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塵第二次來到來到白雲觀。

上一次來白雲觀,他總共見過四個道士,金三木、蔣泉林、莫青、連成。

金三木帶隊去了北美還沒回來,莫青也在其中。

蔣泉林被金三木撤了監院之職,還在小蓬萊面壁思過。

好在小道士連成還在,不然就真的一個都不認識,又要拿出天都令來了。

若是碰上蔣泉林那樣不認得天都令的,免不了要被嘲諷幾句,再用法術震懾他們一番,裝一波逼。

有時候真是想不裝逼都不行。

連成道士不知道天都,那天李沐塵拿出天都令時,他已經下去了。但他知道,這位李公子來頭很大,連師叔金三木都對他恭恭敬敬。

所以他對李沐塵自然也是恭恭敬敬。

聽說李沐塵要去喝破閉關的老觀主王崇仙,連成嚇了一跳,說:“李公子,這事我可不敢做主,我去向監院彙報一聲,他同意我才能帶您去。”

“你剛才不是說蔣道長還在面壁思過嗎?”李沐塵不解道。

連成說:“蔣師已被撤了監院,現在的監院是我白師叔,白方興。本來他應該親自過來招待您的,但是他今日在名醫館坐診,一時抽不開身。我這就過去向他彙報。”

李沐塵說:“既然他坐診,那就先不打擾他,反正王道長都閉關二十年了,我也不急於一時。我先出去轉轉,等醫館下班了再來。”

連成抱歉道:“白師叔醫術高明,聲名在外,找他看病的人多,他坐診的日子,常常人滿為患,可能要到很晚。”

李沐塵問道:“他一週坐診幾天?”

“以前是每週有三天,後來做了監院,現在減少到一天半,週六全天,週四半天。”

“那我就明天再來吧。”

連成連連躬身說抱歉,並要陪他去參觀,被李沐塵拒絕了。

他帶著林曼卿在白雲觀裡轉了轉,還對林曼卿講了那幾只石猴的故事。

林曼卿訝然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李沐塵神秘地東張西望了幾眼,然後湊到她耳邊,悄聲說:“蹭導遊學來的。”

林曼卿不禁莞爾。

這時候,正好有一個導遊舉著小旗,帶著一個旅遊團進來,在那裡講解。

李沐塵便拉著林曼卿湊了過去。

林曼卿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作為禾城林家的大小姐,從小到哪裡都是專車接送,專人陪同,哪裡會去蹭旅遊團的?

聽著導遊在那裡唾沫橫飛地講解,看著那些遊客,一個個忙著拍照留念,只有李沐塵聽得最認真的樣子,覺得很有趣。

又想起第一次遇見李沐塵的場景,那時候的他還是在親民飯店裡打工的小服務員,哪裡會想到,這個傢伙不但是自己指腹為婚的未婚夫,還是天都仙人。

林曼卿記得在他們第一次吃燒烤的時候,他就說自己出身不凡,還什麼文可安邦、武能定國的,她以為他在吹牛,只是覺得好笑。

後來才發現,這傢伙說的竟然是真的。

可是,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裡還叼著羊肉串啊!這哪有一點出身不凡的樣子啊!

蹭完旅遊團,從白雲觀出來,李沐塵問道:“怎麼樣,很有意思吧?”

“是挺有意思,那麼接下來,你又要帶我去哪兒,讓我長長見識呢?”林曼卿滿懷期待地說。

李沐塵想了想說:“我帶你去拜神仙。”

林曼卿一愣:“京城最有名的神仙地,不就是白雲觀嗎?還有哪裡比白雲觀還出名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

李沐塵就帶著林曼卿走街串巷,來到一條衚衕。

到了那裡,林曼卿才知道,原來是一座黃大仙廟。

這廟也是小得可憐,大門還沒別人家的四合院的門寬闊,進門只有一個院子,院子裡放著一個大香爐,青煙嫋嫋。

只有一座殿,殿裡供奉著一尊神像,手持拂塵,長髯飄飄,倒也挺仙風道骨的。

不過林曼卿看著這神像總覺得有點奇怪。

大殿的門口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筒竹籤。旁邊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求籤20元,解籤50元

“二位,求籤嗎?”坐在桌子後面的道姑模樣的人看見他們進來,眼睛一亮,“這裡最靈的就是因緣簽了,看二位珠聯璧合、天生的一對,一定能出上上籤!”

李沐塵笑道:“一定是上上籤,那還求什麼?”

道姑一愣:“那也有可能是下下籤呀!”

忽然意識到,這話讓自己先前的推銷前功盡棄了,便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吧,看這姑娘,多麼水靈漂亮呀!能到我這個小廟裡來,就是緣分!看你們的樣子,肯定是好籤,求個好籤,留個紀念也好。”

這話說得林曼卿動心了,便道:“沐塵,咱們求一個唄。”

李沐塵說:“求一個也行,但我記得去年來的時候,求籤10塊,解籤30,怎麼現在漲價了啊?”

道姑說:“嗐,現在什麼不漲價?連做籤的竹片都漲了。再說了,我天天在這兒坐著,迎來送往的,得流感的風險多大,你說是不是?現在買個藥都那麼貴,今年來個甲流,奧司他韋就賣斷貨,明年來個屁流,廁紙都叫你買不起!”

李沐塵愣了一下,心說這道姑怎麼這麼能貧啊,去年好像也不這樣啊!這哪是道姑啊,這是街道辦的吧?

他忽然覺得,這道姑貧嘴的語氣,怎麼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猛抬頭,看見那尊黃大仙的神像,臉上似乎泛著活的氣息,正瞪著個眼睛看著他們。

李沐塵頓時恍然,笑道:“好你個畜牲,進步挺快的嘛!偷老劉頭家的雞不夠,偷到人身上來了是吧?”

忽見那神像臉上露出一絲驚惶,竟然戰戰兢兢地開口說話了:

“公子可別誤會,沒偷,就是聊聊天,真沒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