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庫縣,寶冢市。

寶冢歌劇團的演員公寓內,黑木瞳坐在床邊數著自己剩下的錢。

旁邊大地真央見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給男朋友買禮物的時候怎麼不怕貴,現在擔心錢不夠花了。”

“哪有,他送了我那麼多東西,我肯定要回禮的。”黑木瞳認真的說。

大地真央聞言,一副你沒救的表情,“人家隨便賣一本書,就夠給自己買一房間的衣服了,還需要你送禮物。”

“他的錢是他的錢,我送的肯定不一樣,你說他會不會戴我送的領帶。”

黑木瞳一臉憧憬,“我想他戴上一定很帥。”

“他帶不帶領帶我不知道,瞳醬接下來的日子要吃泡麵是肯定了。”

“再堅持一段時間就發薪水了,不要緊的。”黑木瞳不在意的擺擺小手,

“要是不夠用的話,我可以先借些錢給瞳醬。”大地真央說。

寶冢歌劇團是不允許團員打工的,一旦被發現會受到很嚴格的懲罰,因此就算缺錢了大家也只會借錢或刷信用卡,沒人敢去打工。

“不用,借了錢還是要還的,羽生君馬上就要過生日了,我還想攢錢給他送生日禮物呢。”

黑木瞳說著搬起指頭,似乎在計算還有多久。

“我沒記錯的話,那位作家的生日是七月份吧,現在就準備也太早了。”

“第一次為他過生日,肯定要送一件體面的禮物,當然要早早攢錢準備了。”

“伱真是沒救了,愛情什麼的太可怕了。”

大地真央看著自家朋友這般樣子,忍不住身子一抖,心想她以後談戀愛一定不能這樣。

“好啦,別數錢了,看你這麼可憐,今天我請瞳醬吃飯。”

大地真央說完,也不管黑木瞳是否願意,拉起黑木瞳就朝外面走去。

兩人離開公寓,直奔常去的那家料理店。

路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大地真央看到便利店門口的書報架上,最顯眼的《東京體育報》似乎有羽生秀樹的名字。

她輕輕撞了撞好友的胳膊,“瞳醬快看,你的那位作家好像上新聞了。”

“是嗎?”

黑木瞳也很好奇,轉頭一看,也發現標題上有羽生秀樹的名字。

不過因為報紙是豎著放的,看不到全部標題是什麼,便好奇的拉著大地真央走近檢視。

結果當她拿起報紙,看到完整的標題和照片後,瞬間臉色就變了。

旁邊大地真央看到那標題和照片以後,也是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好好的沒事提什麼報紙啊。

見好友這般樣子,他也只能趕忙找補,試著解釋。

“東京體育報,這種報紙除了日期,其他的都不可信。”

黑木瞳卻只是面無表情的指著報紙上西裝革履的羽生秀樹,語氣平靜的說。

“他戴了我買的領帶。”

“是嗎?瞳醬的眼光就是不錯,戴起來很帥……哈哈。”

大地真央說到一半,就發現好友眼眶都快紅了,趕忙閉嘴,知道她又說錯話了。

“別看這種新聞了,基本都是假的,我們去吃飯吧。”

大地真央想要先帶黑木瞳離開這裡,省的繼續看羽生秀樹和那位女明星的合照。

“不了,我不吃了。”

黑木瞳說完,轉身便朝回走去,纖細的背影,分外悽切。

“哎,沒事談什麼戀愛啊,現在好了。”

看著好友離開的背影,大地真央嘆氣後把報紙放回書報架,瞅了眼羽生秀樹的照片,忍不住吐槽。

“果然長得越帥的男人越靠不住。”

說完,大地真央也沒心思去吃飯了,進入便利店買了兩份便當,轉身就去追黑木瞳了。

與此同時,東京文京區,萬事屋。

早上在雲上映畫看到那篇新聞後,羽生秀樹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也沒心思待在雲上映畫,直接回家休息了,結果越想越不對勁。

他先是給黑木瞳發傳呼資訊,等待許久都沒有等來回電。

考慮良久,他又拿起電話給廣橋淺子的辦公室撥了過去。

“羽生桑,怎麼突然從家裡給我打電話。”

“淺子桑,我有事要離開兩天,普通工作先推遲吧,有急事的話給我發傳呼資訊。”

“好的,羽生桑要是需要幫忙的話,別忘了告訴我。”

廣橋淺子也沒問原因,反而關心起了羽生秀樹。

“這件事淺子桑幫不上忙,我要走了,告辭。”

羽生秀樹結束通話電話,沒有開車,而是走出萬事屋後直接叫來了計程車。

守在萬事屋外面街道上的中島記者見狀,奇怪的問。

“羽生秀樹要幹什麼?怎麼不開車,坐計程車走了?”

同伴二話不說發動汽車,“管他幹什麼,跟上再說。”

早上看過《東京體育報》的新聞後,羽生秀樹就意識到他肯定被媒體跟蹤了。

這會自己沒有開車,而是搭乘計程車後,仔細一觀察,果然發現計程車後,至少有兩輛車都是專門跟著他。

不過他也不在意,因為接下來他要坐的交通工具,這些人開車可跟不上。

而就在羽生秀樹被記者一路跟蹤的時候,卻不知在他走後,萬事屋的電話聲接連響起,一直響著。

兩家記者開車跟著羽生秀樹的計程車,一路行駛,最終竟來到了羽田機場。

然後他們就看到羽生秀樹下了計程車後,直接進入了2號航站樓。

“我們怎麼辦?”中島記者的同伴問。

中島記者指著2號航站樓說,“你跟進去,我在外面盯著。”

同伴聞言趕忙跟了上去,可沒過多久又跑回來了。

“什麼情況?”

“他進了全日空的VIP區,我進不去,查不到他去哪了。”

啪!

中島狠狠拍了下方向盤。

他有種預感,這次要是能跟上羽生秀樹,肯定能挖到新聞,可現在卻什麼都做不了。

對方開車他還能跟,坐飛機他實在是沒辦法了。

除非能搞到航班資訊,但問題人家直接進VIP區,這種客人的資料,全日空不會輕易給他們的。

由於是臨時來買機票,羽生秀樹沒有提前預約,結果到了才知道,最近去伊丹機場的航班要等兩個小時。

來都來了,他也只能等了。

買了票後,他在機場等待了兩個多小時後,終於搭乘上了飛機,一個多小時的飛行後,他順利抵達了伊丹機場。

這機場他也不陌生,上次陪弟弟妹妹來看夏甲比賽的時候,落地就是這個機場。

不過這次他也沒什麼心情看風景,大巴車都懶得等,直接招來計程車,直奔兵庫縣寶冢市而去。

又是一個多小時的的車程,待他來到寶冢市的時候,天色都已經黑了,時間都過了晚上九點。

和繁華的東京不同,寶冢是個很平凡的小城市。

除了漫畫家手冢治虫外,這裡最有名的就是寶冢歌劇團了。

在車上,羽生秀樹看著夜色下的寶冢市,武庫川的河水從城市中心緩緩流過,整座城市安靜平和,讓他的心情也跟著平靜起來。

“先生,該下車了。”

突然,羽生秀樹聽到計程車司機提醒他。

支付車費,羽生秀樹走下車,就看到了非常顯眼的寶冢大劇院。

這座誕生於1924年的大劇院,見證了寶冢歌劇團的發展,也是寶冢市的地標性建築。

因為他不知道寶冢演員公寓在哪裡,所以便讓司機將他送到了這裡。

看到街道對面一家便利店還開著門,他給自己帶上眼鏡,稍作掩飾後進入便利店,藉著買飲料為藉口詢問店員。

“請問店員先生,你知道寶冢歌劇團的演員公寓在哪裡嗎?”

店員聽聞羽生秀樹打聽寶冢演員的公寓,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有太多年輕人為了追星,而大老遠的跑來寶冢市了。

他笑著回答,“先生是寶冢歌劇團的粉絲吧,不過現在太晚了,那邊應該已經沒人進出了,最好還是白天去。”

“謝謝店員先生提醒,我只是想知道地址,等明天再去。”

“公寓就在旁邊,你出門朝左邊走一點就能看到了,不過先生要是想送禮物的話,去公寓不如去排練的學校,那邊更容易看到演員。”

“多謝提醒。”

得到地址,告別了熱心的店員小哥,羽生秀樹離開便利店,便準備去公寓那邊看看。

雖說現在八成進不去,也很可能見不到人,但就當先認認路。

不過離開便利店的時候,他抬眼就看到報刊架上的《東京體育報》,他的名字,還有和田中裕子的照片格外顯眼。

“擺的這麼顯眼,想不被看見都很難。”

抱怨一句,羽生秀樹便朝著店員小哥所說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大地真央也準備離開寶冢演員公寓。

平時這個時間,她早已經睡覺了。

可誰讓原本看到《東京體育報》,難過的飯都不想吃的好友黑木瞳,在接到那位作家的傳呼資訊後,就開始守在電話亭裡打電話,不打通就不離開。

這眼看天都黑了,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決定去強行把好友拎回來。

大地真央剛剛來到公寓門口,正要出門前往電話亭時,卻看到一位戴著墨鏡的男子身影,正站在門外朝裡面張望。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大晚上的還戴墨鏡,站在全是女演員的寶冢公寓外張望,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正打算通知公寓的管理人時,卻突然發現,這男子似乎有些熟悉。

身高很高,體形也很不錯,明顯和她們一樣,是那種常年練舞的樣子。

還有那下巴輪廓,髮型,似乎都很眼熟,最近她一定見過對方。

在哪裡見到過呢?大地真央迅速回憶。

很快她便想起來,好像是從照片上,緊跟著一個名字浮現在她腦海中。

大地真央抱著懷疑,從門內走出去,試著問了句,“是羽生作家嗎?”

剛剛抵達寶冢演員公寓門口的羽生秀樹,本打算瞅一眼就離開,先找個酒店住下再說。

誰想突然有個留著短頭髮的寶冢演員從裡面走出來,直接問出了他的身份。

“我不是,女士認錯人了。”

羽生秀樹矢口否認,立刻轉身離開。

找黑木瞳解釋是一回事,可被人認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地真央趕忙追上羽生秀樹,小聲說,“別走啊,我是大地真央,是黑木瞳的好朋友,羽生作家是來找黑木瞳的吧。”

“你是大地真央?”

羽生秀樹聽到這個名字,立刻停下腳步,仔細的看著來人。

他是真的對大地真央不熟悉。

後來兩人雖然同時退團,但黑木瞳去影視圈發展,樣子大家都很熟悉,

可大地真央退團後主要從事舞臺劇表演,很少在公眾面前露面。

“我真是大地真央。”

大地真央說著,直接把她在寶冢歌劇團的演員證件拿了出來,遞到羽生秀樹面前。

羽生秀樹一看證件上的名字,發現還真是大地真央。

後世這位和黑木瞳幾十年的友情,那可是眾所周知,要真是對方的話,到也不必擔心被認出來。

而且聽對方的話,八成是知道他和黑木瞳的關係。

想到這,羽生秀樹趕忙說,“可以拜託大地桑幫我把黑木瞳叫出來嗎。”

“是因為東京體育報的新聞吧?”大地真央問。

羽生秀樹聞言有些尷尬,但還是點頭承認了,“是的,那都是記者亂寫的,我趕來寶冢就是想向黑木瞳解釋的。”

“沒想到羽生桑為了一篇新聞,竟然會大老遠從東京趕過來,瞳醬真幸福。”

眼看羽生秀樹這樣的大名人,竟然會為了一篇新聞橫跨霓虹來解釋,大地真央都有些嫉妒好朋友了。

也覺得那傻姑娘的深情總算沒白付出。

“我是很想幫羽生桑叫瞳醬出來,可惜她現在不在公寓。”

“那她在哪,能告訴我嗎?”

“她正在打電話。”

大地真央的回答讓羽生秀樹摸不著頭腦,“打電話?這麼晚給誰打電話?”

“當然是給羽生桑打電話了,她中午排練結束後看到羽生桑的傳呼資訊,就開始給羽生桑打電話了,因為打不通,就一直打到現在了。”

“打到現在?那豈不是說已經好幾個小時了!”羽生秀樹有些驚訝。

“是啊,我還是帶你去見她吧,那個傻姑娘到現在晚飯還沒吃呢。”

“我們走吧。”羽生秀樹沒有多說。

但原本只是單純想來解釋的想法,卻莫名多了些感動。

跟著大地真央,羽生秀樹很快就看到一個佇立在路邊的紅色電話亭。

透過電話亭的透明玻璃,能看到身穿藍色牛仔裙的黑木瞳站在裡面,話筒貼在耳朵上,正在撥打電話。

“本來我打算親自把她叫回去,現在羽生桑既然來了,就交給羽生桑了。”

大地真央說完,很有眼色的沒有留下,轉身匆匆離開了。

羽生秀樹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到電話亭前。

他伸手敲了敲電話亭的玻璃,壓沉聲音說,“這位女士,請問你還要打多久。”

“啊……非常抱歉,我這就出來,您先請。”

黑木瞳一邊道歉,一邊掛上電話,動作相當熟練,顯然這幾個小時裡沒少被人催促。

可這一回,當女孩走出電話亭,卻感覺自己的腰被一雙手臂抱住,整個人別拉進了別人的懷裡。

“美女,你的腰真細啊。”

聽著奇怪的話,再感受著那手臂傳來的力量,女孩瞬間就慌了,以為她遇到了變態。

想到現在已經這麼晚了,女孩心中害怕之下,也來不急看清抱住她的是誰,使勁掙扎著大喊,“救命啊!有變態!”

街道另一邊,還未走遠的大地真央聽到好友熟悉的聲音,暗自驚訝的心想。

“沒想到平日裡不愛說話的瞳醬,竟然喜歡和男朋友玩這種劇情,真是……嘖嘖!”

她看到旁邊有位路人大叔也聽到了聲音,一副準備過去看看的樣子,趕忙解釋。

“這位大叔不用管啦,那是我朋友在和她男朋友開玩笑呢。”

大叔聞言開始還不信,可發現之後沒有聲音再傳來,才信了大地真央的話。

“真是不懂現在的年輕人,這種事也能拿來玩,我真是老了啊。”

不說大地真央那邊如何勸住路人大叔,羽生秀樹眼看女孩掙扎尖叫,知道不能再開玩笑了。

否則把景察什麼的招惹來,就沒辦法收場了。

他趕忙放開箍住女孩的手臂,然後用正常聲音解釋,“瞳醬,是我。”

女孩聽到熟悉的聲音,停下準備逃跑的腳步回頭一看,發現剛才抱住她的竟然是羽生秀樹,正微笑看著她。

一瞬間,害怕,驚喜,委屈,難過,種種複雜的感覺驟然浮現,在她心中交織在了一起。

女孩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

女孩想要動一動,卻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只有女孩的眼淚,滴滴嗒嗒就那麼自然的留下來了。

羽生秀樹見狀,輕輕嘆了口氣,走到女孩面前,伸出手臂,再次將女孩擁入懷中。

這一次,女孩沒有再掙扎,而是伸手摟住了羽生秀樹的腰,把頭靠在了羽生秀樹的胸膛上。

夜晚的月光下,紅色的電話亭旁,兩人就這樣擁抱著。

偶爾路過的行人,見到相擁在一起的年輕戀人,都不免多看幾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羽生秀樹輕聲問,“瞳醬餓了吧,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賣東西吃的?”

不知何時停止哭泣的女孩聞言,抬起頭看著羽生秀樹,“羽生君也沒吃東西吧。”

“是啊,從東京趕過來可沒時間吃東西。”羽生秀樹說著眨了眨眼睛。

“羽生君是為了……”

女孩話沒說完,就被羽生秀樹直接吻停了。

雙唇分開後,羽生秀樹搖搖頭說。

“瞳醬也打了這麼久電話不是嗎,既然我們能在這裡相見,那之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相信羽生君。”女孩用力抱了抱羽生秀樹。

“哎,我還以為會聽到另一句話呢。”羽生秀樹故作失望。

“羽生君想聽什麼呢。”女孩有些害羞的低下頭。

“瞳醬知道的。”

說著羽生秀樹把頭湊到女孩耳邊,“阿姨兮帶路。”

“我也愛你。”

女孩主動獻上香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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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