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餐廳名叫宴客軒,裝修偏中式風格,很像一傢俬人宅院,綠植和木結構很多,環境很高雅,屬於低調的奢華。

來的路上,時鳶問了荀楓關於這個飯局的一些事。

荀楓說是他表哥組的局,拉了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都是可以發展的商業合作物件。

不過時鳶還是覺得荒謬,早知道是這樣她就不該來。

進門前,時鳶突然反悔道:“你們吃吧,我晚點來接你。”

荀楓抬臂攔住她,摘掉帽子和口罩說:“來都來了,他們很好相處,你要是覺得不習慣,我提前帶你走。”

說完拉著時鳶走了進去,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荀楓推門進去第一句就是:“哥,我帶個朋友來,你不介意吧?”

“女朋友?”一道有幾分戲謔的男聲傳來。

聽著很是年輕,時鳶多少有些意外,她還以為荀楓嘴裡的表哥得和任爵差不多年紀。

好奇心驅使下,時鳶抬眸看過去,有幾分熟悉的臉讓她又懵,又有些不敢確定。

桃花眼,仰月唇,這表哥怎麼長得有點像……封域?

不等時鳶想明白,她又掃了一眼其他人,看見方樾川和唐頌年時心臟咯噔了一下,腳比腦子快的往荀楓身後藏了藏。

荀楓沒注意到時鳶的異常,糾正道:“普通同事,她叫時鳶,是我的經紀人,下午我們還有事,就順道一起來了。”

“時鳶?”

唐頌年聽見名字抬眸,抻著腦袋看時鳶,看見時鳶後表情有幾分微妙,隨即咧嘴笑道:“這不巧了嗎,這麼多年沒見,還認得出我嗎?”

唐頌年性格好像沒怎麼變,但看著比以前更花哨了,除了他就沒人穿這麼騷包的港風花襯衫,再加上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紋上的花臂,頗有點流裡流氣。

要不是形象體面,大概不會覺得有人覺得他這是小眾時尚,反倒會認為他是個混子。

房間內都是熟人,時鳶反倒沒那麼緊張,大大方方的說:“記得,各位好久不見。”

荀楓錯愕:“你們認識?”

唐頌年意味深長的微笑:“何止啊,我們這一桌都認識她。”

荀楓:“?”

封域解釋道:“我們是高中時候認識的朋友,時鳶,都還記得吧?”

時鳶:“記得,只是沒想到荀楓是你表弟。”

封域:“他名字就是取的封的諧音,荀楓家在林西,以前寒暑假也來江蕪玩過幾次,但你沒見過,不過也是巧,你們竟然是同事。”

時鳶:“確實巧。”

“既然你們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鳶姐,過來坐。”荀楓說完順勢拉開了封域旁邊的位置讓時鳶坐。

時鳶有些困惑的看了荀楓一眼,他不坐封域旁邊嗎?怎麼把位置留給自己了?

不過荀楓明顯是有意為之,否則不會這麼笑意盈盈的看著時鳶。

這麼多人在,時鳶也不能讓場面尷尬了,心想只要不是方樾川旁邊就行,說了聲“謝謝”便坐下了。

荀楓坐在了時鳶旁邊,桌上氛圍很微妙,落座後,其他人似乎都在有意無意的關注方樾川。

方樾川一言不發,垂眸盯著桌子,讓人看不出一點情緒。

不過熟悉方樾川的都知道,這不是他正常該有的狀態,只是大家心知肚明都不想挑破罷了。

時鳶目光自然的掃過桌上一圈人,心裡默默回想著名字。

除了方樾川,還有唐頌年、封域、晏邱、李疏言……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時鳶極力回想之下,慢慢對上號。

可真是讓荀楓說對了,這一桌全是人脈資源,一般人上哪能湊得齊。

他們今天都沒穿正式的衣服,各有各的風格,看著竟有當年在校園裡的青春恣意。

時鳶有些感慨,上一次見到這些人,還是在高中。

說起來除了方樾川和唐頌年,時鳶和其他人的關係頂多算一般朋友。

因為封域、晏邱和李疏言都是三中的學生,時鳶為數不多和他們有接觸還大多是學校間舉辦的活動,要不是中間有方樾川做橋樑,這點交情真算不上什麼。

晏邱道:“既然人都齊了,就上菜吧,別耽誤他們下午的工作。”

封域:“好。”

等交代完服務員,桌上的人才慢慢聊開,有人在談工作,有人在談合作,也有人敘舊。

“我靠!”唐頌年突然出聲,猝不及防的還挺嚇人。

封域:“你一驚一乍的幹什麼?”

唐頌年表情震驚的說:“晏邱你竟然結婚了?不對,你結婚竟然不請我?”

別說是唐頌年,時鳶聽著也很意外,這些人裡竟然有人已經結婚了。

不過如果是晏邱,好像還挺好接受的。

在時鳶為數不多的印象中,晏邱是這群人裡年紀最大的,也是性格最好、最會照顧人的。

他面相就讓人覺得靠譜,留著寸頭,眉眼深邃硬朗,從來不搞花裡胡哨的裝扮,很有人夫感和男人味。

封域一臉淡然:“別說你了,連我和李疏言都沒請。”

“我作證,確實沒有。”

李疏言變化似乎最小,清清淡淡的溫和長相,下巴上有一顆小痣,身上帶著令人舒適的書卷氣。

晏邱笑著解釋:“當時沒有辦婚禮,就只是趁著假期和我家那位公主去環遊世界了。”

荀楓“嘖嘖”兩聲道:“聽聽,公主,這膩歪的。”

封域賊兮兮的說:“我跟你們說,晏邱可是有一手,剛上大學那年就談上了,畢業前就拿了證,還是他室友的親姐姐,一個比晏邱還大兩歲的甜妹,長得那叫一可愛。”

“哇哦,好福氣啊,羨慕死我了,”唐頌年突然反應過來,目光銳利的掃到在場的人身上,“還有誰?還有誰背叛組織已經談戀愛結婚了?”

“……”

鴉雀無聲,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唐頌年笑說:“哈,看來各有各的寡,我平衡了。”

荀楓:“川哥你之前不是有一個特別喜歡的女生來著,我記得你們大學在一起了,你不是最早談上的人嗎,怎麼現在也是單身?”

“……”

包廂更安靜了,氣氛甚至可以說是死寂,唐頌年這麼能活躍氣氛的人,都直接沉默了。

飯桌上的人中除了荀楓,沒有人不知道時鳶和方樾川之間的事,所以這個問題因為時鳶的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