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你怎麼知道我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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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這樣如何?”杏桃興沖沖地說,“崔世子不是怕狗嗎?我們放一條狗去嚇他,然後小姐你再去把狗趕走救他,世子肯定會感激你的。”
柳嬋真沉默兩秒問,“這個主意是不是太幼稚了?”
“有嗎?”杏桃撓了撓頭,“我覺得很好啊。”
柳嬋真聞言又細想了想,撐著頭說,“方法雖然幼稚,但好像是個還不錯的辦法。”
“若是世子怕狗,那肯定會感謝趕走狗的我,若是不怕……我也能給世子留下一個善良純真的好印象。”
“對啊。”杏桃點頭附和,“我們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也沒有其他好辦法了。”
“那……”柳嬋真神色猶疑地說,“試試?”
她知道老太太喜歡下棋,而她從前在家中也曾學過棋藝。
這日,她便藉著陪著老太太下棋為由,一直從午後時分殺至日落,院內燃起一盞盞暖橘色的燈,老太太許久沒下得這般痛快,正起興時,小丫鬟秋菊從外而來,道,“老太太,世子來了。”
老太太落下一子,道,“讓他進來吧。”
崔衡打簾而入,一眼就瞧見老太太面前坐著的嬌美少女,他清幽的眸中閃過一縷異色,隨即恢復平靜,服身道,“奶奶。”
老太太抬眸笑呵呵地瞧了他一眼,“衡兒來了,今日衡兒來的還怪早。”
房嬤嬤在一旁賠笑道,“老太太,現在可不早了,天都黑了。”
老太太一驚,隨即看了眼外面的天,“我的天,原來我今日下了這麼久了。”
“老太太今日有柳小姐陪著下的的開心,自然忘了時間。”
老太太呵呵一笑,對崔衡道,“你表妹的棋下得極好,可比你當年啊。”
崔衡聞言笑了笑,目光落在兩人中間的棋盤上,只一眼便看明白了眼下的局勢。
柳嬋真紅著臉說,“我哪有奶奶說得那麼好,表哥才名在外,豈是我能比的。”
崔衡溫聲道,“我常與奶奶下棋,奶奶的棋藝不弱於我。奶奶說好,表妹的棋藝定不會差。表妹就不必過於自謙了。”
老太太笑著附和,“你表哥的棋藝還是我教的呢。”
老太太說著又落一子,柳嬋真在下棋的空隙瞧了眼站在身側的杏桃,杏桃立即明白柳嬋真的意思,悄悄的退了下去。
而這對主僕的眉來眼去又不小心被坐在一側喝茶的崔衡全部看在眼中,他輕輕放下茶盞,暗想,這位表姑娘又想做什麼?
老太太一面下棋,一面還不忘囑咐崔衡,“衡兒啊,你等會回去時順便送嬋真回去。”
“眼下天色已晚,我擔心她一個女兒家走在路上會害怕。”
房嬤嬤道,“老太太,何不讓柳小姐今夜歇在我們闌秋院?”
柳嬋真一聽這話立馬急了,她努力了快一個月,好不容易有一個和崔衡單獨相處的機會,可不能就這麼飛走了。
而且杏桃把狗都準備好了,若是再不實施計劃,那狗又該如何處置?
不知是不是有崔衡怕狗的緣故,這麼多年柳嬋真從未在侯府見過一隻狗。
柳嬋真:“奶奶,我暫時不能住在闌秋院。自我父親病逝後我就和母親相依為命,若我母親晚上沒見到我回去,今夜又要睡不著了。”
柳嬋真說得情真意切,讓房內眾人瞧了都直呼可憐。
唯有崔衡瞧了眼她低垂的眉眼和微微抖動的唇角,就知道她又在做戲博可憐了。
只不過她做出這般姿態來拒絕老太太,顯然她的目標不在老太太身上,而在他身上。
“哎,你和你母親都是可憐人。”老太太嘆了口氣,說,“罷了,下完這盤棋就讓衡兒送你回去。”
柳嬋真作勢抹了把並不存在的眼淚,道,“我能遇見奶奶這樣好的祖母就是我最大的幸運了。”
柳嬋真三言兩語又哄得老太太眉開眼笑。
崔衡漫不經心地想,倒是位會哄人的。
一局棋罷,崔衡送柳嬋真回去。
一出房門便是撲面而來的冷風,柳嬋真不由瑟縮了下,崔衡瞧出柳嬋真的異動,便低聲問道,“是冷嗎?”
柳嬋真咬著牙搖搖頭,說,“不冷。”
崔衡瞧了眼外面烏黑的天和被冷風吹得簌簌響的枝頭,回頭吩咐道,“拿件斗篷來。”
“是。”
下人們很快從闌秋院裡找出了一件厚實的斗篷給柳嬋真披上,她的身子瞬間和暖了不少,她悄悄抬眸瞧了眼身側的青年,暖橘色的燈光照在他骨相優越的側臉上,為他清雋俊逸的五官籠上了一層金色的暖光,俊美的不似凡間人。
她捏了捏柔軟的斗篷,心想,他果真如大家說的一般,是位善良的好人。
她記得她有一次不知因為什麼惹怒了那位王爺,那人便讓她穿著單薄的紗衣在寒冬臘月裡跪了一晚上,她本來以為她會死在那個冬夜,可她還是活下來了。
燈火通明的闌秋院很快被他們二人落在身後,他們穿過長廊經過府內的花園,一切都安靜的可怕,只能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和清淺的呼吸聲。
在這安靜的黑夜中,忽而傳來一聲清脆的狗叫。
“汪!汪汪汪!”
柳嬋真立馬反應過來,上前一步站在崔衡前面,道,“表哥別怕,我保護你。”
崔衡的神色在聽見狗叫時有一瞬間的僵硬,但他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藉著月色看清在樹叢後一閃而過的裙襬,那顏色和紋路像極了柳嬋真身邊的那位小丫鬟……
“汪汪汪。”狗叫聲越來越近,而所有人也藉著月色和燈籠的光看清了面前的生物,一隻小狗。
不是可愛的暱稱,真的就是一隻小,狗。
地面上的狗還沒有柳嬋真的腳大,它通體金黃,眨著黑黝黝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著頭對他們吼叫。
柳嬋真人傻了。
她讓杏桃去找狗嚇崔衡,她就找了個這?!
這麼小的狗,怕是連三歲孩子都嚇不到吧……
崔衡瞧著面前的狗,深黑色的眸子染上了一層笑意,他問,“你怎麼知道我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