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曦冷冷淡淡道,

“小爺這裡能有什麼喜事?”

“您瞧瞧,這場瑞雪停了,司天監斷言近三日都不會有雪,陛下即將起程昆和行宮,您當初可是答應會陪同陛下前去,貴人多忘事,您莫不是忘了?”

常福翹著蘭花指,打量著沈君曦臉色。

沈君曦挑眉,笑了下,

“還真是忘了,太子也會去?”

“太子怎麼會去?陛下不在,皇儲以及王爺們肩負重責得留下來打理朝堂,另外便是康王夫婦、後宮妃位,以及有封號的公主、皇子、小輩郡主也得寵隨行了。”

常福說的痛快,賣沈君曦的好。

沈君曦覺得有些鬧心,臨近年關,皇帝想享樂,將權利丟給蕭雲澤那個蠢貨。

他視蕭宸為眼中釘,得了權利怎能輕易放過蕭宸?

“何時起程?”

沈君曦問向常福。

“稍後未時,御駕就要啟行了,本早就該知會小侯爺,但昨晚才有星象,司天監給的訊息遲了,具體事宜都是臨時安排,這便耽擱了。”

常福又詢問向蕭宸,

“宸王與小侯爺這陣子形影不離,宸王可要陪同?咱家也好準備一輛寬敞的馬車。”

蕭宸看向沈君曦,出乎意料的回道,

“本王不攪擾父皇雅興,小侯爺安心陪父皇在行宮散心。”

意思是他可以如常進內室閣,不怕蕭雲澤刁難。

蕭宸做不到兩不猜疑,他在試探沈君曦,更看重他安危,還是更在意成敗。

她讓他留下,他不會任人欺凌。

她帶他走,他會歡喜。

“知會內務府,宸王會與本侯一同,稍後來接,通知的這般緊,本侯還有旁的事情要安排。”

沈君曦語氣淡淡卻能一錘定音。

蕭宸的話在常福這裡可什麼都不算。

蕭宸心裡湧出許多濃稠的蜜糖卻故意露出失望的神色,待常福走後,問向沈君曦,

“小侯爺不信我能應付他?”

沈君曦側臉,對上他好意思委屈的眸子,無語道,

“信你能力足夠,問題是急這幾天做什麼?眼瞧著霍風接近太子,蕭逸也快回來了,時局變幻極快,京城就先丟給他們鬥去好了!你逞能與蕭雲澤見面爭鋒有什麼好處?”

“你怎麼越來越笨了,我們手上拿的太多了,任何事能不自己動手就不自己動手,待必要時候,一鼓作氣,說不定,你臨朝時便是大成之時。”

蕭宸想從沈君曦口中聽到的並不是這些,可是她滿腦子都是時局謀略,因此僅是乖順輕“嗯”回應她。

這時候小奶狗追著尾巴嬉鬧著撞她的鞋面,隨後碰瓷的四腳朝天,躺在地上露出粉嫩嫩的肚皮。

沈君曦不由將它抱起來,垂眸不屑道,

“你留下,他讓你跪,你還能站著?但他有什麼資格,色迷心竅,人頭畜鳴的玩意。”

蕭宸禁不住這個詞兒,笑了。

見他發笑,沈君曦抬手戳了下他眉心,

“你啊,真的得留在小爺身邊多學著點。

成事不難,但絕不能成為太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那樣得來的位置,不穩,稍有不慎就會摔的很慘。”

“我也是前天被蔣公明上了一課,今日又被周學府上了一課,你不能讓我失望,不然……”

沈君曦沒說不然怎麼樣,但是神態變得嚴肅幾分。

蕭宸接了她的話下去,

“不然就被小侯爺打一掌,七斷七絕,心脈斷、血脈斷、筋脈斷、肝腸斷、腎水斷、骨骼斷、腕脈斷,心絕、情絕、恩絕、欲絕、苦痛絕、生死絕、相思絕,蕭宸不敢忘。”

“倒也不至於,行了,皇帝召得急,小爺得去藏嬌樓交代一聲,你幫小爺收拾行囊,記得銀針、藥物都帶著,也算逮著與潁川王會會的機會了!”

沈君曦傲嬌的挑了下眉,將懷裡的小奶狗還給蕭宸。

若是他做不好,她不至於打他。

她的底線是鎮國府,於公於私他都不會辜負鎮國府門庭,這一點她很是信任。

蕭宸如常應下,心中卻再次升騰起不安。

她出門也需要告知那人,同門師兄弟如同青梅竹馬?

難道就是因為那人要住她府邸,所以她不答應他?

他與那人,不相融??

因為什麼原因,不可相處?

見不得面?

蕭宸陷入沉思,無意識的捏痛了小狗,聽它嗚咽一聲,他溫柔安撫的摸了摸小奶狗的腦袋,輕哄道,

“別怕,她喜歡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小奶狗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但蕭宸願意摸摸他,它就瞬時忘記了疼痛。

用靈動清澈的大眼睛望著他,搖著尾巴討好地舔他手指。

蕭宸失神,笑嘆一句,

“真像。”

剛受了疼,但只要給點安撫就歡喜不行,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地去討好。

蕭宸聽沈君曦叮囑收拾著她暗格中的“寶貝”們,然而,她離開書院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久久未回的萬古竟然回來了,被凌墨提刀率領一幫人追進了梅苑!

萬古衝進梅苑就跪在正在收拾行蕭宸身前,

“主子,屬下回來晚了。”

蕭宸朝著凌墨揮手,示意是虛驚一場,而凌墨卻舉刀抬頭沉沉的盯著高處。

一位俊美無匹的男子立簷闕之上。

他丹鳳流光,唇瓣硃紅,異域瞳色如同冰雪淡漠無情,上挑的眉眼極致的張揚不羈。

明明是寒冬臘月手中卻拿著一把青玉骨扇,紅色飄飛的袍子好似在狂妄熱烈盛開的彼岸冥花,桀驁魔魅,便是鼎鼎有名的唐門江楓。

“老老實實的滾下去,否則本座出手,爾等無路可活。”

江楓彎唇蔑笑,冰邃眼底閃著嗜殺的寒光。

萬古起身朝著凌墨等神武軍拱手道,

“諸位別誤會,這位是在下請來為主子解毒的高人,還望諸位收了刀劍,好生相商。”

凌墨看向蕭宸,見蕭宸微微點頭,收了兵器退後幾步,朝著身旁人低聲交代道,

“這兩人來路不明,你速去藏嬌樓尋小侯爺。”

江楓飄然落入庭院,一直都自顧自玩小奶狗突然跑到門檻,呲出雪白小奶牙,衝著他,“汪”“汪”吠叫。

江楓走近幾步,小奶狗低伏前肢,自喉嚨裡發出兇戾的低吼。

他眸色驟寒,搖了下手中青玉骨扇,幾根鋒利寒魄的毒針隨之射出!

蕭宸眸光緊縮,不顧危險的側身上前,揪過小狗的後脖頸,將它拽進懷裡,旋身而過剎那,鋒利的毒針根根深入木質門檻。

蕭宸見狀眉目微松,他不是要殺它,而是在嚇唬它,

然而僅是這般嚇唬也有意外,這狗小,萬一被針扎入身體絕無活路。

方才已是險象環生,此人心狠手辣,危險。

“呦,會功夫的皇子,有點意思。”

江楓神態桀驁,不以為意的走進暖室。

萬古被蕭宸的舉動嚇的不輕,不禁壓低聲音朝著他稟報道,

“主子,這位是來自川蜀的江湖高人江楓,擅長百蠱,屬下將您的病情與他說了,他說不算什麼,能解開。”

“酬禮十萬兩……黃金。”

江楓冷冰冰的附加了一句。

萬古立刻說道,

“只要公子能將我家主子治好,麟王定會如約為您奉上黃金萬兩!”

麟王是蕭宸的親舅舅,榕國強盛,他作為攝政王多年來聯絡不上妹妹,得知此事後,拿出十萬兩黃金給侄兒看病算不得什麼。

江楓走到蕭宸面前,神態俾睨的瞧著他懷裡的狗,淡薄說道,

“現在你可以放下這畜生了。”

蕭宸與之對視,語氣薄冷異常,

“不必,這筆交易本王不做,閣下可以走了。”

萬古找來的人,他不信。

他僅相信沈君曦,不管面前的人是誰,有多大本事,他一概不信。

江楓緩緩展露出輕蔑的笑意,嗤笑道,

“你以為本座稀罕你們朝廷的銀子,不治也行,告訴本座,為你續命至今的人是誰?

是叫玄知還是旁的名字,可能是鏡月,也可能是幻白,嗯……具體叫什麼你得好好交代,否則,管你什麼身份都會死的很慘。”

這句話出,他那詭異的笑容就是遊弋在海底的一抹掠影,來到這裡的目的方顯露出來。

蕭宸眸色深沉的看了萬古一眼。

萬古不解,但有些聽懂了,心下意外,江楓的真實目的好像是為尋人!

不是為了治病!

“本王原就是將死之人何懼生死,你先說說,你找那人做什麼?”

蕭宸畏他傷及小狗,說著便先將懷裡的小狗放進內屋,不顧小奶狗“哼唧”的關上內屋房門。

“呵,不怕死?也是,連條小畜生都護著,不像是貪生怕死的廢物,本座欣賞你,不妨……”

江楓的話戛然而止。

冰寒目光死死的盯著桌面上,梨花木箱子裡呈現出玉化狀態的銀針竹筒,伸手就想去拿。

蕭宸察覺後跨步上去奪,江楓手腕一翻,袖中的暗器化出一道流光飛速射向蕭宸!

萬古緊張萬分,眼疾手快的抬臂去護蕭宸,寒針射入他的手臂,他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蕭宸將竹筒護在了懷裡,已然在暗自蓄力,考慮自己現在能動多少內力,能不能交手。

她叮囑過,這套針很重要,也叮囑過,他不能輕動內力。

江楓瞧著蕭宸拿反了竹筒,竹筒蓋子有了幾分鬆動,煩躁的寒眉緊鎖,

“隱谷青鱗玉為絕世至寶,你給本座放下,但凡你碰一下,摔碎一根,不用本座要你命,那人都會要你命!”

蕭宸神色不變,可心下有些意外。

因為一根針要他命?

絕不可能。

他又不是沒碰過……還是搶的!

“這不是你的東西,你給本座放下,說,她人在哪?”

江楓想逼近蕭宸,但又懼他一動,竹筒蓋子會掉,呵斥問他。

“你的目的是這套針?”

蕭宸不僅不懼江楓,還開啟針筒,將四十九根青瓊銀針悉數握在手裡,威脅之意盡顯。

江楓的臉色不復鎮定,冰色的藍眸暗沉的滲人,冷森道,

“不為這套針,本座為弄死她!”

……

“嘖嘖,一堂之主竟如此小肚雞腸,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倏忽間,沈君曦自高牆翻入,飛身間飄然落入院內,一身輕功靈妙超然,悄無聲息。

她逆光站在門前,語氣裡是不假掩飾的嘲諷。

冷豔的眉眼優雅痞氣,依舊奪人心魂。

江楓的臉色急遽地變幻,旋即被令人眩暈的驚訝鉗住,罵道,

“你個混賬!”

他運氣翻轉甩出青玉骨扇,漫天暴雨梨花般的寒光長針朝著沈君曦迎面刺來!

她周身磅礴的內氣如潮湧般散開,空氣都彷彿出現了波紋,優柔抬掌間駭人的內勁猶如潮汐漫過,秋風掃葉般將千針傾覆揮去。

這種級別的機關暗器,沒分毫內勁可言,在她的內力面前太小兒科了。

“你太菜了,想報仇,叫你掌門來興許能試試?”

沈君曦臉上的神態狂傲挑釁,作為能打擊任何一位江湖傑出少年的“正常人”,她從不把五十歲以下的人當對手。

蕭宸原本被兇險嚇的瞳孔緊縮,但他知道沈君曦武藝極高。

因此後退了幾步,與江楓保持安全距離,防止江楓以他為威脅。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怎麼變這麼多?我射你一箭,你還我一掌,你我兩清,你心虛跑什麼!我找遍了天下山川都尋不到你!你這人的心,真夠毒辣!”

江楓利落接回在空中旋轉兩圈的青玉骨扇,要不是她能夠接住他的攻勢,他都不敢認她!

唯有隱谷中人,年紀輕輕就能擁有駭人內力。

然而,沈君曦除了樣貌還能認出輪廓,身形、聲音變化太大了。

沈君曦神態自若的進門,朝著就差沒躲到牆角的蕭宸伸出手。

蕭宸將掌心的青瓊銀針整理好,悉數還給她,直言不諱的解釋道,

“怕此人為的是這套貴重的針,便拿在手裡不被他奪去。”

沈君曦淺柔一笑,青瓊銀針雖然貴重,但終究是死物。

他該學會如此保命,做的沒錯。

這一幕看的江楓匪夷所思,難掩心中震驚,一連冒出四個問題,

“這套針是假的?他是什麼東西?你身上是什麼味道,冰寒草與芍月橙?你到底是在用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真假要試試嗎?”

沈君曦素手執起一根針勾唇冷笑問他。

這個距離僅需一彈指,就能快狠準的要江楓半條命,也許是一條。

“鬼魅伎倆,歹毒至極。”

江楓退後兩步,保持了半條命的距離,但嘴上卻是不饒人。

沈君曦沒空搭理江楓,蹲下身為萬古把了脈,拔出萬古脖手臂上的毒針,拿出幾顆解毒的藥丸塞進他嘴裡,又於他手臂、拇指共落下六針,深紫色的毒血便從他指尖流出。

“滾吧,難不成等著小爺謝謝你手下留情?”

沈君曦輕飄飄地瞥了江楓一眼。

江楓不是她派人找來的,她的人才派出去三四天,沒那麼快。

如今看來他的腿疾似乎治好了,少了交換的籌碼。

她不能急著與江楓開口,他這人極易登鼻上臉,要是求他,能開出一百個條件來。

江楓眸光落到蕭宸身上,赤口毒舌道,

“本座是他舅舅花了十萬兩黃金請來醫治他的人,哦,原來就是你沒本事,你醫術不濟,你救不了他,真是廢物啊!”

“都是月餘前的事了,我救不了他,他還能站在這裡?小爺倒覺得,你們川蜀蠱術,廢物的很。”

江楓面色陡然一變,指向沈君曦,

“你雪嶺毒術更廢!”

沈君曦斜了一眼躺在地上,臉色從青紫轉為正常的萬古,

“我們可不靠毒術聞名天下。”

醫術才是隱谷聞名於江湖的招牌,但想到江楓這麼說有點打哥哥的臉,沈君曦嘲諷說道,

“然而你們聞名天下的驚羽劇毒都被解了,還被完美復刻出來,怎麼還有臉提毒術啊?”

江楓被戳中了痛點,神態微崩,回懟道,

“本座早就改進了,有本事你再來!沒本事才要隱姓埋名,東躲西藏!如今躲到京城王爺身邊,靠朝廷保護,你可真不要臉!”

“小侯爺,可要將此人拿下送到刑部?”

守在院門口的凌墨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站在院中抱拳問向沈君曦,江楓所做所言已然無禮至極。

“你知不知道,什麼是羊入虎穴?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老老實實磕頭認錯求小爺放你一馬,要麼被小爺封了任督二脈送去刑部蹲大牢,那大牢裡剛好有兩個毒人,小爺可以送你玩玩。”

沈君曦笑看江楓,不得不說,瞧著江楓那雙充滿異域風情的冰色藍眸裡閃過慌張,有些好玩。

江楓滿腦子都是疑問卻是挑重點質問道,

“你為朝廷煉毒人?你瘋了?你上哪兒偷的本事?還是你吃錯了藥得了瘋癲之症才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唐門也有毒人,但都是心甘情願成為毒人保護門派的長老。

除了歪門邪教,正經門派做不出肆意殘害平民百姓性命的事,會被全江湖討伐。

“小爺沒那個興趣愛好,倒像是你川蜀出來的玩意。”

“不過小爺勸你管閒事前還是先給開副藥給自己,把妄想症治好,說話好聽些,小爺倒也能日行一善,放你一馬。”

沈君曦收拾好銀針,再次將針筒交到蕭宸手裡讓他幫自己拿著。

隨後推開房門將委屈哼唧的小奶狗從地上抱了起來。

她溫柔的搓揉著小奶狗下巴,小奶狗的尾巴歡愉搖擺的停不下來。

“你漲了多少本事,自以為出手還能碰到本座!你害本座血脈寸斷,腿瘸了一年,此仇休想輕了!”

江楓不信邪,兩年不見,他同樣精進不少。

日夜苦修下雖然將內力上去了,但斷損的經脈還是無法修復,不然不至於天涯海角的追殺她。

聽他這麼說,沈君曦毫不稀奇。

論本事他唐門招數詭異,她懶惰久了,真打還是費勁兒的。

何況還得想招數讓他救蕭宸。

這江湖的仇家啊,相處起來相對麻煩。

雖說不是什麼血海深仇,但那股鬱氣出不來,總歸要鬥到你死我活。

換成她瘸了一年,她也……得恨的牙癢癢。

沈君曦懷裡的小奶狗衝著江楓吠了一聲,被她的抱著,它喉嚨裡發出的低吼聲出奇的大,明顯在狗仗人勢。

沈君曦愛憐的摸了摸它腦袋,轉身毒舌道,

“報仇?行,來打啊,打不過就滾回唐門多磕幾個頭,求那群老傢伙教你些新本事。”

江楓凝視著她漫不經心地又絕豔囂張眼睛,他日夜尋找的就是這雙該死的眼睛,恨到切齒,

“本座恨不得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做成盤珠!”

“不敢打放狠話誰不會?小爺也想把你腦袋割了做豬頭肉下酒。”

沈君曦罵起人,蕭宸微微一笑,忍不住喉頭髮癢,咳了幾聲。

江楓將手擱在腰間,想拿出兵器動手但是又怕真輸了。

外面還有那麼多侍衛,要真的被她制服,唐門的臉都得再丟盡了!

然而,聽到蕭宸咳嗽,江楓眉梢一挑,朝著蕭宸開口道,

“她僅能幫你續命卻不知道怎麼為你拔蠱,但本座不一樣,本座能為你拔蠱去毒!

你把她踹了,幫本座對付她,本座救你,不要那十萬兩黃金,只要你昭告天下她隱谷廢物沒本事,輸在了本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