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收養江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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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嬸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拍了拍江越“唉！江越，你奶奶吊著一口氣就是因為放心不下你，你要告訴她，你能過好，你要讓她放心，這樣她才能安心離開。”
江越一句話也不願意說只是不停的搖頭。
“你這孩子。”三嬸滿臉愁容的搖搖頭“傻小子，你奶奶現在這個樣子吊著一口氣很痛苦，你也不想她一直這麼難受對不對。”
江越依然不肯出聲，只是不停的搖頭。
眼瞧著江嬸兒就快撐不下去了，唐棠趴在門框上急的直跺腳。
【越哥哥你快說話啊！快讓江奶奶安心，要是不能完成江奶奶的遺願，遺願會化成執念，執念太深會導致江奶奶入不了輪迴。】
唐棠的話點醒了江越，他終於妥協了，抓住江嬸兒的手一臉堅定的說道“奶奶，你安心，我能照顧好自己的，我能養活自己，我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的。”
唐秀香也摸掉臉上的淚水，走上前把手放在江越手上。
“秀香姨？”江越仰起頭看著唐秀香。
“江嬸兒你放心，以後小越就跟著我了，我不一定能讓他過上好日子，但只要我還有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他。”
江嬸兒的視線移到唐秀香身上，那雙渾濁的眼睛內似乎多了一抹安心。
唐秀香再一次開口保證道“我保證絕對不會讓小越在我家受丁點委屈。”
江嬸眼裡泛起淚花，她再一次看向江越，大概是心裡唯一放不下的人也安排好了，她所有的執念也都放下了，唇角輕輕揚起，緩緩閉上眼睛。
“奶奶。”江越大喊了一聲撲到江嬸兒身上緊緊的抓住江嬸的衣服，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留住江嬸兒。
三嬸和唐秀香轉過身去，一邊抹眼淚一邊嘆氣。
看到唐棠站在門口，唐秀香趕忙把唐棠帶出房間“唐棠，一會兒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你不準亂跑也不準再進房間知道嗎？”
“好。”唐棠點頭答應。
在鄉下一直流傳著一種說法老人臨終前後小孩子最好不要靠近，其原因是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也因為孩子命輕容易染上不能染的東西。
當然這都是針對其他小孩，唐棠可不怕那些東西。
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江越出來了，一個蹲在牆角，低垂著頭。
他獨自蹲在牆角的樣子看上去既孤單又落寞，還有些可憐兮兮的。
唐棠走過去在江越對面蹲下。
【他肯定很難過，卻又覺得自己是大人了，哭了會被人笑話，不敢哭出來，唉！真是一個倔強又要強又可憐的傢伙。】
【我是不是該說點什麼安慰他，可是，小孩子不懂安慰人。】
唐棠不知所措的看著江越，歪著頭腦袋想了想，學著唐秀香樣子張開手臂抱住他，小手輕輕拍拍他的背“哭吧！哭出來就不難過了。”
“……”江越不吭聲，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放心，誰敢笑話你，我幫你打他，我要是打不過，還有我三哥哥一起幫忙。”
“呵呵……愛笑就笑吧……嗚嗚”江越被唐棠逗笑了，笑著笑著他將腦袋埋在她身上，肩膀不停的抽動，發出輕輕的抽泣聲。
唐棠重重的點了點頭“對，哭自己的，讓別人去笑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這句話讓江越徹底放飛自我抱緊唐棠，一直壓制著的抽泣聲轉眼間變成了嚎啕大哭。
“沒事，沒事，哭吧！哭吧！哭出來就痛快了。”
等江越發洩完情緒，終於響起自己抱著的是個比自己還要小7歲的小丫頭，頓時覺得挺丟臉又挺尷尬的，鬆開小丫頭。
唐棠把手放進衣兜裡拿出一顆糖剝開遞到江越嘴邊“很甜的。”
江越搖了搖頭“不愛吃糖，你自己吃。”
“難過的時候吃一顆糖心情就能好起來。”唐棠把糖塞進江越嘴裡“真的，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吃一顆糖，這樣就能把所有的苦和疼都趕走了。”
“秀香姨他們都很疼你，你能有什麼苦和疼。”江越無奈的搖搖頭，抿了抿嘴裡的糖的確很甜。
【額！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唐棠扯出一抹笑從衣兜裡掏出一把糖塞進江越手裡“這些都給你，我還有很多糖，吃完了再給你。”
江越看著手裡的糖眼神閃了閃，各式各樣的糖中有幾種糖特別扎眼，花裡胡哨的糖紙上寫著一串英文字母mixedfruitsugar。
混合性水果糖。
這糖不是這個年代的，而且還是進口的。
“這些糖……”
“很好吃吧！我二舅媽給我的。”唐棠在江越開口前打斷他，面上依然乖巧，實則內心已經慌得一批。
【完了，完了，忘記挑一挑在給他，他不是大哥哥他們，一看見這些糖肯定會想到這些糖的來歷。】
還以為這丫頭當真是個傻的。
江越扯了扯嘴，把糖放進口袋裡“比那些沒有包裝的糖好吃。”
【沒有包裝的糖……】
唐棠葡萄一樣的眼瞼裡閃過一抹精光。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把糖都拆了拿出來，這樣就不怕別人發現端倪。】
唐建順很快就帶著人過來了。
江越站起身走過去跪下去給人磕頭。
唐建順把江越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就帶著人去堂屋佈置靈堂。
這一下午大人們進進出出忙碌著，等江嬸的遺體搬到堂屋，江越被叫過去跪在靈堂前燒紙，唐棠也跪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燒。
晚上山上幹活的村民下山後，先後過來祭拜江嬸兒。
唐國勝和莊淑芬、唐建軍、林小燕來也了，祭拜完江嬸兒，唐秀香拉著江越、唐棠和唐家人站在一起。
“爸媽、大哥、二哥、二嫂，我已經答應江嬸兒以後會照顧小越。”唐秀香摸了摸江越的腦袋“小越以後你要和唐棠一樣喊外公、外婆、舅舅、舅媽。”
江越抬起頭看著唐秀香。
唐秀香朝著她點了點頭。
“外公、外婆、大舅、二舅、二舅媽。”江越依依喊了一遍人，又抬起頭看著唐秀香。
唐秀香又憐惜的摸了摸江越的頭“你可以和之前一樣喊我秀香姨也可以和小謙他們一樣喊我小姑。”
江越低下頭好半晌才鼓足勇氣抬頭看著她喊道“媽。”
上輩子是他選擇喊她小姑，這一喊就是幾十年，等他後悔了想喊她媽的時候卻喊不出口，這一世他想從一開始就喊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