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這種東西很難用一件事描述,它往往藏在細枝末節和各種小事之中。

不談方樾川對時鳶有多好,時鳶只要想起她找方樾川分手那天,就會忍不住動容。

她當初沒有瞞著方樾川,直接把自己需要錢,並且從任白曼那裡拿了錢的事都如實告訴了他。

時鳶想的就是讓方樾川生氣,哪怕是恨她也好,總之最好離她這個白眼狼遠遠的。

但方樾川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生氣,他說:“你需要錢我有,我卡里不止一百萬,不夠我可以借,你把錢還給我媽,這事我就當不知道。”

時鳶當時壓力特別大,聽見方樾川的話差點哭出來,在她困難的時候,只有方樾川願意給她當靠山。

可當時的方樾川也不過18歲,她真的耽誤不起,兩人最終還是以一種不太體面的結局分了手。

自此之後,時鳶從沒忘記過方樾川,但她也失去了再次提及他的資格。

時鳶愛方樾川,大概只能她和上天知道。

她曾想過帶著這個秘密到老,可方樾川竟然說他還愛自己。

從這一刻起,時鳶就接受了現實,她這輩子註定過不去方樾川這道坎。

人這一生註定是要愛著點什麼的,這樣生活才有盼頭,如果是方樾川的話,時鳶願意活得更久一點。

大家都說真心瞬息萬變,時鳶也沒有特別貪心。

她知道自己和方樾川不會有好結果,也不希望方樾川的愛一直不變。

17歲到25歲,方樾川最好的青春都在一心一意的愛時鳶,這對時鳶來說已經足夠了。

所以哪怕方樾川以後愛上別人,結婚生子,時鳶也會祝福。

方樾川可以沒有時鳶,但方樾川一定要天天開心,歲歲平安。

*

每天忙忙碌碌,時間在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溜走,轉眼已經是十二月。

這段時間江蕪氣溫驟降,前兩天終於下起了今年第一場雪。

可惜下的不大,前一天下完,第二天就化了一大半。

荀楓和白詩韻訂婚的日子近在眼前,時鳶和方樾川都收到了邀請。

訂婚宴安排在林西,兩人提早幾天就開始調整工作安排,就為了能順利去參加。

時鳶心情挺奇怪的,她還是第一次當媒婆,雖然是間接性的,但確實當成功了。

荀楓還說他們結婚那天,白詩韻想讓她去當伴娘,這對時鳶來說就更陌生了。

時鳶從小到大參加過的婚禮都屈指可數,更別說是給誰當伴娘了,她應付難纏的客戶都沒這麼糾結。

婚禮前一天,戴涵開車送方樾川和時鳶去機場。

因為唐頌年他們也去,所以幾人約好在機場貴賓室見,兩人到候機室時,其他人已經在了。

方樾川剛推開門,時鳶就聽見一道很甜但暴躁的女聲:“唐頌年你再跟我兒子搶吃的,老孃就把你踢出去!”

唐頌年吃著東西,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瑤瑤姐別激動,外面多的是,我再給你兒子拿。”

時鳶探頭,看見一個背影小巧的女生,正叉腰罵唐頌年。

雖然她看起來一米六,但氣場得有一米八。

方樾川挑眉:“呦,這麼熱鬧呢。”

李疏言捏了捏眉心說:“你們終於來了,我快被吵死了。”

晏邱手裡抱著一個小男孩,拍了拍女生的肩說:“老婆,方樾川他們來了。”

辛瑤一聽馬上收斂起來,轉身笑容滿面的說:“你們來了。”

“嗯,”方樾川對時鳶說,“她就是辛瑤,晏邱老婆。”

時鳶點頭微笑:“你好,我叫時鳶。”

她之前在那張結婚合照上見過辛瑤,但完全不如現實看著衝擊力大,晏邱一個爹味這麼濃的人,真的娶了個大眼甜妹。

“你好,我是辛瑤,你跟他們一樣,叫我瑤瑤姐就行,”辛瑤兩眼放光的打量著時鳶,然後說,“你長得好高,好漂亮啊。”

一句話讓時鳶有點侷促,她就怕這種熱情的人:“謝謝。”

辛瑤一個純e人,完全沒有尷尬,說終於來了個女生,快被這群男人煩死了,然後直接把時鳶拉過去聊天。

時鳶挺無措的,看向方樾川。

方樾川笑了笑,就這麼看著時鳶被矮她不少的辛瑤拉走。

時鳶能交到朋友,方樾川自然是開心的,他當然不會阻止。

方樾川也沒想過去摻和女生聊天,走到晏邱旁邊,捏了捏他兒子白皙的臉蛋說:“又把這小祖宗帶上了?叫叔叔。”

“叔叔。”晏思堯今年三歲,長得倒是有模有樣的,明眸皓齒,未來肯定是個帥哥。

晏邱無奈:“老么一個在家就夠造孽的了,把他帶出來還能給我媽減輕一點負擔。”

方樾川:“封域呢?”

李疏言:“他作為新郎表兄,前兩天就過去幫忙了。”

唐頌年“嘖”了一聲說:“封域本來就被家裡催婚,這下好了,他表弟先抱得美人歸,這些催婚的炮火肯定更兇猛了,悲催呦。”

晏邱坐下說:“不見得,荀楓娶白詩韻,封域應該很開心。”

唐頌年:“什麼意思?”

“爸爸。”晏思堯舉了個小餅乾,想讓晏邱給他撕開。

“吃完這個就不能再吃了,”晏邱幫他撕開後說,“封域喜歡的也是混娛樂圈的,有荀楓給他開先例,他嘴都該笑歪了。”

唐頌年有點意外:“他還真有喜歡的人啊。”

方樾川:“是楚佳嗎?”

晏邱挑眉:“你看出來了?”

方樾川:“嗯。”

“臥槽,”唐頌年震驚的問,“是我知道的那個楚佳嗎?”

李疏言:“娛樂圈你還知道幾個楚佳?”

“狗東西豔福不淺啊,”唐頌年看向方樾川問,“你怎麼知道?”

方樾川:“之前一塊去朔北參加朋友婚禮,他倆都在,我就察覺到了。”

唐頌年一臉悲催:“好好好,都談,都他媽談,就老子自己單著。”

晏邱忍俊不禁:“你看看李疏言,他就一點不著急。”

李疏言不急不慢的說:“急也沒有用,我比較信奉順其自然。”

唐頌年翻了個白眼:“他是沒有目標,當然不急。”

晏邱:“這麼說你有目標了?”

方樾川饒有興趣的看著唐頌年:“怎麼,跟那小姑娘進展不順利?”

晏邱:“誰啊?”

方樾川用簡短的話,把唐頌年的倒黴事蹟轉述了一遍。

唐頌年煩躁的說:“我現在才搞清楚,原來當年拿她照片跟我談戀愛的是她異父異母的繼姐。”

晏邱:“然後呢?”

“然後她說會把錢還給我,”唐頌年越說越氣,面目猙獰道,“媽的,老子想當她男朋友,她把老子當債主,有捷徑她都不會走!”

李疏言帶著些看熱鬧的口吻說:“沒看出來啊,原來最有節目的還是你,撲克裡的最大數,JOker裡的頂樑柱?”

唐頌年:“滾昂。”

方樾川安慰道:“你可以這麼想,至少這證明她是個好姑娘。”

李疏言慢悠悠的補刀:“不止證明她是個好姑娘,還證明她對你不感興趣。”

唐頌年拿起沙發抱枕,直直衝李疏言扔了過去:“李疏言,老子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