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情況讓馬謖實在有些措手不及,思想完全跟不上事情進展了。

先是羌兵入城,然後突然就和引狼入室的世家大族火併起來了。

世家大族不敵,撤退又撞上了丞相派來支援的無當飛軍。而火併的羌兵也因此無力再戰,掉頭想跑。

結果還沒跑掉,東羌一族的人馬就冒了出來,幫著馬謖把先零羌族擋住了。

整場變化眼花繚亂,讓馬謖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過至少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那就是今晚他死不了了。

“竟然還有援軍?府君你早就做好完全準備了?”孟果也很驚訝,他都已經做好帶無當飛軍山行追擊了,沒想到還有援軍。

“我不是丞相,做不到那麼神。”馬謖無語的搖搖頭,擺擺手澄清道。

“這一次不過是運氣比較好罷了,不管是羌兵支援還是你們的出現,我都不清楚。”

“要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我都打算君子死社稷了。”

有時候話必須說清楚,不然下面的人又得腦補了。一腦補起來事情就託脫離掌控,萬一以後這幫人突然迪化自己把事情辦成了就糟糕了。

必須明明白白告訴他們,我馬謖就一個普通人,別想那麼多。

千萬不要想象我有什麼高深舉措,然後自己四處腦補補充,最後把事情辦的偏離了方向。

就在說話間,城門外兩派羌兵已經基本分出勝負了。

先零羌族雖然比東羌更善戰,但在一晚上的廝殺之後早已經疲憊不堪了。而東羌兵卻是在北門附近等候多時,狀態就不是一個水平的。

一方是以逸待勞,一方是強弩之末,勝負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

“束吉!你當真以為幫漢人對付我們先零羌族,那些漢人就會放過你們嗎?”丹木吉氣喘吁吁,渾身上下已經好幾道傷口了。他臉色難看的看著束吉,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也是經常讀漢人的經略,他們怎麼稱呼我們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們稱我們為羌胡,蔑視我們為不服教化!他們只會把我們當做蠻夷,根本不會正眼看我們的!”

“你這樣向漢人獻媚,又能得到什麼?他們還能讓你成為漢人不成?”

這番話說的不可謂不誅心,將這個年代漢人與外族的關係擺到明面上來說。

一直一來羌胡與漢人關係都非常緊張,而大漢一直都比較蔑視這些外族。

不過對此束吉並沒有表示,只是面無表情的動作越發狠厲。本來就越來越招架不住的先零羌族首領抵擋的越來越難。

終於,束吉抓住了對手動作的疏漏,狠狠的盪開了他的砍刀,一矛刺穿了對方的身軀。

“你……”丹木吉最終只能露出一副憤恨的神情,艱難的倒在了地上。

“頑固啊。”束吉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傷搖搖頭。

“總有不明白情況的,真以為現在漢人還沒能力收拾我們嗎?”

現在的漢人可不是之前處於亂世,中央沒時間料理他們。此時光天水的漢軍就好幾萬,領兵的大將更是當朝丞相。

隴西的每一個羌人都猶記曾經漢人巔峰時代,漢軍那是年年拿他們刷戰功。

…………

…………

…………

首領死了,先零羌族剩餘的羌兵已經不足為懼了。在無當飛軍加入戰場,很快就呈現出了一邊倒的態勢。

東面的天還沒亮,狄道縣的所有反動勢力已經基本被肅清了。

這一次羌兵入城整個事件莫名其妙,一直到第二天打掃戰場,馬謖都沒搞明白具體啥情況。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管他們怎麼算計的,但馬謖才是最後的贏家。

這已經不是雙贏了,因為贏了不止一次。

叛亂裡就算沒找到世家通羌的證據,光他們顯露出來的私兵就足以夷滅三族了。

更別說他們還跟對馬謖動手,被無當飛軍抓了個正著。

因為昨晚跟羌兵廝殺,世傢俬兵幾乎全滅。這導致蜀軍去逮捕幾個世家領袖時,他們連個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幾個世家大族的家主都快把吳用罵的狗血噴頭了,這和他計劃的一點也不一樣。

因為吳用的計劃,他們幾乎把能用的私兵精銳全投入進去了。

四百武卒,二十甲士,這是隴西世家全部的家底。為了安全期間,幾個大族把壓箱底的玄甲都拿了出來。

結果呢,兵馬全沒了不說,玄甲還落到了馬謖手上。

得了,這下馬謖都不用費勁去查戶籍了,可以直接三族消消樂了。

當然並不止這些,至少對於馬謖而言,他好因此俘虜了一大堆羌兵。

以及東羌的效忠。

“東羌首領束吉,拜見馬上使!”

結束戰鬥之後,束吉立即再次拜見了馬謖,並向馬謖表達了友好。

“之前的劫道都是誤會,我們東羌心向大漢多年了。一直聽聞神威將軍馬孟起就任大漢五虎上將,一直以來都對大漢之仁義仰慕布已!”

“你們羌人到現在還記得馬孟起?那個傢伙這麼有威望?”馬謖挑挑眉,下意識詢問道。

在他記憶裡馬超自從投降而來看一直是坐冷板凳,幾乎沒什麼戰功。

自從漢中之戰結束,一直到死,這位老爺子都沒再上過戰場。

“那當然,我們羌人一直敬佩英勇之士。”束吉連連點頭,小心翼翼的回答說道。

“馬將軍昔日在隴西乃曠世名將,每逢戰必親歷戰場,衝的比我們羌人都快。而且跟著馬將軍一直是攻無不克,隴西羌人甚敬之。”

“這樣的勇士都歸順大漢,那證明大漢才是真正的仁義之師。我們東羌很多人都仰慕大漢朝廷,翹首以盼……”

束吉這一番話有多少是真的,馬謖可分辨不清楚。不過他倒是大體明白了隴西的羌人的具體情況了。

說來也慚愧,馬謖自打來隴西開始,一直忙著和世家大族對抗。這隴西最難纏的羌人,他還幾乎沒認真調查過。

現在世家問題因為一場叛亂直接解決了,馬謖也得開始考慮羌人的問題了。

一個弄不好,這隴西郡沒準就成了下一個南中了。

“昨晚入城鬧事的那夥羌人是先零羌部?他們為啥要鬧事。”馬謖摸了摸下巴,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