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吶,阿土柏本就是武夫出身,咱女王如此嬌弱,怎是他的對手?”

“就算是將對將,我國能征善戰之人,也只有襲蘭將軍一個,如何在三局比武中贏下兩局?”

“何況規則還不限生死,朱茲國一定會在擂臺上殺人的……”

“我們國家的命運,怎能交給一個外人來決定呢,唉……”

幾個婆娑大臣喋喋不休,言語中都認為己國必敗無疑,還各種諷刺宋澈。

“怎麼?才一個侏儒,便叫你們嚇破膽了麼?若是怕死的,趁早滾出都城去!”曼陀琳怒斥。

眾臣紛紛興嘆,搖頭告退。

曼陀琳坐回王位,冷靜了片刻,待憤怒消散後,恐懼隨之而來,身為一國之主,她比誰都害怕失敗,倒不是生死,而是整個國家的未來,與祖宗留下來的基業。

“女王陛下,未戰先怯,可不能取勝。”宋澈淡淡道。

曼陀琳卻看著自己的雙手,懊惱道:“父王從小便教導我,女人也該學些武藝,若當時我聽了他的話,也不至於如此窘迫,我……我作為女王,卻無法為自己子民盡力,我……我……實在失敗至極……”

襲蘭單膝跪在曼陀琳身前,鏗鏘道:“陛下無須憂慮,三局兩勝制,您敗一局又何妨?我婆娑雖是女兒當家,但論勇氣與技藝絕不輸男兒!襲蘭在此立下軍令狀,若不能贏得比武,定提頭來見!”

“蘭蘭……”曼陀琳紅了眼眶,趕忙扶起襲蘭。

“陛下……”襲蘭淚溼眼眶,緊握著曼陀琳的手。

此時此刻,已無君臣之別,只有姐妹情深。

宋澈卻在殿下笑道:“襲將軍,你先前形容錯了,‘提頭來見’是個很矛盾的比喻手法,將自己腦袋砍下來,人不就死了麼,你又如何提著自己的頭來見女王陛下呢。”

襲來回眸一瞪:“你個重利的商人,怎懂得忠義二字,我身為婆娑將軍,誓要為它流乾最後一滴血!”

宋澈搖了搖頭,“可就算婆娑能贏得比武,朱茲國便會罷兵了?就好比你們先前割讓兩個集市給他們,他們不照樣找藉口撕毀盟約了麼?”

聽此一言,兩女眉頭緊蹙。

“那你又為何要提出‘比武奪印’,豈非多此一舉?”曼陀琳問道。

“噓……”宋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大步走向王座,壓低聲音說道:

“我有一計,可兵不血刃,謀取朱茲國,你們想不想聽?”

“你?”襲蘭百般不信:“一個商人,何德何能?對方可是有五千大軍呢!”

五千大軍?

宋澈彈指一揮間,便叫數十萬第戎大軍灰飛煙滅之事,有必要告訴她們麼?沒必要。

“你若不想聽,可以出去,留我與女王,一對一深入交流。”

“你想得美!”襲蘭寸步不讓。

曼陀琳認真望著宋澈:“你果真有妙計能退敵?”

宋澈搖頭笑道:“不是退敵,而是謀取朱茲國,恢復西鄯國。”

曼陀琳瞧他片刻,見他如此自信,沉聲問:“你一個外人,為何要無緣無故幫助我們?你一個商人,總得圖點兒什麼。”

宋澈眯著眼睛,直勾勾地,將她從頭看到腳。原先隔得遠,還沒能瞧清楚,這婆娑女王即使戴著面紗,也必是個人間難得幾回聞的可人尤物。

“再看,挖你眼珠!”

旁邊這個女將軍,也有不輸女王的魅力,特別是她那股潑辣勁,夠味兒!

宋澈大袖一甩,背過身道:“我的確有想要的東西,但你們放心,絕對不是女人。”

若婆娑與朱茲能合併,國力便可增強,將它納入聯盟伐胡,這是其一。

讓她們幫忙尋找柳湘兒等人,這是其二。

此國女多男少,未來互市開通後,私房,白玉膏,珠寶等貨物會有很大的市場,這是其三。

宋澈喜歡美女,憐香惜玉,這是其四。

曼陀琳思緒再三,欣然同意:“好,只要你的妙計,能使西鄯復國,本王能給你的,一定毫不猶豫!”

“君無戲言,買賣成交?”

宋澈欣然一笑,轉過身來,緩緩比出三根手指:“謀取朱茲,只需三步——第一,在兩日後的比武奪印上,殺了朱茲國王阿土柏——”

“這根本不切實際!”

襲蘭不等宋澈話說完,出聲打斷:“要求王對王的規矩,可是你親自定下的,女王從未習武,且近來身體有恙,如何能殺得了阿土柏?哼……虧我還以為你真有何妙計呢,不過裝腔作勢而已。”

宋澈淡淡一笑,“你所謂的不切實際,只是你認為,但事實上,殺阿土柏並不難,比如你擁有這個。”

說著,他拔出腰間的火槍,在她們眼前晃了晃。

“這是何物?”襲蘭好奇。

宋澈說道:“這是天底下最厲害,最狠毒,最致命的暗器,即便你刀槍不入,它也可一擊斃命。”

他笑看襲蘭:“當然,我猜你肯定不信。”

襲蘭輕哼,“吹牛誰不會……”

宋澈一指擺放在宮殿門口的花瓶,“看見那隻花瓶了麼?莫約七八丈遠。”

“看見了,那又——”

“啪!”

不等襲蘭話完,火槍擊發。

“嘩啦!”

瞬息之間,花瓶四分五裂。

兩女瞠目結舌。

宋澈吹了吹槍口的硝煙,將火槍遞給曼陀琳:“待會兒我再手把手教你如何使用,以及如何用它出奇制勝。”

曼陀琳木訥接過火槍,緊緊捧在手中,看待宋澈的眼神,也從質疑變作了信任。

襲蘭的目光也隱隱有所改變。

“對了,朱茲國有多少軍隊?”宋澈突然問道。

襲蘭說道:“方才不是說了麼,他們有五千大軍,一千多全副武裝的騎兵!”

“如此說來,此次他們進犯婆娑,是傾巢而出了?”宋澈又問。

“不然呢?我們這些西域小國,每打一次仗,都是舉傾全國之力。”襲蘭說道。

“非常好。”

宋澈說道:“既然朱茲國傾巢而出,其都城必然空虛,我們可趁比武奪印之機,遣一支精銳小隊,繞道後方奪下朱茲都城,這便是第二步。”

曼陀琳眼睛閃爍,“倒是個好計策,”

下一刻,她又有些憂慮:

“可是,即便朱茲大軍在前線,肯定也會留下一兩百人守城。我們想要攻城,少說也得拿出三倍以上的兵力,至少得四五百人。先不說能否湊齊人數,即是這麼多人一起行軍,也很可能會被朱茲國發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