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當年的事……”

“你不要跟我說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改變!”

喬伊情緒激動,聲音微微拔高,轉身一臉怨念地盯著施硯。

“她怎麼每到關鍵時候就打斷。”

從施硯和喬伊的反應上看,當年的事對兩人產生了極深影響,許微棠的心裡好似有隻貓爪在不停地抓撓。她此時已經幻想衝到兩人身旁,揪住他們其中一個的衣襟,逼迫他們說出當年的事。

許微棠雙手抱胸,小聲嘀咕。

“喬伊……”

“你想補償我的話,就不要跟我說一些不相關的事。”喬伊態度強勢,“我累了,回病房吧。”

施硯立在原地沒動。

喬伊篤定他會妥協,沒有催促。

幾分鐘後,施硯調整好情緒,推著輪椅轉身,一眼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我和許微棠。

喬伊臉色驀地一變,“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

“具體什麼時候過來的,我已記不清。有一點我可以肯定,該聽的,不該聽的,我們統統都聽到了。

“誰慣得你們偷聽的臭毛病!”

“怎麼,你也想學習?”

喬伊:……

“我們這點臭毛病無傷大雅,你不擇手段害人,罪過可就大了。”許微棠拿出手機,“是時候讓警察叔叔跟你聊一聊了。”

喬伊:“神經病!”

施硯來到許微棠面前,“許小姐,我們談談。”

“等我呼來警察叔叔再說。”

許微棠已撥出報警電話,她背過身子。

施硯握住她的手腕。

“你,你鬆手!疼死我了!”

許微棠手腕上有傷,她疼得渾身一哆嗦,一巴掌拍在施硯的手背上。

施硯見許微棠一張臉緊皺在一起,迅速鬆開手,“對不起,我不知道……”

“流血了嗎?”我聽到許微棠的呼痛聲,我的心瞬間緊揪在一起,上前扒拉開施硯,檢視她的傷口。傷口已滲出點點血絲,“得重新包紮傷口。”

施硯:“我帶她去。”

“她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剛剛的那通電話被許微棠無意中結束通話,她準備再次回撥。

“包紮傷口要緊。”

施硯抬了抬手,生怕碰到許微棠身上的其它傷口,他扯住她的上衣衣襬。

“施律師,你是紅圈所的大佬,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一個女人拉拉扯扯有損你的個人形象。”

許微棠試圖掰開施硯握著她衣襬的手,她的手反被他握住。

印象中,施硯冷酷,情緒管理十分到位,很少能在他的臉上看到第二種表情。

即便是他的助理姜慈,再跟他一同出行時,發現離他稍微近一些,會馬上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曾跟姜慈調侃,如果不是知道她是施硯的助理,會以為他們不熟。

姜慈:“我們本來就不熟呀!我跟施律只交流工作,下班後,就算是在大街上碰到,我們都不會打招呼。”

然而這樣一個人,除了對喬伊例外,現在竟然主動握住了許老師的手。

許微棠甩了下手,沒有甩開,“施律師,你在跟我……”耍流氓?!

“先去處理傷口。”

施硯拉著許微棠闊步從我面前走過,我才反應過來,急忙去攔施硯。

“寶子,你先忙,我一會回來。”

許微棠稍稍動了下身子,擋在我的面前,回頭跟我眨巴下眼睛。

我陡然記起,施硯手中有喬伊綁架我和許微棠的證據,許老師跟施硯離開,是想從他口中套訊息。

施硯作為律師,思維敏捷,口風比平常人要緊得多,許老師任務艱鉅。

我在心裡給她默默加油。

身後,喬伊移動輪椅。我轉身攔在她的面前,“為什麼讓人綁架我?”

“綁架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喬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阮楨,你在開口說話前,要學會動腦子,才不會讓人笑話。”

“你就是腦子動多了,才會想出那麼多害人的法子。”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再亂說,我會告你誹謗!”

“你這話,唬不了人。”

“希望收到律師函的時候,你還能保持現在的心態。”

我笑了笑,在喬伊再次移動輪椅時,我按下輪椅的手剎。

“阮楨,你欺負一個行動不便的傷者有意思嗎?”

“我也是傷患。”我抬了抬受傷的胳膊,“大家都受傷了,不要互相道德綁架!”

“你那點傷……”

“你在醫院都能聯絡上綁匪,是不是之前就做過這事?”

“阮楨……”

“你僱傭的綁匪實在是不專業,如果還有機會,下次……”

“下次我會要了你的命!”

在我言語的刺激下,喬伊已無法保持表面的平靜,憤怒的火苗迅速燃燒,她的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和憤怒。

略微扭曲的面容和狠厲的表情,讓我心生寒意,“你這次只是想給我一個教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喬伊避開我的視線,極力地壓抑著怒火。

“在你偷偷離開醫院的那天,你的老闆來找過你。”

“他是我老闆,我出車禍,他來醫院探望我,是很正常的事。”

“他來醫院的主要目的是告訴你,臨時派你去臨市出差的原因。”

“你是想趁機落井下石,告訴我,溫敘言不喜歡我?”喬伊抬眸,冷冷勾唇,仰頭看向我,“他喜不喜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捏住了恆通的命脈。我有能力讓剛剛擺脫困境,蒸蒸日上的恆通再次跌入低谷。”

喬彬對恆通來說,十分重要,喬伊作為他的監護人,在恆通這件事上,的確底氣十足。

“溫敘言心繫員工,他不會眼睜睜看著恆通數十萬員工失業。你猜他到時候,會不會對我有求必應?”

“不會!”

“不會!”

我跟溫敘言的聲音同時響起,我急忙循聲看去。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一層暖色,驅散了他身的冷意。

當看到他的一瞬間,我緊緊握起,垂在身側的手緩緩鬆開,緊繃的臉上,也浮現笑意,“溫總!”

溫敘言輕點下頭。

喬伊盯著我笑得如兩彎新月的眼睛,眼底滑過抹狠厲。