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方樾川說完那句話就離開了榆南,現在時鳶回江蕪已經快一週了,他們一次都沒有聯絡過。

在時鳶看來,他倆的合作已經掰了,但方樾川並沒有在網上公佈拆Cp的資訊,時鳶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界定兩個人的關係。

她近期有合作要談,今天剛和合作方的女秘書約了明天晚上一起吃飯,沒那麼多心思去想方樾川的事。

不過今晚睡前時鳶翻朋友圈的時候,看見方樾川難得發了條朋友圈,還是帶照片的。

照片是個小嬰兒睡覺的畫面,配文:【恭喜兄弟喜得二皇子。@晏邱】

很多熟人都點讚了,晏邱還在底下評論:【快別說了,我老婆喜歡女兒,抱著小兒子一直哭,哄老半天了。】

唐頌年:【照片我拍的,是不是很可愛?】

封域:【嘖,我怎麼覺得這小孩長得像辛則啊?】

李疏言回覆封域:【外甥像舅,倒也正常。】

看下來時鳶挺感慨的,當初一起上學的人,現在都為人父母了。

反觀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平時不覺得,但每次夜深人靜時,都會覺得家裡特別安靜。

時鳶本身又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她也奇怪自己究竟在不滿足什麼。

*

時鳶知道肯定要喝酒,特意帶了梁夏來飯局,她比較機靈,更容易辦成事。

這次吃飯的地方是合作方公司選的,時鳶之前沒有來過,到了才發現有點不對。

眼前這家名叫紅館的店,明顯是帶點娛樂性質的場所,裡面吃喝玩應該都可以,這就代表了不只是要吃飯而已。

時鳶以前也遇見過類似的情況,不過都沒發生什麼大事。

之前有一個老總喜歡喝酒,當時時鳶胃還沒出問題,陪他喝了很多,這老總笑的跟花一樣,合作談完還送了時鳶一瓶不錯的酒。

還有一家公司老總喜歡搓麻將,他在高階會所裡點了兩個美女作陪,加上時鳶,正好四個人湊一桌。

打了整整一夜,他打高興了,合作也被時鳶談下來了,所以時鳶現在有些猶豫要不要去。

去了可能不好脫身,但不去就是直接打合作方的臉,合作基本沒希望了不說,還容易得罪人。

梁夏也是察覺出這飯局不是簡單的吃飯,看向時鳶說:“鳶姐,咱還進去嗎?”

時鳶默了默說:“去,到時候你別喝酒。”

梁夏:“好。”

時鳶又交代道:“待會你定幾個手機鬧鈴,平均二十分鐘響一次,要是察覺出不對,我會踢一踢你的腿,鬧鈴響的時候你就假意出去接電話,回來後說公司有事需要我處理,咱們提前走,要是走不掉你就報警。”

梁夏點頭:“嗯。”

兩人按照約定好的隨著服務生走到包廂門口,時鳶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之前和時鳶有聯絡過的合作方女秘書,時鳶記得她叫榮萱彤。

榮萱彤算得上漂亮,但時鳶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整的,會有些不太自然,所以時鳶對她印象挺深刻的。

時鳶露出商業微笑道:“榮秘書。”

榮萱彤也熱情的說:“快進來吧,趙總等你們很久了。”

趙總?不是吳波吳總嗎?難道來了不止一位?

不過現在已經船到橋頭,沒有時間多想,時鳶臉上維持微笑點頭,走了進去。

進到包廂時鳶臉色當即一變,裡面在等的人竟然是趙繼良。

她的思緒一下就亂了,腦中浮現許多疑問,百泉公司來的人怎麼會是趙繼良?吳波去哪了?

過了幾秒,時鳶反應過來,怕不是被坑了。

不過事已如此,也沒有退路,時鳶很快緩好情緒,表現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思忖著該怎麼應對現在的情況。

包廂很大,正中放了張中式圓桌,趙繼良坐在主位笑意吟吟的看著時鳶問:“時小姐不過來坐嗎?”

時鳶面不改色道:“我記得我們約的人是吳總,怎麼今天來的是你?”

趙繼良吊兒郎當的說:“吳總突然有事出差了,所以今天的合作由我和時小姐談。”

時鳶:“這麼重要的事貴公司不應該提前通知我們嗎?”

趙繼良一副無奈的表情說:“因為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我們也沒辦法。”

時鳶:“這次合作我們一直都是和吳總洽談的,他應該會更熟悉合作內容,既然吳總有事,我們就再另約時間吧。”

她說完就想轉身拉著梁夏離開,但趙繼良不急不緩的開口:“算起來我還是吳總的上級,這合作跟我談比跟他談要用的多。”

時鳶看出來趙繼良不會輕易讓她離開,現在也確實不是跟他硬碰硬的時候,保不定他會幹什麼。

短暫考慮片刻,時鳶還是選擇等梁夏定的鬧鈴響,所以走過去說:“那就希望我們能順利合作了。”

趙繼良勾唇:“這就看時經紀人有沒有能力說服我了。”

時鳶面露假笑回視著他,心裡已經不怎麼在意這合作能不能成了,最重要的還是安全離開。

所以剛坐下,她就踢了踢梁夏的腿,兩人對視一眼,就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就算趙繼良心思不純,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的,四個人都坐好之後,上了一桌菜和幾瓶不錯的紅酒。

趙繼良:“不知道時小姐的口味,菜都是隨便點的,要是不喜歡可以再加。”

時鳶:“這些就很好,趙總破費了。”

趙繼良意圖不軌的眼神在時鳶身上打量,笑說:“咱們也算朋友,叫趙總太見外了,你叫我繼良,我叫你時鳶不是更好?”

時鳶忍住心裡的不適,淡定的說:“公是公,私是私,我向來不混作一談。”

趙繼良:“時經紀人果然有個性,我喜歡。”

時鳶沒吭聲,她不想跟趙繼良聊這些沒有營養的話,努力把話題往合作上引。

趙繼良現在的態度就是模糊不清,他不打斷時鳶,也會順嘴跟時鳶說兩句正經事,但就是沒有表現出是籤還是不籤的意思。

這是商談合作的慣用套路,時鳶倒也不急,眼下只是吃飯商談,情況可控。

直到舉杯喝酒時,時鳶說:“我們是開車來的,梁夏晚點還得送我回去,這酒她就不喝了。”

趙繼良:“紅酒度數不高,晚點找個代駕就行了。”

時鳶:“我今天可是衝著不醉不歸來陪趙總喝酒,趙總連個等我喝醉之後,照顧我的人都不給我留嗎?”

這話大概把趙繼良說高興了,他舉起酒杯,心情不錯的說:“既然你都有這份誠意了,我還能說什麼?”

時鳶笑了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隨即淺抿一口。

趙繼良見狀說:“不是說不醉不歸嗎,我這一杯可是都喝完了。”

時鳶知道這人肯定不好糊弄,仰頭喝了一整杯,梁夏在一旁看的有些心急。

幸好在這時,第一個鬧鐘響了。

梁夏故意把聲音調的很大,所以在包廂裡很突兀,她趕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才說:“不好意思,是公司裡的人打的電話,我去衛生間接一下。”

時鳶:“去吧。”

梁夏一走,時鳶也算是鬆了一口去,轉頭看向趙繼良說:“趙總,我們繼續。”

趙繼良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