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怒喝聲,一個長相文雅的青年出現。

他染著黃毛穿著拖鞋,看起來像是吊兒郎當的小混混,與文雅長相形成鮮明對比。

像是……

一個有文化的小混混。

青年臉上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十分觸目驚心。

“是我,怎麼了!”

錢虹冷笑道:“你還敢追過來,真是找死。”

黃毛青年窩火道:“你他媽的敢打老子,今天不說出個理來,老子跟你們沒完!”

眼見事態要升級。

孫正不得不站出來:“這位朋友,事情經過我都瞭解了。我同學的確有錯在先,但也道歉了,若非你想動手打人,也不會捱打。”

“你瞭解個屁!”

孫正不開口還好,一說話青年更怒了。

他指著躲在錢虹身後的女同學,咬牙切齒道:“她把水甩我臉上,趾高氣揚丟下一句‘沒看見’,這叫道歉?”

“我本來懶得跟女人計較,就瞪了她一眼,然後莫名其妙捱了一耳光,這叫我想動手打人?公共洗手檯那裡有監控,不信的話我們去調監控!”

聞言。

孫正皺眉,這跟錢虹二女說的不一樣。

但對方提出可以調監控,事實大概就是對方說的那般。

頓時心生後悔,本來是想在柳盈盈跟同學面前表現一番,現在騎虎難下。

角落裡。

葉凡搖頭道:“上學時錢虹跟劉芸就喜歡睜著眼睛說瞎話,看來她們是一點沒變吶,盈盈你怎麼看。”

柳盈盈平靜道:“顛倒黑白,被人找上門來不冤,道歉賠償吧。”

道歉?

這是不可能的。

錢虹雙手抱胸,居高臨下道:“哦,那應該是我們誤會你了,賠你五千塊,這事私了。”

黃毛男人氣笑了:“五千塊,你打發要飯的呢,我要的是道歉!”

錢虹從包包裡取出一沓現金,直接摔在黃毛臉上:“這些錢應該有一萬三,拿著滾遠點。”

劉芸火上澆油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班長道歉!”

百元大鈔散落一地。

黃毛壓著火氣,看向孫正問道:“你剛才想調解,現在怎麼說。”

孫正知道這件事是錢虹跟女同學劉芸的不對,沉聲道:“班長,你跟劉芸低頭道歉,本來就是我們不對。”

錢虹撇了撇嘴。

同學們都在看著呢,現在要是低了頭那多丟臉。

況且這裡是白家的地盤,憑藉老公跟白經理的關係,她真不信對方能拿她怎樣!

劉芸嘀咕道:“打一耳光而已,又不是沒賠錢,一個大男人真能斤斤計較。”

黃毛怒極反笑。

這倆女人不僅不講道理,反而倒打一耙。

他怒道:“老王,給我狠狠抽這倆女人的耳光,今天我就替你們那過世的父母,教教你們應該怎麼做人!”

黃毛身旁走出一位面色冷冽的男人,年紀約莫不到三十歲,穿著黑色勁裝,氣勢十足。

“噠”

“噠”

“噠”

勁裝男子腳步聲很輕,可每一步都像踩在班長錢虹跟劉芸心頭。

二女心臟砰砰狂跳,無形的壓力讓她們身體僵硬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啪!”

勁裝男子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巴掌左右開弓,狠狠甩在錢虹跟劉芸臉上。

僅一耳光,二女就摔倒在地口吐鮮血,清晰可見鮮血中夾雜著幾顆牙齒。

“啊啊啊,好疼!”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眾人反應過來時,錢虹二人又被抽了數個耳光。

“住手!”

除了葉凡跟李鶴,包廂內的諸位男同學義憤填膺。

因為喝了不少酒,頭腦發熱氣血上湧,加上人數眾多,一群大小夥子根本不帶慫的,居然拎起凳子砸向勁裝男子。

有男同學們幫場。

一張臉腫如豬頭的錢虹,怨毒道:“給我打,出了事我擔著!”

勁裝男子不躲不閃,任憑那些實木椅子砸在身上。

頃刻間。

木椅爆裂成無數木屑。

而勁裝男子沒受任何傷,反倒面露不屑的揮出一拳。

此拳看似慢吞吞的軟綿無力,可卻將距離勁裝男子最近的三人轟飛,如斷線紙鳶般嵌入數米外的牆壁,鮮血順著潔白牆面汩汩而流。

這一幕極其血腥。

嚇得其他男性同學一身冷汗,瞬間醒了酒。

沒有借力,隨手一拳把體重加起來至少四百斤的三個成年男性轟到十米外的牆壁上,這是人類能做到的的事情嗎?

恐懼。

如同潮水般將他們吞沒。

“拳無風腳不動,這是王家重拳,你難道是東海王家人……”

孫正面色凝重。

勁裝男人有些意外,抱拳正色道:“王家王雷,四品武者,請賜教!”

孫正下意識退了一步。

他可是學醫的,若捱上四品內勁武者一拳,不死也得殘廢。

似是覺得一步不保險,孫正使勁向後退,最終退到了葉凡身後。

不知道為什麼,孫正莫名覺得待在葉凡身旁安全感十足。

有種待在家裡老爺子身邊,哪怕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感覺……

另一邊。

錢虹面若死灰。

她曾聽老公說過,武者超凡於普通人之上,而東海市就有一個權貴階層人盡皆知的武道家族——

重拳王家!

王家人丁稀少,但每一個都是上佳的練武苗子,一雙鐵拳可碎石開山,哪怕是威震江南的白家也要給幾分面子。

而能跟王家武者待在一起,說明那黃髮男子來頭同樣極大。

但自己……

惹怒了他們。

錢虹知道得罪了大人物,可劉芸不知道,她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你完了,班長老公跟白月樓的白經理是至交好友,你知道白家嗎?那可是江南的土皇帝,敢打我們,明天黃浦江就會多兩具無名男屍!”

“好好好,白經理是吧,把你們的靠山喊來,我倒要看看這白家有多蠻橫。”

黃毛面色格外陰沉。

甚至怒到讓王雷都心生寒意,白家少爺……怒了。

想想也是。

在自家地盤,被酒樓裡的客人打耳光。而對方的靠山還是白家族人,想想就火大。

說曹操,曹操到。

白經理人未至,聲先到:“誰敢在白月樓鬧事!”

“白經理,救我!”

錢虹語氣滿是激動。

等到了近前,怒氣衝衝的白經理瞬間啞火,因為他看到了王家的武者王雷,以及白家的大少爺白誠……

白經理頓時緊張道:“白少爺,這是怎麼回事。”

白少爺!

簡單的三個字,瞬間壓垮錢虹的心理防線。

錢虹絕望道:“誤會,這都是誤會。白少爺,我給您道歉行嗎?”

“嘖嘖嘖。”

白誠蹲下身子,憐憫的看著錢虹:“現在才知道錯了,可惜太晚了。

我這人講道理,你打了我耳光,就把你手砍了。你們兩個喜歡說謊,就把你們舌頭拔了,不過分吧?”

錢虹嚇到涕淚橫流,只能抱住白經理的腿,絕望道:“白經理,請您看在我老公的份上幫我求求情,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白經理一腳踹開錢虹,驚懼道:“滾,我根本不認識你老公!”

“哦?”

白誠似笑非笑道:“白經理,我怎麼聽說,你跟這位打了我耳光的女人的老公,是至交好友呢?”

白經理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白少明鑑啊,我跟她老公只見過一面,還是在白月樓的會員宴會上。對了,她老公託人給了我五十萬,讓我來這裡送一瓶酒,給錢虹裝點下面子,除此之外絕對沒有任何私交……”

完了。

這次真完了。

錢虹眼神黯淡,慘然一笑。

“都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白少剛才說的話?”

想要將功贖過的白經理,對門外保安們怒斥道。

然後錢虹跟劉芸被拖走了,包廂內無一人敢阻攔。

無他。

白家的勢力太大了。

唯有孫正咬牙道:“白少,我是孫家孫正,不知……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饒過她們。”

“我就是看在你先前幫理不幫親的份上,才沒把她倆丟進黃浦江餵魚。至於你孫家後人的身份,在我這沒面子。”

“你……”

孫正臉色漲紅,半晌說不出話。

白誠也不嫌地面髒,一屁股坐在地上,從兜裡掏出一根中華叼在嘴裡,摸了半天口袋也沒找到打火機。

頓時嘆了口氣:“誰有火,借個火。”

沒有人敢吱聲。

不論是男是女,此刻臉上俱是恐懼。

倒是葉凡將李鶴的打火機丟了過去,不偏不倚,剛剛好立在白誠身前。

這個舉動。

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