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月,那你說,第一步該怎麼辦啊?」

「小姐,依我看啊,咱們先每天在洛將軍的面前晃悠晃悠,就讓他無時無刻都能看見你,把見到你當成一種習慣。」

彌月一本正經地說著,好像勝利的曙光已經在向她招手一般。

舒芷菡半信半疑地看著她,「這樣可以嗎?」

「嗯,可以,一定可以,你看看這話本子上不都這麼寫著嘛。」

舒芷菡仔細地想了想,也對,先前看的那些話本子,好像真的就是,所謂習慣成自然。

人,最怕什麼?

那就是習慣。

打定主意之後,舒芷菡頓時感覺自己心中的那片陰雲逐漸在消散。

翌日清晨。

她起床之後坐在梳妝檯前面,手持梳篦,輕輕地梳理著自己那烏黑的髮絲。

看著鏡中那姣好的容顏,不禁淺淺一笑。

「小姐,你起來了呀。」

彌月手中端著一個小碗,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舒芷菡不由地感到一陣詫異。

她將手中的梳篦輕輕地放下,看著彌月手中端來的東西。

「你端一碗水做什麼啊?」

舒芷菡有些不理解,不就是一碗水,至於這般在意嗎?

「小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知道這是什麼水嗎?

不知道是吧,沒關係,我來告訴你。

這個啊,可是我一早,天還沒完全亮的時候出去在荷葉上接的露水。」

看她說話時候那誇張的神情,舒芷菡忍不住伸手去將碗端起來就往嘴邊送去。

彌月見狀立馬阻止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呀?」

「你這辛辛苦苦弄來的露水,我不能浪費了呀。」

看著她又打算喝的時候,彌月忍無可忍,略顯得有些緊張地將碗拿了回來。

「小姐啊,這個不是給你喝的,而是讓你擦臉的。」

這一下子倒是讓舒芷菡徹底地懵了。

什麼玩意兒?

露水?擦臉?

她不禁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彌月搖了搖頭,拿起一個小罐子,將裡面的粉末稍稍倒了一點在自己的手掌心中,隨後將碗中的露水也倒出一丟丟。看書菈

舒芷菡就那麼看著她將粉末和露水混在一起。

隨後,彌月就將掌心中和好的粉末塗在她的臉上。

原本想要拒絕,但是舒芷菡發現自己的嘴遠遠沒有彌月的手快。

她已經將東西抹在了臉上。

「小姐,這是珍珠粉,抹在臉上可是會變得白白的,嫩嫩的。」

舒芷菡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彷彿臉蛋真的看上去變白了一些。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了一下,還真的嫩嫩的。

得到這一發現,她不由地咧嘴笑了起來。

彌月看見這樣的她,心中由衷的感到開心,覺得這樣才是自己家小姐應該有的樣子。

她替舒芷菡薄施粉黛,隨後又拿出一套粉紫色的衣裙。

舒芷菡看著就感覺十分的歡喜,直接去將衣裙換上了。

她再一次出來之後,在彌月的面前轉了一個圈,看著就像是一個小精靈般。

「小姐,來,將這個帶上。」

舒芷菡停了下來,緊緊地盯著她手中的髮簪。

原來是一個蓮花形狀的髮簪,還有兩個小流蘇飄蕩著。

她看著就覺得十分的喜歡,迅速將頭伸了過去,任憑她將蓮花髮簪插在了自己的頭上。

舒芷菡急忙來到

銅鏡前,來回照了一下,感到一陣的滿意。

「那我出去了啊。」

舒芷菡走到院中,抬頭望向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空氣都是格外的清新。

雖然現在對於自己的身世已經有所懷疑。

但是不論如何,不能夠因為這件事情連累了自己的家人。

父親自小到大待自己都是極好的。

目前來看,正如彌月所說的那樣,或許只有洛瑾煜這般的閻王才能夠保住一切。

這麼一想著,給自己更是鼓了大大一股力量。

開啟門,一步跨了出去。

她想了想,這個時辰,他應該已經起床了吧。

畢竟在軍營內,都會早起練兵吧。

舒芷菡在他的書房前面轉悠了一下,隨後躲在一旁悄悄地看著裡面正在院中練功的人。

她以為自己藏的足夠好,卻不料就在她來到門口的當下,就已經被某人發現。

洛瑾煜看見她那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由地懷疑著她究竟想要做什麼,先前是故意躲著自己,現在卻是主動前來。

他忍不住想看看這女人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舒芷菡看到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躊躇了一下,緩緩地站直身子,給自己鼓勵著上前去了。

「將軍,你在這裡練功呀。」

「你不都看見了嗎?」

「將軍,你這身子剛好,還是要多休息才是呀,不如,我送你回去躺著吧。」

舒芷菡說這話的時候腦袋一片空白,心突突的,伸出去得手,就害怕被他一下子甩出去。

待她將手抓住洛瑾煜胳膊的那一剎那,感覺好像自己抓到了上帝之手那般,激動萬分。

「將軍,我扶你回房吧。」

洛瑾煜微微皺眉,垂首看著她。

發現她臉上露出一絲得意洋洋的笑容,猜測著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俗言有云,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女人雖然平日裡也總是情啊愛的掛在嘴邊,但是這麼堂而皇之地對自己先殷勤好像還是前所未見的。

「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不必對我這般趨炎附勢。」

洛瑾煜的話飄入她的耳中,不禁令人一驚。

他的聰明屬實令人震驚,不過,他這樣的態度,讓舒芷菡心中也是極為的難受。

難道這言語之中不能夾帶一絲絲的感情嗎?

有些想要打退堂鼓,抓著他的手略微鬆開了一些。

不過腦中瞬間又出現了彌月那張悲慼戚的臉,告訴自己,一定得穩住這個大靠山。

舒芷菡對於自己身份的懷疑無法得到解答,但是她十分清楚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這個國度之內,聖上是不會放過一個鮫人的。

倘若自己真的是鮫人,那麼,被奉獻上去那是輕的,被殺害也是其次的。

自己作為舒太師的女兒,想來也是會給家裡帶去不幸。

不管究竟為什麼會是這樣,至少不能連累了父親,在朝中,多少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都為了抓住他的尾巴。

自己的身份若是被暴露,那麼豈不是將這麼一條大尾巴拱手相送嗎?

洛瑾煜看著又在發呆的女人,忍不住眉頭更加緊了一些。

「該不會是在想什麼來整我吧?」

舒芷菡聽後立馬搖著頭,「不不不,怎麼可能呢,你是我夫君,我敬你愛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害你呢,是吧。」

洛瑾煜突然停下了腳步,稍稍側身面對著她,「哦?是嗎?不過,我怎麼不記得咱們拜堂成親了,何時成為

了夫君了?」

他在心中冷嗤道:「這女人,絕對是有事情,沒事的就是將軍,一有什麼就是夫君,還真的是善變。」

聽見他將事實挑明,舒芷菡撇了撇嘴,隨後昂起頭一張笑臉對著他。

「那,不然我們成親吧。」

洛瑾煜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大早的,她竟然這麼直截了當地和自己說這個事情,心中不禁有些退縮。

上軍打仗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但是面對這個女人,竟然生出一種想要逃的感覺。

「怎麼樣呀?我們成親,好不好,夫君?」

這一聲「夫君」就好像是有魔力一般。

洛瑾煜將她抓著自己胳膊的手給拿了下來,隨後轉頭看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地急忙離開了書房的院子。

舒芷菡有些不明所以。

他這是怎麼了?

難道他是不願意和自己成親,所以,逃了?

這個想法令她感覺十分的不爽。

什麼嘛,自己有那麼差勁嗎?

怎麼說自己也是聖上親自賜婚,拋開自己未知的鮫人身份,也還是挺不錯的嘛。

舒芷菡想了想,迅速追了上去。

或許是跑的太過於著急了,眼看著就要撞上那個後背了,她大聲地喊道:「夫君~」

洛瑾煜一聽到這個稱呼就好像有些魔怔了,頓時停下了腳步。

當感知到身後有人的時候,立馬一轉身,就看見一團粉紫色往自己這裡衝了過來。

舒芷菡直接衝向了他的懷中,雙手順勢緊緊地環住了他那健碩的腰桿。

待緩了一下之後,她稍稍抬起頭來看著他。

瞅著他的那張黑臉,立馬笑臉迎上,「夫君,你真好,就知道你會接住我的。」

洛瑾煜乾咳了一聲,輕輕地推開了她,隨後身子向後退了一步。

剛才抱過她的手反背在了身後。

「你幹什麼呢?在院子裡練習奔跑呢?」

舒芷菡尷尬地笑了笑,「我這不是急著想要追上你嘛,一時用勁過猛了一些。」

「那你可知道,倘若我身子偏移一分,你就可能只能衝入這池塘裡了。」

她的眼神順著他的看去,原來這是在碧水池邊上啦。

他若是不說的話,還真的沒有在意到。

舒芷菡在小聲地嘀咕著,「就算掉下去我也淹不死的咯。」

「你說什麼呢?」

「啊,沒什麼,我是說啊,就算掉下去了,你也是會救我的呀,是不是啊,夫君。」

洛瑾煜再一次聽到這個稱呼,頓時有些口乾舌燥,往下吞嚥了一口口水。

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另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