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蒽被周福喜彈了額頭以後,就有點睡不著了。

她一邊看著周福喜走進那個出入口,一邊懷疑周福喜彈她的額頭,是不是在提醒她,今天在治安署的時候,她的額頭碰到了他的嘴唇。

周福喜和她用同一個杯子喝水,然後還說他並不嫌棄白薇蒽口水的言論,也讓她耿耿於懷。

至於後來他講故事KTV她,更是讓白薇蒽咬牙切齒,想想自己居然傻乎乎地配合他露出美麗的笑容,溫柔的神情,可能眼睛中還有些感動……白薇蒽現在都羞恥的臉頰發熱。

周福喜的言行舉止,處處都有要氣死白薇蒽的感覺,他都是故意的。

總之,周福喜這個人討厭極了。

可白薇蒽還是想知道他去那個出入口幹什麼,記得上午回來的時候,他就對那個出入口表現出了興趣,當時白薇蒽還覺得他是為了不上交手機而打岔,試圖分散班主任的注意力。

他能夠從班主任手中拿到進出校門的條子,那說明他有能夠讓班主任接受的理由……那就可能只是普通而正常的事情,沒什麼意思。

白薇蒽的耳朵動了動,有點警惕,為什麼普通而正常的事情,自己會覺得沒有什麼……難道是因為總是看周福喜做那些離譜的事情,自己反而覺得有意思了?

白薇蒽一邊警惕自己不能被周福喜帶偏,一邊吩咐老陳把車子開到出入口旁邊的樹蔭下,然後就讓老陳去給自己買絲娃娃吃,特別吩咐不能加老抽,多加那種貴州油辣子。

盯了一會兒,午休時間過去大半,周福喜還是沒有出來,白薇蒽不禁有點懷疑,周福喜該不會是為了蹭冷氣,在站臺的座椅上睡著了吧?

這是老頭老太們才喜歡做的事情,但是周福喜如果也做了,並不奇怪。

不對,這個站點還沒有運營,應該沒有冷氣……也許是在地下本來就比較涼快?

胡思亂想了一陣子,白薇蒽就看到周福喜和一個漂亮的老女人走了出來。

在女高中生眼裡,女大學生就算老女人了,尤其是眼前這個女人還穿著紫色的旗袍。

若非腰間的小白花點綴出幾分如她眉眼神情般的春意,沖淡了那種暮氣,白薇蒽會叫她“大娘”。

現在勉勉強強可以叫“阿姨”的樣子……阿姨身材倒是無可挑剔,旗袍開衩下露出的雙腿沒有絲襪的包裹,依然毫無瑕疵,不知為何阿姨的心情似乎有些雀躍,腳跟微微踮起來,鞋尖露出的幾個腳趾頭素白而指甲紅潤,時不時地收縮著表露出她此刻的心情有些按捺不住地躁動。

白薇蒽也承認她這一身打扮非常顯身材,尤其是這種衣料材質略帶彈性的旗袍,將身材的曲線裹貼的一覽無遺。

看看那屁股,簡直跟一個西瓜劈成兩半似的,這和那些穿著瑜伽褲還非得使勁往上勒,生怕別人看不到她那可零售可短租可長租可月付可買斷可分期商品房戶型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讓白薇蒽有些驚訝的是,她好像看到兩個人是手牽著手走出來的,但是因為角度和遮擋物的問題,她也沒有看清楚,反正走出來後兩個人的站距依然十分親密,那個女人還有抬了抬手的動作,也許是想去牽他的手。

周福喜和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白薇蒽有點好奇,看起來也不像母子啊……這大娘也沒有那麼老,白薇蒽還是比較客觀的,也不會惡意假設。

嗯?明明是阿姨,怎麼心裡又稱呼她作大娘了?

自己是不是有點素質問題……白薇蒽反省了一下,一定是受到了周福喜的影響,他老是氣她,尤其是今天,一直在搞白薇蒽的心態。

正胡思亂想著,白薇蒽看到大娘……不,阿姨走到了自己的車旁邊。

“我又被發現了?”白薇蒽有點緊張,擔心周福喜也跟著來敲自己的車窗。

沒有道理啊……正常人分開這麼久,一定會認為她已經睡著了的,他憑什麼認為自己還沒有睡覺,依然在隔著車窗盯他?

好在阿姨並沒有來敲自己的車窗,白薇蒽發現她是在配合周福喜擺!姿勢!拍!照片!

阿姨就靠在後車窗這裡搔首弄姿,一會兒扭腰翹臀,跟個蛇精似的,讓白薇蒽擔心她那彷彿抽過肋骨似的小細腰折斷,一會兒抬起一條腿好像就她會金雞獨立,就她腿長一米多。

最過分的是,阿姨還彎腰俯身過來,隔著窗近在咫尺讓白薇蒽感受了一把震撼,解釋了一下阿姨之所以叫阿姨,一定是因為她能夠滿足全家老小所需。

少女的美好在於白姑娘墳能夠埋葬了少年,而阿姨的美好在於她能夠讓少年少走許多歪路,是“寡人以一國之富,願招御弟為王,我願為後”的女兒國國王,哪個少年能不愛啊?

白薇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身材好到驚人,可能比白薇蒽的媽媽還好上一點點,難怪周福喜這個混蛋,拿著個破手機,從四面八方,各個不同的角度,給她拍了不知道幾百張照片。

白薇蒽坐在車裡不出聲,不由得想起了在寶藍街見到他時,他圍繞著一輛共享電動車拍了幾百張照片,然後在她叫住他的時候,抬起頭來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當時自己居然覺得他傻乎乎的。

同樣的拍照,對比了一下,那時候的周福喜其實還是挺單純的少年模樣,而現在不知為何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他怎麼就不拍共享電動車,開始拍起了女人?

白薇蒽的心情亂糟糟的,周福喜和那個阿姨什麼時候拍完照離開,她都不知道,一直到老陳拿著絲娃娃回來,遞到了她面前。

白薇蒽接過來,輕輕咬了一口,時間過得久,外皮稍微發硬,口感沒有那麼好了。

“你讓店家加了醋嗎?”白薇蒽輕輕咀嚼著。

“沒有啊,就一點酸菜。”

“酸菜放多了,酸死了。”

“好好,別吃了,我拿去丟掉。”老陳也不生氣,大小姐嘛,偶爾有點小脾氣很正常,更何況老陳隱約覺得,又是周福喜招惹了她,於是不由得翹了一下嘴角。

誰沒有過青春呢?老陳當年參軍前,也有一個姑娘騎著腳踏車,追了一路送別,儘管在那之前她也常常和他生氣,動不動就說再也不理你了,你好討厭。

現在她也時不時埋怨他各種毛病,不過她都已經給他生了兩個孩子了,身材微微發福,但依然美麗如昔。

白薇蒽沒有把絲娃娃還給老陳,一口一口地吃掉,果然連店家都不會對自己的招牌口味忠誠,隨隨便便就更改食客習慣的口味。

食客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要麼選擇接受,要麼選擇放棄,倒也沒有必要去提什麼意見。

男人的口味也是多變的,他們總以為自己是草原的王,想吃羊時就去聞羊的羶味尋找羊的蹤跡,想吃牛時扒拉下牛的糞便看看線索,反正……反正也是討厭極了。

她也沒有多想周福喜和那老女人的事兒了,吃完絲娃娃,她就閉上了眼睛,準備利用好最後一點午休時間,她再也不會被社交價值為負數的周福喜打擾到了。

周福喜和宓錦鯉走到路邊,一輛MPV停在兩人身前,是和白薇蒽家的同款,只是車廂門開啟,中間多了一個帶智慧屏的隔斷,後排的私密性更好。

周福喜和宓錦鯉坐進車裡,宓錦鯉臉頰上猶自帶著淺淺的紅暈。

小時候澤華哥哥就常常給自己拍照,有時候是他覺得她特別傻乎乎的,有時候則是覺得她特別可愛。

偶爾宓錦鯉會嚎啕大哭,例如她的肉包包掉到狗屎上去了,十分傷心,他卻在旁邊拍照,看著她那孩生已經沒有意義了的表情哈哈大笑。

後來宓錦鯉已經習慣了,有時候還會朝他比劃個剪刀手,讓他知道小錦鯉根本不介意他把她拍的傻乎乎的,事實上她依然是個機智勇敢的小孩。

剛剛他給她拍照,她怎麼就有些害羞呢?大概是心裡有點點想讓他看到,她也成長為姐姐那樣美麗的女子了?

讓她有點點後悔的是,在澤華哥哥面前,她終究更想展現自己優雅的美感,姿勢都擺的十分文藝小清新的感覺,沒有刻意彰顯自己的身材。

“澤華哥哥,伱為什麼突然要給我拍照呢?”宓錦鯉剛剛沒有多問,現在才有些好奇。

“炫耀你啊。”

“噗……像小時候那樣嗎?”宓錦鯉目光柔柔地看著他,原本其實是有點點擔心的,怕自己外表長大了,已經不是他原來最喜歡的小女孩,他會沒有那麼喜歡她了。

小時候宓錦鯉是個看起來不怎麼聰明又貪吃的小孩,也就他覺得她特別可愛和好玩,去哪裡都喜歡帶著她。

就跟那些覺得自家小孩特出息,逢年過節的親戚聚會都要炫耀一番的家長似的。

宓錦鯉連忙拉了拉裙子,整理了一下胸前略微有些鬆散的盤扣,趁著他正在看剛才拍的照片,從包中拿出了鏡子檢查下自己的妝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