說:“方樾川,我們沒必要把自己困在過去,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並不需要其他人的加入。”

方樾川面不改色的說:“如果沒聽見昨天晚上你說的那些話,我可能就信了,你還要騙我多久?”

時鳶垂眸:“我說的是實話。”

方樾川:“這並不是一個足以說服我的理由。”

她只能說:“對不起。”

方樾川黑眸微眯:“你有事瞞著我?”

時鳶:“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

“……”

時鳶這種逃避問題的態度讓方樾川很生氣,他帶著幾分賭氣說:“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從現在開始給我當女朋友,要麼給我當床伴,你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