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看見熟悉的臥室,瞅著天花板發了好一陣呆,她已經沒心思去想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

外面天要黑了,臥室裡很昏暗,讓人心裡空落落的,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本想翻身換個姿勢,頓時覺得渾身痠痛,瞬間一動不想動了,但她現在又渴又餓,再不起可能就離死不遠了。

時鳶躺在床上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最終還是決定爬起來,去廚房救一救自己。

開啟臥室燈,眼前瞬間亮了,她剛才還挺emO,現在覺得自己又是獨立女強人了。

時鳶下床看著自己身上陌生的衣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算清晰的記憶裡好像有方樾川給她穿衣服的記憶。

“嘖。”

一想起方樾川,時鳶就頭疼,她真的是倒黴死了。

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腦子再考慮其他的了,餓的能吃下一頭牛。

忍不住想要是有手機就好了,直接點外賣更方便,果然倒黴都是連一塊的。

本來以為家裡沒人,可到了客廳發現燈都是開的,廚房裡還有乒乒乓乓的聲音。

時鳶忍著難受,貓腰往廚房探頭,看見方樾川高大的背影,吊著的心瞬間放了回去。

方樾川以前廚藝就非常好,現在好像更熟練了,他腰間繫著圍裙,做飯的動作透露著老廚師的淡定與從容。

時鳶站在門口都聞見香味了,忍不住問:“你在做什麼?”

方樾川聞聲回頭:“終於醒了?”

時鳶:“嗯,再不醒我就要餓死了。”

方樾川:“還差一個菜,馬上就好。”

時鳶:“那先給我倒一杯水。”

方樾川:“嗯。”

時鳶一口氣喝完一整杯,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方樾川:“還要嗎?”

時鳶:“不用。”

方樾川:“你的手機找到了。”

時鳶有些驚喜:“找到了?”

方樾川:“嗯,就在床頭櫃上,你沒看見嗎?”

“剛才沒注意,我去看看。”

時鳶說著又跑回了臥室,果然看見了自己的手機,失而復得的輕鬆真是讓人十分愉悅。

她開啟手機先給梁夏發了訊息,問她有沒有事,梁夏回的很快,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時鳶這才放心,拿著手機又去了客廳。

方樾川端著菜從廚房出來說:“菜好了,洗手準備吃飯吧。”

時鳶:“嗯。”

*

方樾川做了乾鍋大蝦,椒麻魚,還有滑蛋肥牛蓋飯,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

時鳶看著都快流口水了,根本等不了一點,拿起筷子就開始狼吞虎嚥。

方樾川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說:“慢點吃。”

時鳶:“你什麼時候買的菜?”

她知道她家冰箱早沒存貨了。

方樾川:“網上下單讓人送來的。”

時鳶:“哦。”

方樾川:“好吃嗎?”

時鳶點頭,語氣裡透著掩蓋不住的開心:“好吃,你廚藝好像又進步了。”

方樾川聞言眸中漫上笑意,溫聲說:“想吃我以後多給你做。”

時鳶聞言微怔,沒有接這話。

方樾川瞥她一眼,用一種很平和的陳述語氣說:“我今晚睡這。”

時鳶抬頭:“嗯?”

方樾川:“嗯。”

時鳶皺眉:“你自己明明有地方住,為什麼非要住我這?”

方樾川:“飯都是我做的,讓我住一晚怎麼了?”

好像也有幾分道理,時鳶想了想說:“我家客房還沒收拾,你得等我整理一下。”

方樾川:“我跟你睡。”

時鳶身子還沒恢復,現在一聽他要跟自己睡一塊就害怕,當即嚴肅拒絕道:“不行,你要麼睡客房,要麼就回自己家。”

方樾川似是能看透她想什麼似的,說:“我又不幹什麼,就睡個覺而已。”

時鳶:“……”

方樾川:“我明天要出差幾天,想跟你多待一會都不行嗎?”

時鳶默了默說:“隨便你。”

方樾川挑眉:“行。”

時鳶突然想起來問:“趙繼良去哪了?”

方樾川:“醫院躺著呢。”

時鳶垂著眼簾說:“謝謝。”

“沒什麼好謝的,”方樾川說,“我氣還沒消呢,不可能就這麼放過他。”

時鳶沒說話,方樾川想做什麼她都不會勸阻,趙繼良罪有應得,越慘越好。

*

時鳶發現方樾川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方樾川在她家跟在自己家一樣。

兩人吃完飯,方樾川把餐桌收拾了,洗碗的時候問時鳶:“我能往你家放一臺洗碗機嗎?”

時鳶知道的,方樾川以前就不愛洗碗,他住的地方必定有洗碗機。

現在突然說要往時鳶這裡放一臺,明顯的圖謀不軌,他還想以後常來不成?

時鳶:“不能。”

方樾川:“為什麼?”

時鳶:“用不上。”

方樾川:“誰說用不上,你又不能天天吃外賣。”

時鳶:“反正不許買。”

方樾川撇嘴:“不買就不買。”

時鳶睡了一天也沒覺得睡飽,吃完飯就準備洗漱睡覺。

方樾川肯定是早有預謀,他竟然都準備好了留宿的洗漱用品、換洗衣物,還有睡衣。

時鳶家裡只有一間盥洗室,時鳶先使用,洗完換了睡衣躺床上,聽著浴室裡傳來聲音,覺得這感覺有點陌生。

她自己獨居多年,這房子自從到她名下基本就沒住過別人。

現在突然多了一個人,還是個大男人,多少還是有點不好適應。

時鳶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覺得這兩天的經歷如夢似幻。

方樾川竟然還喜歡她,她竟然和方樾川變成了這種離譜的關係……好荒謬啊,這以後可怎麼辦。

嘖,煩死了。

時鳶正出神,聽見臥室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方樾川穿著浴袍走了進來。

她心想果然啊,大半夜臥室裡出現個男人,真是一種陌生而奇妙的事。

方樾川坐到床邊,看著她問:“現在關燈嗎?”

現在這種情況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時鳶十分疲憊,閉眼極輕的“嗯”了一聲。

方樾川把燈關上,房間瞬間黑了下來。

時鳶感覺到身旁的床墊微微下陷,就知道方樾川睡下了。

她習慣性的側身,給自己找了個背對方樾川的舒服睡姿。

但下一秒,方樾川長臂一揮,直接給她翻了個身,把她攬進了懷裡。

時鳶的眼睛現在已經有點習慣黑暗,能看見黑暗中方樾川隱隱的身形,抬頭看著他問:“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你離我太遠了,”方樾川說著低頭在時鳶唇上吻了吻,又把她往懷裡摟了摟說,“晚安。”

“……”

時鳶睡覺喜歡埋在被子裡,以前兩人交往的時候,她就經常埋在方樾川懷裡睡。

尤其是天冷的時候,方樾川的懷裡總是暖的,特別舒服。

現在的情況和當初談戀愛一模一樣,時鳶都困惑,他們這和談了有什麼區別。

黑暗中,時鳶輕聲開口:“方樾川,你什麼時候被我們分手的訊息公佈出去?”

“……”方樾川過了很久才說,“我近幾天會很忙,等出差回來再說。”

時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