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尋跡上古之人皇

青丘，狐族密室內。

狐尊正襟端坐，面帶微笑，滿懷期待之色，他的對面，坐著適才被羈押的姜小滿。

“剛才在祭壇，妖多眼雜，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不知年輕人如何稱呼？”

“我叫姜小滿，叫我小滿就行。”

“小滿，剛才所說的誓言，可還當真？”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們畏懼天命神祇，我卻是不懼！”

狐尊神情激盪，站立起身，慨然嘆道：“我們妖域八族，被神界欺凌千年，或隨意屠殺，或買賣奴役，或時常索取妖丹，早已苦不堪言。

如今，神界索取妖丹的數目，已到妖域無法承受的地步，妖域八族畏懼神威，敢怒不敢言。實不相瞞，我早有反抗之心，奈何妖域勢單力薄，又苦無盟友支援！

今日見你博聞強識，明辨是非而不懼神祇，身為姜氏後裔，卻初具人皇氣概，若你能聯合其他各族，帶領我們舉事，則大事有望！”

“狐老大，你過譽了，我是姜氏後裔不假，可如今不過區區凡人，在人族輕若鴻毛，哪裡就有人皇氣概了？”

“哈哈，據我所知，人皇最重要一點，就是不懼神祇！如今整個人族，估計只你一人，敢挑戰神威。”

姜小滿呵呵一笑，並未作答，反而問道：“狐老大，不知此間，是何處？”

“這裡是妖域邊界，狐族四脈之一，青丘狐族的國度，青丘。”

“青丘，可有十里桃林？”

“這倒沒有，不過你這個提議不錯，我會考慮的。”

“哈哈，我現在可以離開青丘，返回人間嗎？”

“當然可以，不過如今人間混亂，烽火狼煙四起，權貴諂媚事神，勾心鬥角，黎明百姓深陷水火，命如螻蟻，不如留在青丘，圖一份難得的清淨。”

姜小滿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妖域雖好，並非故土，青丘寧靜，終非久留之地。

他望著狐尊，問道：“我記得你們狐族，從前是生活在軒轅丘上的？”

狐尊目光悠遠，點了點頭道：“那時軒轅丘上，宮殿巍峨高聳，古樹參天茂密，水草豐美，野花爛漫開遍山谷......哎，回首往事，已過去了千年。”

“軒轅丘上，可是有座軒轅墳？”

“我記得，在軒轅丘的東南方，的確有一座荒丘，據說葬著一位人皇，不過那裡是狐族的禁地，除了妖域帝君，從未有大妖敢踏足。”

“人皇？軒轅......難道是人文初祖，軒轅黃帝？”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狐老大，可否送我前往軒轅丘，我想到軒轅墳看看。”

“恐怕如今的軒轅丘，只剩下一片廢墟了。”

“無妨，我只是去憑弔一二。”

“何時啟程？”

“如果可以，立刻前往。”

“青丘事務繁雜，我不得抽身，軒轅墳禁地，我不能擅入，往後的路程，恐怕只能你一人前行了，前路艱險，萬望你一路小心。”

姜小滿點了點頭，狐尊說罷，結印施法，一道圓形傳送法門，顯現身前，狐尊抬手，說道：“這傳送門直通軒轅丘。”

姜小滿正要道別，狐尊手指輕點，觸在姜小滿眉心，說道：“這是我族秘術，可互傳訊息，外人無法捕捉，名喚傳音之蝶。

不論你身在何方，只需施法喚蝶，將訊息或用言語，或用法刻送出，須臾便可傳達。”

姜小滿心想，這不就是微信語音嗎，還挺方便，他默默點頭，就此作別，隻身踏入傳送法門中。

......

軒轅丘，山門前。

舉目遠眺，方圓數百里的雄偉宮殿，琳琅滿目的高閣，雕樑畫棟、飛簷斗拱，高聳厚重的石雕像，飄滿花紋的青銅柱，眾皆化作了歲月廢墟。

高臺古道，早已雜草叢生，豐碑圖騰，也被塵土淹沒，隨處可見的斷壁殘垣，纏滿了粗壯的青藤，昔日名震天下的兵刃，也是鏽跡斑斑。

眼前種種，無不昭示著，此間曾經的輝煌。

烈日當空，姜小滿一邊觀望，一邊朝著東南方前行，枯藤嫩芽，老樹新枝，廢墟中綻放的鮮花，卻又向世人展示著，軒轅丘上勃勃的生機。

突然，他的身後，一頭黑色異獸，尾隨而至，目露兇光，嘴角流淌著口水，鼻中發著輕聲的低吼，作出猛撲奪食之勢。

姜小滿一個激靈，拔腿前衝，卻哪裡能快過四腳異獸，眼見就要成為異獸口糧，危急關頭，他瞥見前方地上，似乎有一處暗洞，他想都未想，便一頭栽了進去。

暗洞堅固狹窄，異獸不能突入，暗洞下方，是傾斜狹長的隧道，姜小滿順著隧道，不知滑到了何處。

待他重新站起，眼前一片黑暗，他伸手前摸，一片空曠與虛無，他想回頭，耳畔又迴盪起異獸的怒吼。

他只好硬著頭皮，摸黑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行至何處，倏然之間，四周火光大起，照得他無法睜眼，他雙手抱頭，伏在地上，以為妖獸出沒。

片刻之後，見四周並無動靜，這才睜眼起身，慢慢環顧四周。

趁著火光，發現自己身處曠洞中，腳下是狹窄的浮橋，浮橋並無支撐，浮橋底下，是無盡的深淵。

若非摸黑，他不敢上橋，若是一步踏錯，早已跌入深淵，萬劫不復，望著深淵的黑暗，他一陣後怕，不覺間額頭冷汗直冒，脊背一陣冰涼。

藉著四周火光，他依稀望見浮橋的盡頭，有一副懸起的石棺，懸棺密封，周身雕刻著飛禽走獸、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姜小滿慢步上前，發現懸棺歲月久遠，卻並無灰塵堆積，棺身圖案宛如昨日新刻，整口懸棺厚重無比，卻是巍然凌空，數尺不墜，也不知其中藏有何種玄妙。

他圍著石棺，左右端詳半日，也未看出端倪，又伸手上前，想推動棺蓋，就在手與石棺接觸的一剎，忽然四周風雲變幻，地動山搖，瞬間將他帶至另一處空間。

他的身前不遠，一男子頭戴金冠，身穿黃金戰甲，手提黃金巨劍，背後玄色披風獵獵作響，男子神情專注，仰視著前方高大的敵人。

那敵人身高數丈，銅頭鐵額而人身牛蹄，頭頂無冠卻長有一對長角，同樣身披黑色戰甲，手握黑色玄鐵血斧，背後好像還有神環，分明是一位神祇。

他們四周，有身披羽翼的大妖，挑槍振翅前衝，有手提長戟的人族，跨下重甲戰馬，左右廝殺，有腳踏虛空的神祇，仗劍凌空鬥法。

一時間，戰鼓雷雷，號角不斷，山崩地裂，日月失色，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那人身牛蹄的神祇，手揮玄鐵血斧，從天而下直劈金冠男子，金冠男子見勢，手中黃金巨劍金光暴漲，他手起法訣，黃金巨劍騰空而起，攜凌厲劍氣和霸道威壓，朝血斧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