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泥土有些鬆軟,王燁看了看四周,遠處還擺放著一個揹簍,以及一把鐮刀。

只不過並沒有看見揹簍的主人。

是在...收稻子麼?

王燁向那揹簍走去。

鐮刀上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似乎也是一件靈異物品。

只不過這能量波動實在太過於弱小,如果不是王燁經驗十足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忽視。

目光放在一旁的揹簍上,王燁的瞳孔略微收縮。

裡面並非稻子,而是一團團肉泥,似乎還帶著些許溫熱,其中更是有兩個還未搗碎的眼球。

這鎮子,果然沒看起來這麼寧靜啊。

王燁蹲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任由其自掌心滑落。

掌心處留下一抹淡淡的紅色。

這稻草的養料,是血肉麼?

重新站了起來,王燁看了一圈四周。

稻草人的方向...變的!

王燁可以肯定,東側的那個稻草人,之前正臉所面對的,不是自己這邊!

稻草人,也在注視著自己...

略微皺眉,王燁提著鬼差刀,走到稻草人旁,直視著稻草人的目光。

恍然間,稻草人的眼珠似乎動了一下。

也就是在這一刻,王燁的鬼差刀毫不猶豫的砍了下去!

一抹血花迸濺,將鬼差刀映紅。

但很快,血珠順著鬼差刀的刀尖滴落,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面前的稻草人無聲腰斬,在最外圍的稻草包裹下,裡面填充著血肉,還有一些碎裂了一半的手指。

這時...

一陣爽朗的山歌兒響起。

一箇中年漢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自遠處走來,撿起地上那把鐮刀,背上揹簍。

每走一段路,都會拿出一個長把的勺子,舀出一灘肉泥,灑在泥土之中。

在肉泥的滋潤下,稻草似乎更加茂盛了許多。

突然,漢子的目光落在王燁,或者說王燁身旁的稻草人身上,臉色變的蒼白,手忙腳亂的跑了過來,跪在稻草人面前,不停的磕著頭,嘴裡還在嘀咕著什麼。

應該是某種方言,王燁仔細的聽了一會兒,並沒有聽懂。

過了許久,漢子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在揹簍中取出一團肉泥,均勻的塗抹在稻草人的傷口上,隨後撿起地面上的半截,將其拼湊在一起。

做完一切後,漢子鬆了口氣,重新喊起了山歌兒,重新開始了他的工作,臉上帶著笑容,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做的事情究竟有多麼恐怖。

並且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過王燁哪怕一眼。

完全的無視。

“看不見我麼...”

王燁喃喃自語,隨後幾步走到中年漢子身邊,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被無視。

“這是什麼原理,鬼奴也不應該這樣才對。”

帶著疑惑,王燁一腳踢在了漢子的後腰上,將其踹趴在了地上。

手,臉...到處都沾染著鮮紅色的泥土。

漢子一臉憤怒的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影后,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轉變為驚恐,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將鐮刀丟在一邊,不停的磕頭。

似乎在祈禱著什麼。

片刻後,這中年漢子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發現沒有再次受到攻擊後,這才歡樂的重新開始了工作。

...

這村莊,似乎更加奇怪了。

帶著疑惑,王燁不再去看這中年漢子,而是向村莊走去。

入目所見之處,一片‘祥和’。

幾個孩童在一條溪水旁,不停的玩耍著,甚至偶爾會在溪水中抓起什麼,向對方丟去,響起快樂的笑聲。

只不過...

這溪水...血紅。

而被孩童抓起的,是一根根手指,眼球,甚至是斷臂。

“你看我掏到什麼了!”

其中一個看起來是孩子王般的傢伙,正騎在樹上,旁邊是一個鳥窩,而他則是在鳥窩中拽起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和其他孩子炫耀著。

面對如此驚恐的一幕,其他孩子不僅沒有恐懼,反而崇拜的看著他。

“嘿!”

孩子拎著頭顱從樹上跳下。

只不過落地的時候沒有站穩,直勾勾的摔倒。

劇烈的震盪下,他的腦袋從脖頸處掉落,滾動到其他孩子腳邊。

“踢球咯!”

一個孩子興奮的一腳踢在腦袋上,將其踢遠。

其他幾個孩子聚攏過去,你一腳,我一腳,玩兒的不亦樂乎。

“哎呀,不要踢我的腦袋!”

地面上,那個孩子的人頭不斷的發出怒斥,那失去了頭顱的身體不停的追逐著其他孩子的身影。

但因為少了腦袋,導致速度有些慢!

情急之下,他直接將鳥窩中掏出來的人頭安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這一刻...

所有的孩童詭異的靜止了下來。

他們有些驚恐的目光放在那孩子王身上,隨後不知道是誰率先發出喊聲:“小明他招魂啦!”

“招魂啦招魂啦!”

一群孩子嘴裡不斷髮出恐懼的喊聲,向遠處逃竄!

只有地面上,那顆屬於小明的頭顱依然在不斷的滾動著,似乎有些茫然。

孩子們的呼喊吸引來了一箇中年婦女。

“熊孩子!”

“什麼都敢玩!”

這中年婦女發出一陣憤怒的罵聲,將屬於小明的頭顱撿起,快步走到小明身邊,在地面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的砸在小明在鳥窩中撿到的那顆頭顱上。

‘砰!’

一聲輕響,那顆腦袋睜了一半的眼睛再次閉合。

而婦女則熟練的將那顆頭顱摘下,又將屬於小明自己的腦袋安了回去。

帶著一絲不適,小明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下次再亂碰不乾淨的東西,可沒人救你!”

“你父母是誰啊,沒教過你麼!”

婦女有些憤怒的用手指點了點小明的額頭,小明燦笑一聲,將地面上那顆鳥窩撿來的腦袋抱在胸口,對著婦女做了一個鬼臉,逐漸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