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王燁點了點頭。

殺氣緩緩消散。

呂洞賓撩了撩自己的長髮,看起來又恢復了之前的灑脫,大步入城。

“小茅同志,還要繼續加油啊!”

站在茅永安的身前,呂洞賓腳步略微停頓,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向城中心走去。

周涵永遠落後呂洞賓半個身位,氣息內斂。

但...

這二人幾乎還是在一瞬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畢竟之前那殺氣的動靜,太大了一些。

……

“道門...”

“唉,算了。”

王燁喃喃自語,表情不變,最終搖了搖頭。

……

城外,遠處金光大盛。

穿著潔白僧袍的觀世音自遠處來,赤著腳,表情柔和,站在陣法外,看向王燁。

“我見過人族。”

“雖仍存在黑暗,但...信念長存。”

“我終究還是放不下心中那道心結,或許我無法守護人族,但我可以弒神。”

“神滅,人族生。”

“我滅,萬事空。”

“今日,觀世音入城,為自己戰。”

伴隨著一聲輕嘆,她的腳下泛起金蓮,向城內走去。

空氣微微波瀾。

陣法啟動。

觀世音就這麼站在陣法內,一動不動。

看起來進展極為緩慢。

但不遠處的陸吾表情卻變的古怪起來。

這又是什麼妖孽。

哪怕呂洞賓也不過是踏陣而行,這女人...似乎是在陶醉,享受陣法。

王燁沉默。

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些許猜測,或許觀世音在陣法中,看見了自己的父母。

哪怕父母又一次死在自己面前。

但...

只要不出這陣法,強行導致場景迴圈,也許能多看見父母幾次。

這葬神城,都是一群怪物啊。

有些感嘆。

最終,觀世音的眼中劃過一滴淚水,帶著灑脫的笑容,身上的氣息又一次提升了些許。

“阿彌陀佛。”

“因果迴圈,生死...原來如此。”

一時間,觀世音彷彿徹底放下了心中的某個心結,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走出陣法,眼神看向四周,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最終落在了陸吾身上。

“這陣法,可以送我一份麼?”

“我很喜歡。”

她就這麼柔和的看著陸吾。

陸吾有些麻了。

心中不停的狂罵著,老子特麼這陣法,三天!

三天時間刻畫出來的!

你們一個個進來的時候,真當他是擺設呢麼!

總感覺自己這東西很弱的樣子。

如果他們用蠻力破陣也就罷了,關鍵是他們真是卸下了所有的防禦能量,完全由心而過。

一時間,陸吾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原本還覺得,刻下這麼一座陣法,會不會對別人太殘忍了。

但現在...他覺得...這一幕幕,是不是對他自己太殘忍了。

不該如此啊。

眼看陸吾黑著臉不說話,觀音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再次對王燁點頭示意,走入城中。

在入城的第一時間,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茅永安的身上。

凝視片刻,觀音輕嘆一聲,坐了過去,玉手輕拍茅永安的肩膀。

“孩子...”

“何必執著於心中那縷執念呢?”

“心無雜念,赤子之心,不好麼?”

“一切都會過去。”

茅永安面無表情的扭過頭,看了一眼觀音,語氣冰冷:“墓碑上那一個個名字,還在看著呢,我如果放下,墓碑上的名字會更多。”

說完,他不再去看觀音,雙目緊閉。

“唉...”

觀音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只是自己身上那柔和的能量一縷縷擴散,飄向茅永安的方向。

“大師,放棄吧。”

“殺氣凝實,可破萬物,不是一兩句就能點化的。”

呂洞賓看著觀音笑著打了一個招呼。

觀音同樣微笑點頭回應,卻依然堅持的擴散著自己的能量。

呂洞賓見狀不再說話,只不過又認真的看了觀音一眼。

……

“葬神城巡邏隊隊長梁之水,今日迴歸!”

突然,一道奶聲奶氣,充滿了豪言壯志的聲音響起。

王燁愣了一下。

下一秒冰冷的目光看了過去。

呂青!

這傢伙竟然又回來了!

發覺王燁的目光,梁之水有些茫然,似乎不解王燁為何會這麼看自己,撓了撓頭。

“你不在地府好好待著,為何回來?”

王燁注視著他,平靜的問道。

梁之水似乎更懵了:“我是巡邏隊隊長啊,未來更是要響徹天下的存在,這種事怎麼可能少的了我。”

“還裝麼?”

“裝什麼..”

一問一答。

就連王燁都有些懷疑了,這傢伙...還是不是呂青。

他的身影轉瞬間消失在城牆上,下一秒出現在梁之水的身邊,目光注視在他的身上,不停的審視著。

梁之水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

...

王燁無奈。

呂青那老東西的演戲簡直到了可怕的程度,他自己不承認,王燁也沒辦法。

看不透。

“入城後,你去蓋房子。”

丟下一句話,王燁轉身就走。

不管這傢伙還是不是呂青,王燁都沒有了繼續試探的想法,沒意義。

反正啥活兒累,就把他丟在哪兒。

不過人得看緊了。

萬一哪天又弄出了什麼么蛾子,就不太好了。

“收到!”

梁之水一臉的熱血,身體站直,衝著王燁敬了一禮,隨後興奮沖沖的搓了搓手,就這麼進入到了幻境之中。

沒有之前那些傢伙的變態。

梁之水中規中矩,在幻境中表情幾次變幻,最終才有些艱難的走了過去,長舒了一口氣,又恢復了那驕傲的模樣:“呵,我梁之水,當無敵於天下。”

滿滿的中二氣息。

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梁之水大步入城。

等他離開後,王燁出現在角落中,微微皺眉。

這傢伙...

到底是什麼情況。

如果真是呂青的話,為何還要繼續演,真就想把自己的智商按在地上,反覆碾壓麼?

不科學啊。

但如果不是的話,呂青究竟又在搞什麼。

這些老狐狸的心實在太難猜了。

王燁一時間有些頭疼。

張子良死了之後,他的壓力驟然間就大了許多,不然直接把這貨丟到張子良的身邊,多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