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孟夏循聲看去,一名妝容精緻,身材高挑,長髮微卷,身著幹練的克萊因藍西服套裝的女人站在身側。

她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丹宜?”

“是我,好巧。”楊丹宜上前幾步,看見白孟夏手裡拿著的兩件嬰兒衣服,“你有孩子啦?”

白孟夏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手裡的衣服,淡淡笑道:“還沒有,得明年。”

“那很快的”楊丹宜是過來人,已經生了一個女兒,“我來這給我女兒買輔食,沒想到這就碰見了。”

白孟夏把手裡的衣服遞給收銀員,主動開口約飯:“晚上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楊丹宜跟白孟夏是高中同學,也是李茵然至交好友的女兒,母親去世的早,父親整日酗酒,欠了一屁股債,父母兩邊的親戚也沒一個靠譜的。

李茵然看不慣楊丹宜父親那副做派,又心疼好友留下的唯一血脈,索性把她接到北城唸書,高三時因為戶籍問題才回了南城,就住在白文政買的那套房子裡,還給請了專門的保姆照顧。

楊丹宜自己也爭氣,考上了Z大,逢年過節會到北城看望白家二老,後來跟因為工作原因才去得少了,再等到結婚生子,跟白孟夏也是偶爾有時間才會聯絡。

對於白孟夏來說,楊丹宜算是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恐怕不行。”楊丹宜神色為難,“我女兒這兩天在發燒,跟我婆婆在家我不放心,買了東西我得趕緊回去看著。”

白孟夏從前聽楊丹宜說過多次她婆婆有多不靠譜,丈夫又是個和稀泥的,知曉她的為難,“沒事,等你有時間了再說,我應該暫時不會走。”

楊丹宜面帶愧疚,又跟白孟夏再三承諾了改天一定請吃飯賠罪才離開店裡。

陽光海岸地段好,離附近的商場也不遠,白孟夏徒步溜達到商場,這次出來的急,沒帶衣服,眼下身上這身還是從衣櫃裡翻了好長時間才翻出的一件勉強能穿的,她得買幾身適應場合的衣服,後天去人家工作室穿。

平時寬鬆舒適的衣服倒是買了不少,但後天要穿的衣服選來選去都不是很滿意,最後懶得選了,買了一套模特身上搭配好的法式黑色收腰裙,和白色西裝外套,在同一家店裡買了雙黑色綁帶小跟鞋。

手裡購物袋不少,沒精力再去超市買菜,白孟夏也還不餓,扶梯下來是一家連鎖甜品店,這家味道一直不錯,她有段日子沒吃甜品了,正好去看看有沒有出新品。

榴蓮班戟、鮮奶五彩芋圓、芒果雙皮奶,是白孟夏每次來這家甜品店都必點的三樣,這三樣東西下肚,基本上也就飽了。

白孟夏拿餐刀把榴蓮班戟分成四塊,幾乎是在劃開外皮的瞬間,就能聞見榴蓮獨有的氣味。

她不由想起,有一次買榴蓮回家,因為還不是很熟,就在廚房放了幾日,燻得整個屋子全是榴蓮味,陸槐序的臉色比榴蓮還臭,好幾次差點忍不住要把那榴蓮扔了。

即便如此,後來開榴蓮的時候,他還是怕她扎到手,忍著難聞的氣味,幫她把果肉開出來。

那個時候,白孟夏真的覺得陸槐序對自己是有感情的,也正是這些生活中的一點一滴,一直讓她堅信自己付出的愛能夠換來回報,可是最後,還是抵不過白月光的殺傷力。

與其如此,陸槐序倒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讓自己斷了念想,若是這樣,又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深陷其中。

可轉念想,以自己那個時候的勁頭,就算陸槐序真的那樣做了,自己也還是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為了那點可笑的愛。

這不就是人家常說的“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白孟夏突然沒了吃東西的心思,聞著榴蓮的氣味甚至隱隱有些反胃,懷孕以來,她基本上沒怎麼有過孕反現象,現下的感覺多半是心理反應。

她將盛著榴蓮班戟的小盤子拿遠了些,有一口沒一口地吃了些芋圓和雙皮奶,沒吃幾口就感覺飽了,強塞也塞不進去了,索性結賬回家。

白孟夏又在家裡待了一天,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回復了才聯絡工作室那邊,說要去看看。

一開始那邊推脫說畫廊昨天來了劇組拍戲,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走不了,可能這段時間都不太方便,可後來不知怎麼,又打電話來說老闆娘特意請劇組停工一日,空出來讓她過去。

白孟夏聽到劇組拍戲,下意識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便不大想去了。

可那邊也說了,畫廊的主人齊加林專門給她騰出來的一天,她不去也不合適,實在不行多加註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